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幻觉

周衍觉得一定是自己眼睛花了，才会看到这些个东西。

刚打开衣柜门的周衍愣住了神，抬眼望去满满一衣柜的旗袍！面对如此景象，只一刻周衍便快速关闭衣柜并且连续三个深呼吸，之后重新打开衣柜，里面空空如也，仿似刚刚的一切不曾发生过。

周衍到底是个无神论者，她从来不相信鬼神，所以刚刚看到的东西她也只认为是自己没睡够，迷糊中出现的幻觉。

想到这里周衍开始快速的将自己的衣服整理进衣柜，好不容易整理完毕，身心俱疲的周衍想都没想就倒在床上，被子上传来的香味让她瞬间放松下来，本来还想给外婆她们保平安的，刚掏出来的手机被她扔在了一边，而自己则沉沉的睡了过去。

初春的夜晚显的有些孤寂和冷清，风吹过树梢的声音在夜里显的格外刺耳；老式收音机因为接触不良发出“沙沙...”声，加上那京戏唱腔嗓音的尖细，一时间所有的事情都在发生改变。

老头乐呵呵的独自一人坐在槐树底下，细密的雨丝丝毫不能影响他听戏的兴致；老头最喜欢的就是《霸王别姬》中虞姬与楚霸王诀别，在乌江自刎的那一段，每每听起这段他都能想起那个时常出现在自己思念中的身影。

周衍做了个梦，她梦到了一个女孩，一个看不清楚脸的女孩。那个女孩站在院子中间一动不动，嘴巴的位置似乎还在轻轻的蠕动；周衍的眼前似乎被迷雾遮住了，什么都看不清楚，突然她的耳边传来低低的轻语：

“周衍，周衍...”

“谁？是谁？”

周衍急切的转身想看清楚是谁在呼唤自己，可是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有那个女孩还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站着；只一瞬间，周围开始燃起熊熊大火，女孩开始转身往前跑，可是无论怎样都跑不出去，她躲进屋子里想寻求一些保护，只可惜一根烧断的横梁砸向女孩，顷刻间女孩倒在了火光之中。

周衍站在原地想跑也跑不动，她想伸手去救那个女孩，可是她就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只能就这么看着女孩一命呜呼；

过了很久，大火还在熊熊的燃烧着，周衍怎么都不能从这个梦中醒来，她急切的想要挪动身体逃离这里，眼看着大火就要烧到自己的身上，周衍开始焦急的浑身冒出冷汗，可是就是迈不出去一步。

着自己，脸颊的皮肤已经被全部烧焦了，额头的鲜血顺着脸庞滑落，看上去格外的阴森恐怖。

突然，女孩朝着周衍所在的方向诡异一笑，随即头一歪又重新倒在废墟之中。

周衍猛的从床上坐起身，胸口剧烈的起伏着，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显示出此刻的周衍内心的不安；可是为什么？自己为什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 窗外开始下起了小雨，屋子里开始有些发闷，周衍索性将窗户推开去感受晚风带来的清凉

老头依旧坐在树下，收音机里传来已经不知道唱了几遍的京戏，在黑夜里显得如此的空洞和诡异；周衍被这声音所吸引探头望出去，只见老头坐在破旧的摇椅上似乎已经睡着，怀里抱着收音机加上摇椅的“吱呀”声，瞬间让周衍头皮发麻，她不喜欢这种尖细的嗓音，听上去就很诡异。

待了一会儿雨开始下大，周衍只能关上窗户重新钻进被窝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关窗户的一刹那，老头立马睁开了双眼，一瞬不瞬的抬头望着周衍卧室的方向，片刻才依依不舍的放下收音机离开。

第二天一早老头就来敲响了周衍的房门，说是给周衍准备了早餐；等周衍开门一看，外面哪里还有老头的影子，托盘已经被放在地上了。

“看起来还不错”

周衍端起托盘看着上面的食物忍不住赞叹了一句，而后就将房间门关好独自享受早餐去了。

而另一边老头给周衍送完早餐刚下楼，就听到大门被敲的震天响，老头无奈探口气，想都不用想都知道谁来了，除了他那个败家儿子还有谁；老头慢吞吞的走过去拿开门栓，还没等下一步动作门就被人大力推开了。

“我说你就不能就不能快点儿，做点事情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吃的！”

年轻男人骂骂咧咧的推开老头，头也不回的跨过门槛走进了院子里；老头本就瘦弱，再加上被年轻男子用力一推，险些差点站不住，还好他眼疾手快的伸手抓住了大门才幸免于难。

显然老头已经习惯了，他颤颤巍巍的起身什么都没有多说，只是自顾自的把大门关好，这才步履蹒跚的走到自己自己儿子面前。

“老头儿，我上次跟你说的事情到底怎么样了，人家买主那边还等着呢？”

老头的儿子没有废话，直接毫不客气的就对着老头问了出来。

老头倒是没有说话，径直走向旁边的摇椅上坐下，怀中还是抱着那个破旧的收音机，像是没有听见儿子的话，闭着眼睛假寐。

年轻男人倒也是个不肯放弃的主儿，拖了个小板凳就坐到老头的旁边，还把手中的资料展开递过去说；

“你再看看，人家老板说了多给你加点钱，够你这半辈子养老钱了，这不棺材本儿都够了你还执着什么呀？赶紧的，你就把这合同签了吧！”

眼看老头慢悠悠的睁开眼睛，年轻男人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脸上的香氛更是藏不住，赶紧从胸前衬衫的口袋里拿出笔递过去，示意老头赶紧签字，他似乎都已经看到漫天的钞票已经向他飞来了。

不过，老头明显要让他失望了，只见老头眼皮都不抬的扫了一眼合同，嘴里发出一声冷哼，就继续闭上了眼睛；临了还说了一句不卖。

这可把那年轻男人气的不轻，一把扔掉手里的东西瞬时揪住老头的衣领把他从椅子上拎起来，男人晃了晃自己的拳头，威胁的盯着老头，可是老头依然倔强的抬眼也盯了回去，眼见男人的拳头就要落在老头身上，这时一阵浑厚的男声响起：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