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成长

屋外的张小龙已经不吃不喝地跪了快10个小时，精神濒临崩溃。

远在老家的父母、姐姐好像轮番出现在他眼前，不停地游说他回家吧，家里人都在等你。

就连张小龙自己似乎都已经忘了为什么跪在这里，只记得如果现在放弃了，将来一定会很后悔。

就在他快要晕厥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自己头上响起。

“姓杨的小子是你什么人？”

张小龙精神一振，不假思索地回答：“恩人。”

“唔。”老人点了点头，“我可以答应你。不过我不会直接出手，想救人得靠你自己。”

张小龙心中的大石头终于缓缓落了下来，随即只觉得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此后的一周，张小龙和刘绮雯一直在搜寻杨天生的下落。刘家的关系网在港澳台地区的能量很大，可是即便动用了黑白两道的势力，仍是毫无线索头绪。

直到这一日，澳门警方传来信息，在郊外的荒山上搜寻到了一具老人尸体，遭枪击而逝。经大陆身份确认，正是宋东海。

刘绮雯原先听爷爷说起过，小时候抱走杨天生的，正是千门中大名鼎鼎的“鬼眼”宋东海。

“连‘鬼眼’宋三都折了，事情只怕不简单。”刘振松把玩着手里的核桃，叹了一口气。

“爷爷，我们现在怎么办？”刘绮雯焦急地问道。

“遇到小小挫折便慌了神，亏你还是从小跟我学的千术。”刘振松靠在躺椅上，失望地看着她。

张小龙面色凝重，苦苦思索着。半晌后，突然说道：“我觉得天生应该不在澳门了。”

刘振松眉毛一扬，挥了挥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这几天我也在思索。首先，金狮赌场那边放出来消息。让天生成为众矢之的，说明即便是沙啸天这个地头蛇也没把握找到他，天生很可能不在澳门了；其次是以天生的脾气秉性，如果没有情况的前提下，绝不会放任师父的遗体曝尸荒野；最后以刘家这么庞大的情报网仍然搜不到蛛丝马迹，说明他不是主动离开澳门。依我看应该是让人绑走了。”

刘振松赞许地看了看他。就连一旁的刘绮雯都有些惊讶，眼前的这个少年成长太快了，短短几天时间就能分析局势，摆明利弊。

“依我看，绑他的人应该不是本地人，否则不可能一点线索都没有。”

“不错，不过若是全国范围内搜索就难了，起码短时间内不会有结果。”刘振说道，“我会尽全力搜寻他的下落，你们先出去吧。”

“绮雯，你先出去吧，我想单独跟前辈谈些事。”张小龙说道。

刘绮雯不明就里，但还是先一步退出房间。

等她走后，张小龙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刘振松面前。

“恳请前辈收我为徒！”

“为什么？”刘振松看着窗外，淡然说道。

“天生的师父是千门老前辈，如今连他都死了。他的敌人肯定也十分强大。”张小龙将额头贴紧地面，“在我最落魄的时候，是他救了我。我...想将来能帮到他。”

“你今年多大了？”刘振松走到了张小龙面前。

“回前辈，我今年26。”张晓龙不解他为何突然问自己年龄，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

刘振松摇了摇头，“你知不知道，以你的年龄学习千术太晚了，许许多多的绝技都要靠童子功。因为人小的时候能做到心无杂念，耳目又是灵敏聪慧，学习能力最强；长大以后便被世俗琐事困扰，就算心有余力也不足。”

张小龙听完默不作声，只是将头使劲地对着地板砸去，整个房间的“咚咚”声不绝于耳，实木的地板上没一会就出现了一小滩血迹。

“好了。给我讲讲吧，那个姓杨的小子如何成为你的恩人的？”

张小龙听后，便将如何在家乡欠钱跑路，如何认识杨天生，又如何得到他的搭救，原原本本地说给了刘振松听。

“你倒还算有情有义，当朋友倒是够称职，不过当不了一个好老千，想当好老千就要无情无义。”刘振松抚了抚白须，“老千是过河卒，千道就是不归路。所有入千道的人都无法回头，想过普通人的日子都难。”

说完，他将拐杖抬起放在了张小龙的肩膀上。

“即使这样，你还愿意拜我为师么？”

“愿意！”张小龙想了想，随后斩钉截铁地说道：“没有杨天生就没有我张小龙！”

“好！”刘振松拍了怕他的肩膀，随后慢步走到落地窗前，缓缓说道：“千门共有八将，分为‘正提反脱，风火除谣’，大家各司其职。所谓‘千门含局三十六，八将少五不出千’，大家只有相依相靠，才能布下完美的千局。”

张小龙从没听说过千门八将的传说，此刻只觉得云里雾里。

“你不是童子功，正将是不行了。但我看你头脑不错，能领悟时局，倒是个难得的提将人才。”

听到这里，就算是再笨的人也明白了。张小龙当下跪倒在地，口中喊了一声师父。

刘振松仍是看着窗外的景色，淡然说道：“先别忙着拜师，明天开始我教你布局谋划，是不是这块料得看你自己了。”

从第二天开始，张小龙便跟着刘振松学习围棋。

“围棋纵横十九道，共计361个落子点。黑白二子互相交伐攻占，只有一个赢家。有时你前期优势巨大，占尽了天机，最后仅因为一个小小的失误便满盘皆输；有时你起手便被压制，但通过精心谋划捭阖，依然能战胜对方。”

刘振松将简单的规矩介绍给了张小龙，随后的几天二人便不停的对弈，从早上一直下到深夜，有时候连刘绮雯喊他们吃饭都听不到。

张小龙知道刘振松此举是锻炼自己，所以白天跟他下完棋，晚上回房间也会通宵达旦地研究棋谱。就连晚上睡觉前，脑袋里想的都是白天输掉的残篇。

也亏的他如此废寝忘食。短短一个月，刘振松便从让他六子到了如今的让三子。

就这样又过了半个月，张小龙已经可以不用让子而跟他平分秋色了。

刘振松闲下来也跟刘绮雯说，这个小子的天资悟性非常高，同样的错误从来不会犯第二次，再过十年千门里一定有他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