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太后懿旨赐婚
御书房里发生的事情,琼华还不知道。
钟太医来帮她检查了一番,并没有实质性的伤,只是额头上方三寸处,被刮了一道口子,流了一些血。
钟太医小心的清理了伤口周围,涂了一些药粉,然后小心的包扎了一圈白色的纱布。
“公主近几日沐浴定要小心,伤口处不可沾水。”
钟太医殷殷嘱咐道。
“是,多谢钟太医。”
李嬷嬷在旁边看着公主的伤口,一脸心疼。钟太医处理完公主的伤,提着药箱出了昭阳宫。
虽然伤口不大,但是一圈纱布缠住了整个头,看着就怪吓人的。
太子元夜来到昭阳宫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受了“重伤”的妹妹。
“哥哥!你怎么来了?”
重生后,琼华第一次见到哥哥。
百般滋味一下子涌上心头。
前世惨死之前,她有两年的时间脑子不清醒,不知道哥哥的日子过得如何,但是她临死之前,听韩昌仁亲口说过,哥哥的太子之位是被废的。
她的哥哥从小被赐封太子,在培养储君之路上,他所受的苦非常人能想。幸好哥哥也不负众望,不但学识广博,文采斐然,于治国之道方面,也是日益精进。
她看着哥哥龙章凤姿的身影,一想到,他要被人陷害,废除太子之位,变得落魄不堪,心就一揪一揪的疼。
这么一想,眼泪就如同决了堤的水一样,奔涌而出。
“可是伤的很重?伤口很疼?”
太子元夜,快步走到妹妹面前,一见妹妹的情形,心疼不已。
他的妹妹,龙生凤养,真正的天之骄女,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在元夜的心中,妹妹虽然身份尊贵,但从不恃宠而骄,更不会无理取闹,欺负别人。今日受此大难,都是元琼瑛嚣张跋扈。
早知道妹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只掰断元琼瑛10根手指,割了她的舌头怎么够?
“哥哥,妹妹伤的并不重,看着吓人而已。”
看着哥哥脸上的心疼和焦急,琼华不忍,只好用手随意抹了一下脸,带着哭音安慰哥哥。
“傻丫头,堂堂一国嫡公主,何须委屈自己?痛了就要说痛,不喜欢就要说不喜欢,不要忍着疼痛和委屈过日子,你不是还有哥哥吗?”
听了哥哥的话,前世种种,心痛翻涌,情难自抑,琼华扑进元夜怀里,哭得天昏地暗。
内殿伺候的几个珠儿都跟着抹眼泪,连李嬷嬷也不禁眼圈通红。在她们心里,只觉得是公主今日是受了委屈了,从没见过公主如此伤心难过,更没见过公主如此痛哭出声过。
那沉沉的呜咽之声,仿佛一个历经沧桑之人,每发出一声悲鸣,都似在吐露一件辛酸的过往。让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站在殿门口的景泰帝,用手轻抚着哭倒在怀里的皇后冯氏。
听着女儿凄厉的哭声,为人父母者,岂能不心疼?
“好了,华儿受了委屈,朕替她讨回公道了,你也别伤心了。好不好?”
景泰帝柔声安抚着皇后。
人说女人是水做的,这话一点不假,皇后冯氏就是一个这样水一样的女人。
柔情似水!
泪水也是极多,说来就来。
不管后宫有了多少新人,有了多少佳丽,景泰帝对皇后冯氏,一直相濡以沫,从未怠慢。
年少夫妻,一朝情定,岂是说忘就忘的?
景泰帝是个重情之人,他的一双嫡子女,在这方面都随了他。
冯皇后听了景泰帝的话,抬起头来,面色微赧,用帕子轻轻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泪痕。
“都是臣妾不中用,让陛下笑话了。”
“你呀,都老夫老妻了,还害羞。朕是你的夫君,有眼泪当然要在朕的面前流,这又不丢人。”
景泰帝说着,伸手把皇后未揩掉的一点残泪擦了,拉着她的手,向内殿走来。
刚在殿外,皇上不让通禀,这么着突然进来,内殿伺候的所有人,俱是一惊,赶紧跪地行礼。
琼华也赶紧停止了哭泣,抹了一把脸上的泪,跟着哥哥一起给父皇母后请安。
“朕的公主今日受了委屈,哭出来,免得伤身。可是,你怎么不去找父皇做主呢?要躲在自己的宫里偷着哭!”
景泰帝扶起琼华,一边上下打量着,一边嗔怪着问道。
“父皇身负天下社稷,日理万机,儿臣怎么舍得再给父皇添乱?”
琼华用手揉了一下眼睛,瓮声瓮气的说道。
景泰帝与冯皇后对望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欣慰。
一家人正其乐融融,要好好叙叙话时,一个内侍太监匆匆走了进来。
“启奏陛下,太后娘娘懿旨,宁国公府长房大公子宁致远才貌人品俱佳,琼华公主正逢适龄,与其郎才女貌,甚为般配,故为其二人赐婚,择良辰吉日完婚。”
“荒唐!宁志远一个小小的解元,也配得上琼华公主?”
传懿旨的小太监听了皇上的一声怒呵,吓得立刻以额触地,瑟瑟发抖。
景泰帝和琼华等人岂会不明白,太后的用意。
虽然太后有为孙辈赐婚的权利,但是嫡公主的婚事,在皇上健在的情况下,一般还是由皇上做主,太后此举,着实有些僭越了。
一看太后赐婚的人家,她的那点要报复的私心,就袒露无疑。
宁国公的国公夫人,正是太后的亲妹妹。她的亲生儿子,现在是国公府的世子爷。
而宁致远的父亲,是宁国公的庶长子。他们这一脉在宁国公府,仰仗嫡母的鼻息生存,本就不受待见,生活艰难。
宁志远虽然还算争气,在去年的乡试中解元。
然而这样的身份,与皇家唯一嫡出公主的身份相比,差距过于悬殊了些。
这简直就是在打皇上和公主的脸!
“她这是在借着琼华的婚事,发泄自己的不满。”
更是逼着皇上和琼华公主,向她们认错,屈服!
景泰帝气得不轻,脸色都微微发白。
“父皇息怒,不过是一道赐婚的懿旨而已,又不是让女儿马上就嫁了。”
琼华上前,亲热的挽了景泰帝的胳膊,杵着一颗绑着纱布的头,向她的父皇撒娇。
景泰帝见状,无边的怒火也瞬间消失殆尽,只是宠溺的摸了摸琼华的头。
“你放心,有父皇在,岂能让你嫁得不如意。”
听了景泰帝的话,琼华忽然想起前一世,漫天风雪中,自己火红的一身嫁衣。
那和亲的旨意,不可能是父皇下的,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