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问道

杨天生扶着张小龙出了宾馆，赶紧闪身进了一个小巷里。

张小龙边咳嗽，边小声问：“天...生，你到底...出没出千？”

杨天生看着外面动向，漫不经心地说道：“跟他玩还用不着出千。”

“那你怎么把把都能赢他？”

杨天生回头看着张小龙，一脸认真，“如果说我是通过洗牌看出了每张牌的位置，从而赢得他。你信不信？”

张小龙一脸严肃低头想了想，坚定的说：“不信。”

杨天生笑着怼了他肩膀一下，“走，先带你去看医生。”

在确定没人追出来之后，二人回到了杨天生的出租屋里。

张小龙全身大多是皮外伤，加上他体质又好，过了2、3天就好的七七八八了。

这一天，张小龙吃着杨天生从外面买回来的盒饭，突然张嘴问道：“你干嘛不问我到底怎么回事？”

杨天生：“你想告诉我你就直说了，不想告诉我怎么逼你也没用。”

张小龙放下了盒饭，眼中升起一层水雾。

“半个月前，父母知道了我在省城干活，然后托人给我带话。说是他们不恨我，也没对我失望。姐姐对我虽然有点怨气，但是后来说毕竟血浓于水，只要我知错就改，他们还当我是亲人。爸爸和妈妈现在一天打两份工，姐姐也去县城里给人家当起了保姆，现在全家都在努力向上，他们告诉我也不要放弃。”

张小龙擦了擦眼睛，继续说：“他们越是这样，我自己越是跨不过去那道坎。我就是个混蛋，败家子。我想让他们过上好日子，想让他们不用再这么辛苦！于是我带着自己半年的积蓄找到了蝎子他们，想着一天最多赢500或者输500我就走，一个月就收手回家。刚开始真的天天都赢，可是慢慢的我就控制不住我自己了。输了还想赢回本，赢了就想赢的更多...”

说到这儿他已是泣不成声。

杨天生默默地看着，等他哭声渐小，然后缓缓说道：“小龙，赌博是一个深渊。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再凝视你。”

张小龙擦了擦眼泪，点起一根香烟，“我张小龙烂命一条，一辈子做的最对的两件事就是投胎到了一个好家庭，还有认识你。

杨天生看着他，“小龙，我有一个不错的生意，想跟你合伙。但是属于偏门捞钱，弄好了一年几十上百万，没弄好咱俩就一起喂鱼。怎么样，干不干？”

张小龙听他这么说，当即表态：“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况且还有钱挣，为什么不干？？！”

杨天生笑了笑，从怀中拿出了一副扑克牌，扔给张小龙。

“你先洗洗牌。”

张小龙看着杨天生，手中麻利地洗了两遍牌。

杨天生看着他眼睛，然后认真说道：“第一张是红桃9。”说完将扑克第一张牌亮开，果然如他所说的一般。

张小龙“咦”了一声，就听杨天生继续说“第二张是黑桃J。”

如此下来，说到第二十五张的时候张小龙打断了他。

“那天你说根据洗牌能看出牌的位置是真的啊？”

“哈哈。”杨天生笑而不语。

张小龙一扫刚才的悲戚，兴奋起来，“如此咱们玩牌不就稳赢了么。”

“哪有那么简单。”杨天生轻叹了一声，“上回的蝎子换牌手法很高，不过手腕滞涩、运转不协调，所以我猜他不是童子功，背后一定有个师父。”

张小龙点头“像他们这种人睚眦必报，依我看咱们在这儿最后捞几天，然后换一个城市继续捞钱。”

杨天生赞许的看着他，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一星期，杨天生传授了张小龙一点千术和心理学。随后二人出入大小棋牌室，每个棋牌室连赢2天就走，绝不恋战。

现在刨去日常开销，杨天生的总资产也到了30万元。

这天，杨天生正在物色下一个棋牌室，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声音正是蝎子。

他说上次输完钱很不服气，约二人在三天后到金夫人KtV打牌，牌局安全可靠，绝对没有其他不仗义的事，如果有胆子就过来之类的。

张小龙听后打了个哈哈，“如此明显的局势，去了岂不就是羊入虎口？”

杨天生沉思了一下，“我觉得值得一去。”

“这几天我在侧面打听了蝎子的为人，他虽然是铁西的老大，但为人还是比较重情义的。能混到老大的位置上，应该懂得跟我们结仇不如跟我们交朋友。况且他们这行一年下来加上保护费、放贷利息等收入已到百万之上了，犯不着因为输给咱们10万块就不依不饶的，传出去名声也不好听。”

“最主要的是，如果能跟他化敌为友，我们也就不用搬家了。”

张小龙皱着眉毛，想了一下，说道：“我估计蝎子一定做好了完全准备，才给你打的电话。”

杨天生吐了一口烟圈，笑了起来，“所以我们才要出奇致胜。”

三天后，铁西金夫人KtV。

杨天生和张小龙带着装满了钱的手提箱，跟着服务员的指引上了电梯。

整个KtV一共五层楼，前三层是唱歌的包房，也提供陪唱、陪酒等服务；第四层是一个大型休闲按摩房，不时有莺声燕语传来；

而第五层则是整个KtV的经营核心——赌场。

有四桌案子在玩21点，3张桌子在博弈百家乐。周围还分散着德州扑克、梭哈等冷门游戏，角落摆放着两排老虎机。

在闹市区建一座如此恢弘的娱乐圣地，显然不是光有钱就行的。

跟着服务员，二人来到了最里面的一个房间。

一个四方桌子立在房间正中央，蝎子坐在正东方向，他的对家坐着一个气质冷艳的美女。

见二人来了，蝎子对美女介绍起来：“师父，前面那个小白脸就是赢我十多万的杨天生。”

想不到叱咤铁西地下的老大，师父竟然是个女人。

美女扫了杨天生一眼，发现只是一个衣着朴素、长相白净的年轻人，实在看不出任何端倪。

几天前，自己这个徒弟突然找到他，说是跟别人玩牌输的很惨。而徒弟的手艺是她一手教出来的，跟寻常老千玩也有一战之力，更别说普通的肥羊了。

她当下知道遇到了高手，便通知蝎子约人，钱不钱的无所谓，关键是名声不能有损。

蝎子干的这一行，如果名声受损，轻则丧失老大的位置，被人取而代之；重则可能被仇家直接干掉。

“杨老弟还是这么潇洒，赶快就坐吧。”蝎子笑着说，“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师父，李方琳。”

女人微微点了一下头，算是打了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