第92章 改观
外面的小将来报,文音带着期凰公主去罚神台,太子长琴临走时吩咐务必要让洛淼去观罚,才可以行刑。
洛淼听后,心里当时就变得又沉又闷。太子长琴这么做定然是有他的用意。
她去罚神台的时候,后面的七个小将军也跟着,那阵仗要多嚣张有多嚣张,就连罚神台不少神官都忍不住久久瞩目,洛淼被他们盯得心情更加不太美妙,其实她是有一点心虚的,期凰说的没错,她是故意的,故意挑逗她。
就是没想到有了心魔的期凰如此禁不住她的捉弄,到底是未经人事……唉……洛淼暗地里叹气连连,看到期凰受惩罚,她却不怎么高兴。
听说刚刚期凰为了逃避责罚,跑了一次,被文音连同众将捉拿回来,她一个瘦瘦弱弱的公主,由神符压着,被两小将押着走,旁边还围了两竖排银色铠甲的小将,自是太子长琴的人……
只是不论是太子长琴身边的文音还是这些小将,都没给洛淼好脸色,寒津津的摆着臭脸。
毕竟是天帝之女,这些人都隶属于天帝管辖,因为一个外人而让自家公主受罚,他们自然是不乐意。
洛淼明白了,这或许也是太子长琴的另一番含义,暗地里告诫她什么。
此时洛淼还是不明白,直到三十三道火业纷纷降下……期凰在罚神台痛苦嘶喊,洛淼听着听着,虽表面不露,但心里出于心虚还是有些心惊肉跳。
她也渐渐明白太子长琴也是在对她不满,对她有气,偏要用这种方式来警醒警告她!
指明了要让她来观礼,不就是有不能明说的话要跟她说吗?
太子长琴又不是没有明辨是非的能力!
也许下次她还敢作妖,太子长琴也不会善罢甘休!可……太子长琴这么做,洛淼觉得比她来受这三十三道业火还来的痛苦。
他果然是个不折不扣没有私情的处事能手,要说他还有私情,那便是袒护他天家的颜面。不愧是未来的天帝,比轩辕元琅还要冷血得多。
能够清清楚楚游刃有余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处理妥当。
洛淼在心里承认,她确实有错。也承认,她若下次敢造次,太子长琴定不会放过她。
这次已经在向她敲警钟了。
虽不似冥琰那般杀伐决断,却也给了她极大的体面,给足了北冥帝君、南文帝君的面子。
也许,太子长琴更适合北冥帝君这个位置。但,若像太子长琴这般游刃有余的处理三界的居多琐事,怕是真的会叫人头大!
洛淼终是绷着脸愣是看到三十三道业火降完,那罚神台的期凰还有气,还能动……不错不错,洛淼勾了勾唇,慢悠悠走过去,还没到期凰跟前,那几个侍卫却拦住了她,眼神凶神恶煞!
身后七个伯仲季……将军立刻就冲上来了,不管是什么性格,态度都一样强横,语气不善:“怎么,淼淼殿下不过是过来说几句话,你们也要拦?”简直就是冥琰帝君附体!
拦她的人的手紧了紧,目眦欲裂的等着她身后的七个将军。
旁边的文音怕闹出大动静赶紧道:“还请神女有什么话快些说,说完我们要将人送去公主府养伤。”
跟前拦她的人这才不情不愿的退开,洛淼走到期凰跟前:“怎么样,三十三道业火的滋味如何?恐惧吗?”她俯身打量她。
期凰痛苦抬眸,却撞见一双邪寒的眼睛,她顾不得伤痛浑身一个哆嗦,倒抽一口气。
旁边的将士听到见状,就要对洛淼动手,那七个将军也赶紧有所行动,纷纷哼了一身。
文音看得一个头两个大。
洛淼轻笑了一声:“期凰,如果这般你都还能有心魔,我倒是很佩服!”
如此一来,她南洛淼也要和太子长琴生些隔阂!这难道也是太子长琴的意思?
众人:“……”
期凰公主沾了血的手蜷了蜷,此时她浑身是血,有些地方还被烧焦了。
“不用问我为什么,我是在记恨你在军营软禁我的那几天。”说完,洛淼趁周围的人不注意,强制和期凰对调,她成了惨兮兮的期凰,期凰成了直起身往后走的洛淼。
等那期凰和那七个将军离开,她才变回原身,一众将士吓了一跳。
文音也愣了。
刚才他们都注意着对方,不料洛淼趁机来了个偷天换日!
只见神女神色凌厉身周神力一荡,周围将士倒了一地,语气颇为傲慢:“敢这么瞪着本神女!简直找死!”
文音倒是没被殃及却也沉下脸:“洛淼神女!太子长琴一再对你忍让,已经仁至义尽了!你还要做什么!”
洛淼化出一把神剑即刻抵着文音的脖颈问:“太子长琴在哪!”
……
洛淼本来还想过几天悠闲日子,经此一遭怕是在营帐里待不住了!她不甘心!一定要找太子长琴问个清楚!
他能不能学学冥琰,直接点!别那么委婉!拒绝便是拒绝!他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真的很难猜!
再则他如高岭之花一般的人物,怎会如此用心‘险恶’!
洛淼太气了!
一路直达魔族北海,还没到,她就听到太子长琴的潺潺琴音了!
魔族北海打得也是很是凶残,到处都是神力震荡与魔障的交汇。乌烟瘴气的,远一点的地方根本就看不到人,洛淼想,就等他们打一会,等到战事稍稍停歇她就去问他,到底是何意!
她才不怕太子长琴说她的不是!
凭什么他是太子长琴,就可以从旁侧敲打她!让她心虚,让她内疚,让她知错!
跟前赫然出现一把斩锋,她赶紧向后一掠,轻轻松松躲过。
眯了眯眼定睛一看,跟前的大块头不就是蝎尾吗?
旁边打斗的声音未散,她的容貌改变,蝎尾自然不认识她,只是奇怪这里怎么有一位神女!还穿着蛟纱!他当即有些警惕,但两人未说过一句话。
洛淼提剑,伴着神力磅礴直接此了过去,强悍的神力让蝎尾后退不得,只能拿斧子挡,巨大的神力冲开了不少魔障,周围天兵精锐这才发现南文帝君之女出现在了北海!
那蝎尾的斧子明显被洛淼的神剑压得有些毫无招架,直下云霄。
蝎尾也是难得遇到超级厉害的女神,眉头也皱紧了,看神女杀气腾腾,似有血海深仇,更加谨慎。
此时上方雷鸣电闪,嗡嗡作响。
蝎尾心知她是冲着他的命来的,赶紧一个翻身,用粗壮的下肢想要踹开神剑,那神剑却丝毫未动,甚至更加厉害,蝎尾有些招架不住,直接弃斧开溜。
身后靡靡女音透着寒凉:“哪里逃!”
洛淼一路杀开挡过来的魔族战将,就要捉人,旁边传来唏嘘的召音:“不好,太子长琴被赤焰魔君设下埋伏,诸位速速来应援!”
又是赤焰魔君!
洛淼最后看了一眼蝎尾的背影,复又抬头,很远的地方有个巨大的龙卷,接了海域!
这一定是要将太子长琴传送到哪里,单独围剿杀之!
好阴险的手段,一来就要抓个大头,他们应是早就猜到天界要进攻魔族北海,早就布置好了陷进,就等太子长琴神力耗损一些,就趁其不备,投下天罗地网,请君入瓮!
洛淼已经将要质问太子长琴的话抛之脑后,一旦上了战场,那些儿女情长似乎就真的成了琐碎小事,不值一提,也许是因为现场太振奋人心了。
等洛淼冲开重重魔障,到了巨大的龙卷跟前,周围的天将一面对付魔兵魔将,一面又对跟前的龙卷无可奈何,太子长琴已经有半个身子都在龙卷之中,其他人想拉,又力不从心。
贺老将军在上方与另一个厉害的魔君缠斗,根本就近不了太子长琴的身,因为之间还隔了个赤焰魔君。
贺老将军忽然被龙卷的魔障弹开了,应是那边传送过来众魔将汇集的魔族之力。
洛淼立刻警觉起来周围一定布置了传递景象的法门,洛淼掷出神剑,任其在周围扫了一周:“破!”
那太子长琴身后果然有什么东西破碎了!
但是,太子长琴在此时吐了一口血,那龙卷漩涡的黑障竟将太子长琴强行卷走。
他的琴早就被吸走了。
顾不了那么多了,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在太子长琴即将被漩涡吞尽,洛淼毅然决然提剑冲了过去。
众天将只看到太子长琴即将消失之时,一雪白刺目的身影,衣带飘飘,和着遍布的魔障形成鲜明对比,直接掠进漩涡攥紧了太子长琴的肩,甩手趁赤焰魔君不备,削了他新长出来的手臂。
之后两人一齐被漩涡吞噬,其他天将亦想冲进去,那漩涡之门却关闭了。
去救太子长琴的那一刻,洛淼是十分感慨,十分愿意的,哪怕不知道即将和太子长琴面临什么,哪怕她为太子长琴而死,也死的其所。
她很感激太子长琴在凡间陪伴她的那短短半年之久,一个谪仙于一个凡人,便是极大的恩赐,那是她漫漫历劫之路唯一短暂而又幸福的时光。
她真的好感谢他,又十分敬重他!感谢他的身为天界太子悲悯之心。太子长琴真的在洛淼心里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存在,如高岭之花一般的存在。
两人正在黑漆漆的深渊降落,太子长琴趁此空挡问她,声音有些急切:“你怎会来?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如果洛淼因他出了什么问题,那两位恐怕又要在他跟前大吵大闹讨个说话。
洛淼十分严肃道:“来都来了,太子长琴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咱们不能一直这么往下掉。”
太子长琴自是明白那深渊的尽头正等着他们的危险,兴许二人联合估计也解决不了。
洛淼一直维持着在上方抓着他的肩,倒立的姿势,洛淼挥动神剑神力磅礴,在一旁的黑幕上划开一道光缝,太子长琴趁机迁出一条莹莹发着白光的看得摸不到的线,反抓着洛淼的手,攥得紧紧的将其一带,两人共和神力,一齐沿着光缝冲破黑幕,挣脱了魔障的束缚,逃了出去,又不知道掉进了哪个狭小的隧道,两人连摔带滚一直往下,期间还有好几个岔口,摔得洛淼直哼哼,太子长琴忽然将她整个身子护在怀里……
一顿七荤八素景象变幻,他们落到了一宽敞的洞穴,就十几步路那般深,他们是从顶上掉下来的,洞口外面的天光暗沉,是厚沉的魔障所致,但总得还算亮堂。
洛淼还在哼哼,眼睛一转才发现她居然将人太子长琴还压在身下,人家只是皱着眉头,似乎也有些痛苦,迷茫的看着她,哼都不带哼一声。
洛淼有些不好意思,赶紧从他身上倒在一旁:“太子长琴你没事吧?”
刚才太子长琴居然将她护在怀里,肯定吃的苦头比她多。
“……没事。”回答的声音淡淡的,有些隐忍的意味。
洛淼气息不稳道:“真的没事吗?我刚才看到你后背碰到好几处石头。”
“我穿着铠甲……”说着,太子长琴坐起身来,打量了洛淼一眼,“倒是你,以后上了战场,还是穿铠甲罢,这蛟纱虽轻便,到底……”
太子长琴不忍说下去,洛淼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一时又羞又恼:“太子长琴我可是为了救你!才落到这的!”
太子长琴垂眸沉默片刻才道:“适才不留神,才中了赤焰魔君的圈套,吾还是要多谢淼淼神女的。”说完,他和煦的冲她莞尔一笑。
他……叫她淼淼神女?这倒是让洛淼感到意外,又感受到了太子长琴的亲近之意。洛淼有些懵,有些兴奋、高兴,但面上还是呆呆的模样。
太子长琴又问:“你可还能起来?”
洛淼眼睛眨巴眨巴看着他,良久才道:“……能。”说着她动了动,又疼的龇牙咧嘴,开始同意太子长琴的建议,以后还是穿铠甲吧。
太子长琴看她逞能,又笑了笑,扶着她起来。
此时经过一场战斗,他鬓角的发丝微乱,却也不掩清俊儒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