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至亲

与此同时的国内，北方的一个小村庄。

张老三坐在土炕上眉头紧锁，嘴里“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

他的老伴坐在另一头，眼中含着泪花。

半晌后，老伴突然开了口：“想到法子了吗？”

张老三长长叹了一口气，“能有啥办法嘛！拼出一身老命呗！”

“都怪俺！都怪俺...”老伴眼中瞬间噙满了眼泪，“昨天听李家婶子说了，镇子里面有个诊所能收腰子。一个腰子能给5000，俺明天去打听打听...”

张老三将烟袋锅子放在炕边，使劲地砸了砸自己的大腿。

“都怪俺没用，父亲当的失败！儿子管不好，姑娘被退婚。没让俺老婆孩子过上好日子！”张老三边砸边哭，“老伴啊，明个俺去！不管咋个说，先想办法把亲戚的钱给还上。”

“娃他爹，咱俩的命咋个这么苦啊！！”

老伴抱住张老三，老两口失声痛哭。

这时，院子里的门被“咣”地一声踹开。

几个穿着运动服，头发染的五颜六色的青年走了进来。为首的一个人小眼睛，胡子拉碴。本就长得黑，偏偏还染了一头黄发，显得皮肤更加黑了。

他迈着嚣张地步伐走进里屋，看见了土炕上的老两口。

“我说三叔啊，今天那个钱该还了吧？”

“二黑子，三叔正在想办法呢。你跟你大哥说一说，看看能不能再给宽限个两三天？”张老三擦了擦眼泪，赔笑着起来，“你小时候让野鸡脖子咬了，是三叔给你从山上背下来的你忘了？”

“哎呀三叔，那可不中。这都是看咱们一个村子住着，宽限快一星期了，你出去问问，我二黑给谁宽限过？”二黑子拍了拍张老三的脸，语气中尽显了嚣张。

张老三刚想着再求求他们，旁边一个小混混棒球棍“砰”地一下砸在了土炕上。他本来就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哪里见过这阵势，吓得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二黑子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值钱的东西在上一次就已经搬完了，不禁有些恼火。突然他心里灵光一闪，随即笑了起来。

“弟兄们啊，把我三叔家大铁门给卸下来，我看这老小子是还不上钱了，咱回去也得有个交代。”

张老三瑟瑟发抖，但还是将老伴护在了身后。

“三叔啊，今天是拆门。两天后我还来，到时候你还不上钱的话，凤姐俺们就带走了昂。”二黑子一脚踹翻了旁边的桌子，扬长而去。

等这伙人走远了，张老三赶紧下炕，将连同桌子一起被踹翻的铜盆捡了起来。里面装的是老两口准备吃三天的口粮，4张玉米面饼子。

饼子散落一地，张老三抱着铜盆一张接一张地拾起，又仔仔细细地吹掉灰尘，最后心疼地紧紧抱在怀里。

村子里，二黑子一伙人扛着刚卸下来的大门，大声说笑着。

“刚才那个老不死的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黑哥威武！”

“黑哥还说什么了，那是正经八本的英雄豪杰！”

二黑子并没说话，而是骄傲地仰起头点燃了一支红梅，觉得自己像是刚刚打赢胜仗的将军一样，带着缴获的战利品凯旋。

张小龙刚下了车站，闻着空气中烧柴禾的味道，感觉格外的熟识。

这次回家是专门跟刘振松提起来的，毕竟如今自己也算混出来点人样，算是兑现了当初自己发下的誓言。

张小龙算了算，自己这段时间帮各路老板解决问题也挣了一些钱，大概有近200多万。回来的目的，就是准备接父母去城里住，好让老两口也享享福。

路上，他看着一栋栋整洁明亮、拔地而起的洋房，不禁感慨时代发展的太快了。想当年自己走的时候，全村最大的房子是村委会。

说笑的嘈杂声将张小龙的思绪拉回，他看到拐角处呼呼嚷嚷地走过来一帮人，最后面的两个还扛着两扇门。

两方相向而行，很快张小龙便和二黑子走了个对脸。他们互相对望一眼，都在心中觉得对方有些面熟。

“瞅啥瞅啊？！”

一个染着红头发的少年发现来人跟二黑子对视，便起了表现自己的心思，手里的钢管使劲往地下一砸。

张小龙笑了笑，没多做理会便要走。

哪曾想身后的红毛不依不饶，“你他妈笑什么笑啊？瞧不起我们？！”说着便要上前去教训教训他。

张小龙气装过头来，定神闲地看着他。

他虽然跟刘振松学的布局谋略之道，但是抽空也会和刘家的功夫师傅练习自由搏击，毕竟干他们这行的什么情况都能碰上，多一个技能便多了一份保障。

虽然说对上高手不足以自保，但是对上眼前这些早就被烟酒掏空身体的小混混，张小龙有足够的自信在2分钟内解决战斗。

“大奎，算了。都是一个村子住着，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二黑子制止了手下挑衅的行为，眼前的任务是赶紧把结果告诉老大。

“以后见到我们绕道，别让我再看见你昂！”红毛撂下了一句狠话。

张小龙看着一行人渐行渐远，无奈地摇头笑笑，心里想的是假如自己没有遇到天生，会不会也是他们中的一员？

“等爸妈看到我银行卡里的余额，一定能高兴的跳起来吧。”他想到这里，忍不住笑了起来。

拐了两个弯后，张小龙终于看到了自己的家，可随即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砖墙上写满了“欠债不还钱”、“不要脸”、“早死早超生”之类极具侮辱性的话语。进门的地方被人泼上了屎尿，两扇大门不翼而飞。

“爸！妈！”

原来进村时候，碰到那伙人杠着的门竟然是自己家的！

张小龙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急忙扔下行李，飞奔着跑进了屋。

屋子里更是惨不忍睹，用家徒四壁形容都一点不过分。

所有家电都被搬空了，连灶台上的锅都漏了一个大洞，原本温馨幸福的一家如今尽显萧索破败。

“小...龙？”张老三呆呆地看着儿子，眼角湿润了起来，“你...咋回来啦？”

“小龙啊！你可回来啦！”老伴听见动静也跑下了炕，抱住儿子便痛哭起来。

“爸！这是怎么回事啊？！我姐呢？”

张小龙看着家里如今的模样，便知道父母一定吃了不少的苦，心里十分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