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你才是棋子
“我记得回家后，让大伙都看了这两套头面，二叔说珍宝阁确有彩头一事！”沈灵婉转过弯来，“二婶儿，二叔他跟赵亦恒是一伙的对不对！”
江氏虽然年长很多，可这脑子确实没沈灵婉好使，这会儿目光躲闪，不敢直视。
“二婶儿，这事是不是还有你掺合？”
“不关我的事，都是你二叔……”江氏说完就后悔了！小丫头诈她。
“二婶儿我先回去了，等晚上大家都回来再说！”沈灵婉说完便走了，江氏是斗不过自家这丫头的，只好。
午膳时，江氏忙说头疼，就不去饭厅吃饭。
“二婶儿习武之人，身体向来都很好！今儿个怎么头疼呀？”沈墨媳妇儿钱氏不解的问着。
“一会儿去看看吧！”李氏拿着主意。
“大嫂、二嫂。二婶儿这头疼的毛病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你们该忙什么就去忙什么，不用去看！”
“甜甜，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呀！”钱氏那颗八卦的心哟！
“嗯！晚上等他们回来再说！”沈灵婉放下筷子，郑重的说，“反正以后都会知道的，建议晚膳后，你们回房带娃，别掺合，以免误伤！”
“什么事呀！这吊着人胃口，真烦人！”钱氏埋怨着沈灵婉。
“二嫂！我都还没搞清楚状况，你就别好奇了！”
“弟妹，你就听甜甜的吧！”李氏对着江氏劝慰道。
沈灵婉琢磨着怎么让二叔早点回来，思虑了一会儿，便安排小厮告诉她二叔，就说二婶儿犯了头疾。
沈书仁惯是个会疼老婆的，交代了几句，便赶着回府，进了屋，关切的问着江氏。
“小蝶，怎么就突然头疼了？”沈书仁说着就跨步坐到了床边。
“今儿个怎么回来的这般早？”沈书仁以往得到天黑才回家，今天回来的太早了，江氏原是躺在床上，见自家夫君回来了，立刻坐起了身子。
“不是你差人喊我赶紧回来嘛！”
“我没……”话说一半，江氏明白了，”完了完了！肯定是甜甜喊你回来的！“
”怎么回事？“
”昨晚清夏不是过来说，甜甜把她的首饰、小仓库的东西，都列了一个名单嘛！今儿个一早……“江氏将来龙去脉都说给沈书仁听了，羞愧的扶扶额，“然后我这就头疼了！”
“你呀你！”沈书仁恨铁不成钢的戳了戳江氏的脑袋，“这些年白长年纪了！”
“你什么意思！”江氏坐正的身子立刻又躺了下去，“哼！”
”我错了！我错了！这事怪我！“沈书仁赶紧将江氏扶起，搂在怀里。
江氏小碟，江湖儿女，江父是大名鼎鼎的龙虎山当家人。自小没有娘亲教导的江小蝶，一直都是大大咧咧跟着父亲和师兄行走在江湖。性子特别的明朗，心胸开阔。
年少时沈书仁闯荡江湖遇到江小蝶，真心喜欢，奈何岳父大人瞧不上他，生怕女儿掉入了京都这个豺狼虎豹之地。沈书仁死皮赖脸哄着江小蝶来了京都，又以人生地不熟多有不便哄着住进沈府。
后宅都是柳氏当家，沈太傅自然不知道江小蝶的来处，都以为是柳氏的表妹来家里玩。直到江父带着弟子提剑”杀“到沈府，众人才知晓。沈太傅当时就气的让沈书仁跪在院子里，抢过小厮扫地的扫帚，拿起就打。沈太傅自知理亏，提出以正妻之礼迎娶。江父知晓女儿心思单纯，不同意嫁入京都，还是这样位高权重的人家。无论怎么劝说，执意要带江小蝶立刻回去。
柳氏带着江小蝶往前院来的时候，远远就能看到沈书仁跪在院子里求救的眼神，她便拿出当家主母的架势，请与江父单独聊聊江小蝶的事情。一番长谈之后，江父转变了态度，同意江小碟留在了沈家。
沈书仁比江小碟大上几岁，又真心喜欢她，那是疼她疼到骨子里的。
屋中没有旁人，那销魂话立马就秃噜出来了。
”夫人，你要不原谅，为夫只有肉偿了！“
江氏听着浪荡子又没个正形，暗暗的在他胳膊上扭了一圈。
”夫人饶命，是真的疼。“沈书仁扬起左臂给江氏看。
”那你还没个正形？！“江氏嗔怪道。
“那你喜不喜欢听？”
江氏轻轻娇嗔着推了一把沈书仁。
沈书仁本就是家中幼子，打小就是宠着长大的，那张巧嘴都把长辈们哄的都化了。
大齐规定，一家之中不可多人同朝为官。本就是不爱读书的主，成年后喜欢走南闯北多年。摸爬滚打多年，阅人无数，为人处事甚是圆滑。
当初追求江小蝶，也是靠着这张巧嘴说的天花乱坠。都说色令智昏，江小蝶就是天真烂漫的昏了头。
“这不是想哄你开心嘛！“沈书仁搂紧江氏纤细的腰，耳边低语：“要不为夫现在就肉偿？！”说完，咬了一下江氏的耳垂。
“滚！”
两口子打完嘴仗，接着说正事了。
“那现在怎么办？”
沈书仁作势倒在了床上，并说道：“哎哟！为夫头也疼！一时半会也好不了！”
“你以为躲得了初一，还能躲的了十五！”江氏又拍了他一巴掌。
“快活一时算一时！”沈书仁大手将自己老婆拉倒在床，“来！我们先快活快活再说！”
“哎呀！你给我起开！”
“不要嘛～”
……
——
沈灵婉收到二叔回来的消息，便匆匆赶到他们院儿外。
“你给我让开！”沈灵婉推着沈书仁的随从沈二。
“小姐！二爷说了，夫人犯了头疾，他要在床前伺候，任何人都不得打扰！”沈二死活拦着不让进。
“你们几个过来，给我把他弄走！”沈灵婉吆喝着路过的小厮丫鬟，试图将沈二拿下。
身手不凡的沈二，赶紧退回了院子，关了门！
“开门！开门！”沈灵婉气的狠劲的拍着门，大声喊道，“你帮我转告你家主子！我看他能躲到什么时候！有本事别出来！”
无赖不可怕，就怕无赖有文化！沈家二爷，耍起无赖，那是无人能敌的。沈灵婉在他面前，那是小巫见大巫。
沈灵婉气势汹汹而来，颓然之至而归。
“气死我了！”沈灵婉生气时，除了绿梅姑姑，谁都不敢多言一句。
可是绿梅姑姑今日跟着李医仙出了门，大概天黑才能回来。
“小姐，大家都得到晚膳时分才回来，现在时间尚早，您还没午休呢！”迎春哄着沈灵婉道。
“嗯！那你们也下去休息吧！”
迎春清夏应声，便出去了。
沈灵婉看着一堆东西，倏尔又去自己的百宝箱中，将之前的灵息丸找了出来。
“你才是棋子！你全家都是棋子！”沈灵婉心中吐槽，“那么坏的人，才不给他留呢！死了活该！”
二话不说，将里面的灵息丸倒出来，就着茶水吞了下去。好像是吞掉了赵亦恒一样！
又跑到床上撒了一会儿泼，乱七八糟的事情想了一遍，就进了梦里骂赵亦恒了。
日落而息，在外忙碌的人们，都陆续归家了。收拾停当，都聚集在了饭厅。
“小蝶跟着你这个泼皮！真是倒了霉了！半点规矩没有，饭点，比你老子来的还迟！”沈太傅看着姗姗来迟的沈书仁两口子，便没好气的指责沈书仁。
挨训的两人，点头认错，便入了座。餐桌上气氛相当的沉重。
“这是怎么了！一个两个的跨着脸，给谁看呀！”
“爷爷！咱甭理他们，天大地大，不如吃喝二字大！咱先吃饭！”沈灵婉一边说，一边往沈太傅碗中加菜。
沈灵婉今天笑的格外的温婉，一桌子的人，除了三个儿童，其他都各有心思。不好说啥，只有眼神交流。
晚餐后，沈灵婉邀请家人们一起送沈太傅回自己松鹤苑。李若风和肖扶风自称自己是个外人，不好参与沈家的活动的！
“两位叔叔从小看着甜甜长大的，那在甜甜心里可是和我二叔一样的亲的！你们就是沈家的一份子！”沈灵婉说着还询问自家二叔，“二叔，您说是吧！”
“是是是！”沈书仁不顾两位师兄杀人的目光，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
沈墨见苗头不对，牵着江氏就要开溜。
“二哥，有二嫂照看孩子就行了，难道在你心里，爷爷还没有你的崽重要？！”
“这是哪里的话！”沈墨开始用眼神向大哥沈砚求救。
“别看了，今天谁都别想走！”沈灵婉扶着沈太傅走在前面，“谁要是溜了，别怪我明个单独找他聊天！”
“臭丫头，被惯的无法无天了！没大没小的！”众人皆是在心里吐槽。
为首的沈太傅和沈灵婉，后面跟着沈书成、沈书仁两口子、李若风两口子、肖扶风、沈砚、沈墨。三三两两的交头接耳嘀咕着。
到了松鹤苑的书房，长辈们各自找到位置坐下。小一辈的都站着听话。
“乖宝呀！今儿怎么了？兴师动众的把大家聚在一起？发生什么大事了？”沈太傅坐在书案前的圈椅上。
“关于赵亦恒，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沈灵婉开门见山的质问众人，而后将目光停留在二叔沈书仁身上。
沈书仁被盯着，浑身都长了刺一样，来回调整位置。
“哎呀！你别扭了，照实说！”沈太傅知道自己教出来的孙女什么性子，没有确实的证据，断不会开口质问的。
“我不知道呀！这问的没头没脑的！”沈书仁委屈的说道。
“那我跟大家讲一下我今天去干什么了！”众人看向沈灵婉，接着听她正色说，“大家还记得我初回京，第一次参加花会吧！当时珍宝阁王掌柜送我两套头面，说是中的彩头。二叔说确有其事！对吧？”沈灵婉最后一问是看着沈书仁的。
“额…确…确有其事！”沈书仁硬着头皮回答，一旁的江氏急的拽拽他的衣角。
“二叔别急，听我说完嘛！”沈灵婉漫步在众人的目光中，娓娓道来，“今早我带着两套头面去了兴隆典当行，可知道这两套头面值多少钱？五十万两！！”
“瞎说，最多不过十万两！”
“二叔知道的挺多！”
沈书仁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叫你嘴欠！”
“赵亦恒巧立名目给我一个小丫头送东西，二叔怎么还帮着打掩护？”
沈书仁躲闪着眼神向周边求助。
“以前我到了生日就丢东西，随后又多了东西。请李叔叔和肖叔叔帮着抓人，一次没抓到过！我原想着对方功夫比两个叔叔联手还高，现在想想，怕不是两个叔叔根本就是同谋！”
李、肖二人，对视了一眼，又看向了别处。
“姑姑，李叔知道，你肯定也是知道的，对吧！”最亲的绿梅姑姑都瞒着她，她实在接受不了。
“我…我…”绿梅就知道这事迟早要被这丫头知道的，现在好了，解释不清楚了。
“你别怪你姑姑，我不让她说的！”李若风护着绿梅，解释道。
沈灵婉没有再多为难，接着看向沈墨：“二哥能了如指掌的知道我的行踪，谁给你通风报信的？你妹妹在别人手上，你挺放心哈！”
沈墨躲着自家小妹的眼神，看向大哥沈砚求助。
“你别看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沈砚最是无辜的说着，并挪步走到沈书成那边。原以为自己刚正不阿的父亲肯定不会牵扯其中，下一刻畅想倾覆。
“爹，您在南疆那么久，您身边这些人都跟赵亦恒那么熟了，您不会什么风声都没有吧！还是说什么都清楚，也跟着瞒我？”
“我…”沈书成原本想说，我什么都不知道！看着四周射来的眼刀，硬生生憋回了话。
“所以除了大哥，你们都有参与，对吧！”
“甜甜，爷爷也不知道呀！”沈太傅“厚颜无耻”的撇清关系。看着众人的目光，泰然自若的说道：“你们的锅，我不背！我什么都不知道！”
沈书仁举报道：“我举报！这一切都是老头子下令的！他指使我们跟战王有交往的！也是他让我们瞒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