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回到了京都
尴尬了片刻，赵亦恒还是主动邀请沈灵婉入座。
因着不知道小姑娘什么时候来，所以每日都轮番备着小姑娘爱吃的的菜式。
“都是你爱吃的，赶紧尝尝？”赵亦恒见小姑娘不动筷子，便主动将面前的水晶虾仁夹到她的碗中。
沈灵婉秀眉拧在了一起，盯着碗里的虾仁。
“快吃呀！不喜欢？那你尝尝别的。”赵亦恒催促着小姑娘，并温柔的问道，“都不喜欢？没关系，我让人撤了，再换别的菜。”
沈灵婉打断了欲唤下人的赵亦恒，说道：“不用，这些菜，我都很喜欢！”就是都很喜欢，才很奇怪。
“那赶紧吃，一会凉了就不好吃了！”
赵亦恒客套的话说的没毛病，但是在这还有秋老虎的季节里，怎么都让人觉得怪怪的！
青竹青墨守在门外，左右两边而立。门是开着的，屋里的对话，那是听的一清二楚。
青竹倒是没有什么表情变化，青墨那是替他家主子尬到了不行，难的有个异性出现，就这聊法什么时候能聊回个当家主母。
青墨自我加戏，急躁的用脚在地上搓着，恨不得抠出个三进三出的小院儿。
“你要是站不住，就滚远点。”习武之人耳力异于常人，青墨发出的细小声音，惹的赵亦恒不厌其烦。
“王爷！王爷！属下不敢！”青墨急着转身跑进了屋里，站在桌子边开始卖力的表演，“沈小姐，您是不知道，这虾是在您养病的那段时日，从外地连着湖水一起运过来的；这鱼每日都是从二十里外的湖里捕的；这个菜是从隔壁县订的，每日清晨送到这，保证新鲜……”
是个人都能看出来，青墨这么卖力的将一道道菜的来源说清楚，为的就是帮着赵亦恒说话，所以赵亦恒并没有阻止，就听着青墨帮他邀功，卖力的表演。
表演有多精彩，结束后就有多尴尬。
“额……我是不是要说些什么？”沈灵婉看了看僵在那的青墨。
“出去！”赵亦恒对着青墨呵斥着。
青墨麻溜的转身退出了屋子，回到了最初的地方，继续用脚抠着他的三进三出的小院儿。
沈灵婉低着头，抿着嘴，极力的忍住不笑。
赵亦恒挺直的腰板弯了下来，歪着头看着肩头抖动的小姑娘，轻声说道：“别笑了！吃饭吧！”
沈灵婉乖乖的拿起了筷子，吃着碗里的水晶虾。赵亦恒则在一旁伺候着，给她夹菜。
“多谢王爷！”
“你小时候吃饭不是这样子的！”赵亦恒对小姑娘的印象，多数是停留在小时候的。现在斯斯文文吃饭的样子，和小时候天差地别。
“人是会变的。”沈灵婉放下筷子，认真的回答。
“你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赵亦恒也停下夹菜的动作，温声细语的问着。
沈灵婉摇摇头。
“你来北疆，不就是来找答案的嘛！怎么不问了？”
“大老远就闻到香味了！”谢然的声音由远及近，对着门口的二人说道，“正好赶上了，赶紧给我拿双碗筷。”
青墨迎了上去，拦着不让谢然进。
“这是干嘛？拉拉扯扯的！”
“军师，军师！有事咱回头再说。回头说！”青墨抱着谢然的腰，就是不松手。
“我找王爷去有正事！”谢然扒拉着青墨的手，青竹不多事，站在一旁不好言语。
“多谢王爷款待，民女吃好了，不耽误谢先生与您商讨大事了。”沈灵婉福身一礼，便踩着小碎步急急忙忙的出了门。
门外三人的停住了拉扯的动作。看着沈灵婉对着他们福了福身，便走远了。
青墨松开了手，跟着青竹走了。留下谢然即将被击杀在赵亦恒的目光中。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我也不知道小姑娘在呀！”谢然大摇大摆的往屋里走，“啧啧啧！这菜！这辈子怕是见不到你孝敬我咯！”
谢然准备行动的手，停下了，回头问道：“哪双是你的筷子？”
赵亦恒跟在后面皱眉不语。
“你不说，那我就自己拿了！猜错了，这就不是我的问题了！”
赵亦恒妥协的指了指自己用过的碗筷，谢然便坐到了赵亦恒的位置上。
“你这入戏太深呀！”谢然自斟自饮，“啊！好酒好酒！你不厚道呀！还准备给小姑娘灌酒？”
赵亦恒无奈的坐到了沈灵婉的位置上，嫌弃的看着谢然。
“我看你是吃瘪了！”谢然夹了一口菜送入口中，一边咀嚼着，一边说道，“这么好吃的菜，浪费了呀！”
“是不是很郁闷，小姑娘跟你疏离的很？”
“是不是很郁闷，小姑娘怎么这么难哄？”
“是不是很郁闷，自己错哪了？”
谢然贱兮兮的调戏着赵亦恒的神经。还不忘瞄了瞄桌子上的酒壶。
赵亦恒拿起酒壶，恭敬的给谢然斟着酒，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
“哎…你也有今天！”谢然喝了一口酒，又问道：“你对沈家小姐，到底什么感觉？”
这是什么问题？！赵亦恒皱眉不解。
“你究竟是拿她当妹妹，还是当未来媳妇儿？”
“谢叔，她就是一个小孩子，莫要胡说！”
“我胡不胡说不要紧，要紧的是你心里怎么想的！”
“没怎么想，就当……”
谢然没等赵亦恒说完，就抬手阻止，再次问道：“每个小姑娘呢！那都是不一样的！哄的方法自然也是不一样的！关键是要找到她生气的症结所在！”
“我没惹她生气呀！”赵亦恒委屈的说道：“她也不问我小时候的事情，也不问风火令，她明明都知道，却什么都不问！”
“要我，我也不问！”谢然老神在在的呷着酒，吃着菜。
赵亦恒极有眼色的再次斟酒，谢然一副孺子可教也的样子点道：“那日你是不是说拿她当妹妹，还说不过一枚棋子！”
赵亦恒警铃大作，试图给自己找个脱罪的理由：“她当时病着，能听见？”
“那我就不得而知了，你自己琢磨！”
赵亦恒陷入了沉思。
拂晓时分，沈灵婉带着小六和韵秋，踏上了回程之路。
走得早，就是为了避开其他人，不想太多离别扰乱了自己的心。
可是偏偏就有人不识相，等在了城外的十里亭。
“沈小姐，我们主子在前面。”赶车的小六停下了车。
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的！沈灵婉下了车，走向了赵亦恒。
“臣女参见王爷！”
“你忘了带着上这个！”赵亦恒拿出风火令递给沈灵婉。
“这本就不是我的！”沈灵婉没有接，抿着嘴也不说话。调整了情绪后便说道：“时间不早了，我要走了！”
赵亦恒还有很多话没来得及说，小姑娘就跑回来马车上。
小六站在马车旁，望着自家主子，不知道该不该走。
赵亦恒无奈的摆摆手，示意他们启程。
——
一路走走停停，日出而行，日落而息。走了月余，终于回到了京都。
沈墨就在西城门边上等着，观察着来来往往的马车。终于见到一个像是他要等的马车，便上前问道。
“请问是马少侠吗？”
“是的！阁下是……？”小六疑惑的问道。
“二哥！”沈灵婉撩起车帘便喊道。
“进去坐好！”沈墨赶紧将帘子扯了下来，挡住沈灵婉，继而对小六说道：“一路辛苦少侠了，还请少侠到府上歇歇。”说完便跃上了马车，给小六指着方向。
“二哥！你怎么知道我今日回来？”沈灵婉隔着帘子和沈墨说这话。
“我估摸着你们就这两天到，这两日天天在这候着。”
沈墨语气不悦，沈灵婉自觉的不说话了。
过了许久，马车直接进了沈府后院。
马车还没停稳，就听见了叽叽喳喳的声音席卷而来。
“墨儿，甜甜在车上？“沈二夫人开口问道。
“甜甜，快下来，我都想死你了！”沈墨媳妇儿钱氏跑上前，将沈墨拽到一边，自己撩开了马车帘子。
“小姐！小姐！”两个忠心的大丫鬟迎春、清夏急忙到马车边候着。
迎春、清夏扶着沈灵婉下了马车，大伙都围着看了半天。
“哎哟！这小脸瘦的哟！”沈二夫人江氏心疼的摸摸沈灵婉的脸，说道：“走走走，一早就炖着汤呢！赶紧去补补！”
“对对对！这都黑了，回头好好护护肤！”钱氏话痨一样的说道，“也不知道你哪天回，这两天大嫂都备了好些菜，都不给我们吃，就等你回来呢！”
“哪有！别瞎说，好像我苛待你一样！”自沈灵婉调教后，李氏也对大家敞开心扉了，现在和家里人也能说上几句玩笑话了，气氛很是融洽。
“停！”配上沈灵婉的动作，大家都静下来了，沈灵婉不好意思的郑重道歉，“让大家担心了！是我的不对！”
“嗨！人没事就好！”江氏拉着沈灵婉就往正屋走，还边说道，“你爷爷、你爹和你大哥都去当值去了，你二叔也去巡店去了。我们对外说你最近身体不好，一直在闺中养着的，所以就不敢去城门口迎你的。委屈你了！”
“二婶儿，这是哪里的话！你们这样做，才是对甜甜好！我都晓得的！”
“甜甜，你是不知道，一听你不见了，一大家子都没了魂了！尤其是爷爷，这段时间是吃不下睡不着的，就是端着甜食到他面前，也不香了！”
听着二嫂钱氏的话，沈灵婉更不好意思了：“这次是我鲁莽了！不会再有下次了！”
“你这从小就没离开过家，去了那么远的地方，哎……受苦了！”江氏说着说着眼睛都红了。
情绪感染的极快，沈灵婉原本没有近乡情怯的情绪，这会儿全被勾了出来，啪嗒啪嗒的掉着眼泪，将这段时间的委屈都哭了出来。
钱氏和李氏也被氛围感染，身边的一群大丫鬟也开始红了眼睛。
“哎呀！你们这是干什么呀！甜甜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嘛！赶紧收拾收拾让他们先去休息！”今日家中主事的男子就他一个，三个女人一台戏，面对这一群女人，他真是头大了。
”我先带马少侠去休息！“沈墨决定开溜：“马少侠，请随我来！”二人便离开了这个女人圈。
“绿梅姑姑呢？”从小照顾沈灵婉的绿梅，像是母亲一样的存在，却没有在这迎她。
“你绿梅姑姑呀！原也是在这候着的，小厮先跑回来通报的，这不是等不及就赶紧去做你最爱的吃食去了！”
“哦！”沈灵婉转身对着韵秋招招手，并且给大伙介绍着，“韵秋你过来。这是韵秋，这段时间都是她一直照顾我，以后她就在我屋里伺候着了！”
“好好好！韵秋呀！这段时间辛苦你啦！”江氏一手拉着韵秋的手，一手指挥着迎春和清夏，说道：“这边我们都在，你俩带着韵秋回院子认认门，洗漱洗漱，吃点点心，先好好休息休息，过一会吃饭。”
韵秋都来不及答谢，便被热情的迎春和清夏带着走了。
一群人蜂拥着沈灵婉，走进了饭厅，绿梅正好端着做好的糕点从另外一边门进来。
“赶紧坐，赶紧坐！晚膳还得等好一会儿，先喝点汤，再吃点东西垫垫！”绿梅吆喝着沈灵婉赶紧坐下吃东西。
“姑姑！”沈灵婉犹如犯了错的小孩，低眉顺眼的，不敢坐。
“坐下，先吃东西，回头再说。”绿梅看着自己带大的孩子，原本肉乎乎的小脸瘦了一大圈，也不白嫩了，心疼的不得了，忍不住就拭了拭眼角的泪珠。
“绿梅呀！甜甜这不是回来了嘛！你别难过了！”江氏一边宽慰着绿梅，一边批评着沈灵婉，“甜甜，你不在家的时候，你绿梅姑姑，终日以泪洗面，你那姑父跟假的一样，怎么劝都劝不好！”
“哎！你说什么胡话呢！”绿梅被江氏逗的破涕而笑。
“姑姑，我知道错了！”要问这一大家子，沈灵婉最怕谁，那就属绿梅了！绿梅一哭，沈灵婉就被她的眼泪淹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