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没了清白
几家的信息相互交织，最终在国子监女学那边聚集。
“还以为沈家教出来的姑娘有多了不起，合着是个会弹琵琶的！琵琶弹的不错，比那些乐伎弹的好！”孙可盈笑着开口说道。
在京都城内，不光是条件好的官宦家养了乐伎，就是条件好的富贵商贾家中也养了乐伎，美其名是乐伎，实则就是主子高兴了，你也得懂得伺候。伺候伺候就伺候到床上去的乐伎，数不胜数，充其量就是比奴婢高一个等级。
“你看她那狐媚的样子，勾的公子哥们心痒难耐呀！一个个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孙可盈不屑的嘲讽着沈灵婉，“
“你们注意到她身上的衣服，真漂亮！”一个呆萌无害的小姑娘夸赞道。
“哼！那就是她招蜂引蝶的手段！”孙可盈不屑的扯了扯嘴角。
“我听说呀！前几日有人看到沈灵婉下马车的那会儿，呕的厉害！你们说，是不是……？”江若皱眉，故意低声欲言又止的问道。
“听你这么一说，前几日我经过她家布庄的时候，看了一眼，好像腰身比以前胖了些。”
“好像是的哦！”
“对对对！她腰身是比以前胖一点咯！”
“……”
女人多的地方，必定是非多。
岳娇娇难得的坐在位置上，一直闲散的翻着书。无人察觉的时候，慢慢扬起了嘴角。天助我也！
岸芷汀兰两个女学班，相互传着闲话，毁沈灵婉清誉的事情在国子监慢慢传开。
学子们下学回家后，又传到了各府中，府中下人采买又传到外面。
没过几日就一传十，十传百，沈灵婉“名声大噪”。
就连路边的茶摊上，喝茶的闲人都在对沈灵婉品头论足的。
“你们听说了吗？沈太傅孙女几个月前被贼人玷污了！”一个粗鄙不堪的糙汉子，带头挑起的话。
“韩老三，你瞎说，明明说的是被人掳走了！”邻桌的茶客纠正了一下韩老三的言辞。
“被贼人掳走了，那清白还在吗？是个男人，那都不会放过如花似玉的姑娘的！你们说是不是？”韩老三说着话，脸上的表情也跟着兴奋起来，满眼透露着下流，“你们想想，要是一个黄花大闺女搁在你们床上，你们还能忍的住？”
“诶！这话不得乱说的！”茶摊老板怕惹了事端，赶紧制止韩老三往下说。
“一个姑娘家家的非要学着要做什么生意！我看八成呀！是想着名声毁了，多挣些钱，到时候招个性子软的上门女婿！也好说不是！”
“那你可愿意入赘呀！”同桌的朋友打趣着韩老三道。
“哈哈哈！那我愿意呀！这可是一招飞上枝头变凤凰呀！哈哈哈哈！”
“美的你！再怎么也是沈太傅的孙女，父亲和大哥也在朝为官，就是没了清白，也是要找一个文人墨客为女婿的！”
“哟！文人墨客是傻子呀！就一个破鞋，给老子暖床还差不多！”
路过茶摊的行人，听着热闹，不免就多听了两句再走。话就这么穿的越来越不像话。
整个京都城内，虽没有人在沈家人面前说三道四，但是说的人多了，风言风语难免会传到沈家，其他世家，甚至皇宫内。
——
“怎么会这样呀！这话谁传出来的，越传越难听！”绿梅坐着哭哭啼啼的说道，身旁的李若风也不知道如何处理这女儿家的事情，只好陪在一旁轻抚着绿梅的后背。
“哎！一会儿甜甜回来，得好好问问，怎么回事！”虽说江氏平时管沈灵婉的态度硬了一些，但那真是为了她好，真心疼她的。出了这档事，她也急的心里跟猫爪的样，催着说，”绿柳，绿荷，你们再去看看，甜甜怎么还没回来！不是派人去催了嘛！”
“夫人，你莫急，已经派两拨小厮去催小姐了！”
“二婶，您再急，这派出去的人要时间，甜甜收到消息回来不也得要时间嘛！”在座的所有人，除了男子，女子里面遇到沈灵婉的事情，此刻唯有大嫂李氏脑子还算清醒。
“大嫂，你劝也没有用，绿梅姑姑和二婶都知道这个理，就是忍不住发愁！”自古女子抛头露面本就不合礼数，若不是生活所迫，断不会在街上面露脸。
小时候钱氏也被世家千金嘲讽、孤立，她发现很多瞧不起她家商贾身份的千金，又很世俗的到她家店里来购买那份虚荣。所以她下定决心要做最有钱的女商人。
奈何钱家在江南已是首富，她也没什么用武之地，每天穿最好、吃最好、用最好的，举手投足都拿些清流千金鄙视，可那又怎样！她很享受她们那种明面上鄙视目光，私下里羡慕巴结的眼神。
可是沈灵婉不一样，她生在官家，长在官家，从小被捧在手心，学的也是诗书礼仪，性子孤傲，这会儿要知道自己被败坏了名声，那不知道怎么样呢！
“二婶、姑姑，我觉得吧！一会甜甜回来了，咱们最好别当面提这个事！她性子傲，要是……”
“要是什么？”钱氏话还没说完，沈灵婉便从外面走到了正厅门口。
正厅里，江氏、绿梅、李若风、肖扶风、李氏、沈墨、钱氏都齐刷刷的看着沈灵婉，刚刚钱氏话说了一半，但大家都知道什么意思，此时大家都看着沈灵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正厅静止了良久。
“你们是想问大街上传的事情吧？”沈灵婉看着众人肯定的眼神，便又开口，“我都知道呀！”
大家都互相对视了几眼，最后还是钱氏开了口，“那你……？”话说一半，钱氏也不知道怎么问。
“我没事，好得很！”沈灵婉看着众人疑惑的眼神，轻描淡写的说道，“我知道大家都关心我，我真的没事！”
“也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先传出来的，说的那个难听！要让老娘知道了，我非得宰了他！”江氏毕竟是习武之人，又行走江湖多年，做起事情那是雷厉风行，也就是嫁给了沈书仁之后，被这温柔乡给“睡”服了，平时也没那么张牙舞爪了。
沈灵婉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笑笑笑！你还有心思笑！”这孩子心这么大，绿梅赶紧换了个位置，坐到沈灵婉的身边，“从小就跟你说，女孩子别总往外跑，这回这个事情，怎么收场哟！这眼瞧着过两年就及笄了，还怎么挑人家！”
“姑姑，你这说的我好像真的如市井所言，被那什么了！”
“呸呸呸！说的什么胡话，这话能是你一个姑娘家说的！”绿梅气的在沈灵婉后背拍了两下，“就是事情平息了，你这名声不得毁了！你这孩子！”说完绿梅泣不成声。
”好了！姑姑！我真没事！”沈灵婉最怕绿梅姑姑哭了。
绿梅总觉得当初没护好自家小姐，才让沈灵婉没了娘亲，对沈灵婉，心里是又爱又愧疚。
沈灵婉被绿梅的眼泪淹的快要窒息了，才偷偷的凑到绿梅耳边细语了一番。
“你说真的？”绿梅的哭声嘎然而止。
“嗯！”沈灵婉点点头。
“你这死孩子！”说着，就是一顿打，“叫你乱说！你这什么鬼主意……”
“姑姑姑姑！”沈灵婉抓住绿梅的手，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小心隔墙有耳！”
绿梅收回了手，气的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往外走。李若风自然也跟着一起走了。
“什么情况？”江氏代替其他人问出了口。
“晚上再说吧！不然我的说几遍呢！”
看着沈灵婉的的状态，众人心中有了底，都等着外面的人归家，晚膳后，一大波人陆陆续续进了沈太傅的松鹤居。
“说说吧！乖宝又有什么鬼点子？”沈太傅一如既往的呷了一口茶，再开口。
“爷爷！晚上不能喝茶，这还让不让您睡觉了！”沈灵婉乖觉的关心着自家爷爷。
“少来！说正事！”这回事情闹的有点大，沈灵婉拿自己名声开玩笑，沈太傅确实很不高兴。
“我跟二叔商量了一下，现在也查不到幕后真凶，索性把事情闹大，这样京都城内的大臣家都能扯上边，一个都跑不掉，正好给爷爷……”
“胡闹！”沈太傅气的将手中的茶盏扔在了书案上，剩的半盏茶水被打翻，沿着书桌往下流淌，也没人敢上前去清理。
只瞧见沈太傅指着沈书仁骂道：“你个混账东西，平时自己混账就算了，还带坏我的乖宝！”沈太傅寻摸了半天书案上的东西，抓起刚刚打翻的茶盏就往沈书仁砸去。
沈书仁好歹是学过功夫的，又是被岳父指点过，那武艺在江湖也是排的上名号的。自己家老爹再生气砸来的东西，他也是随手能接住的，但又不能表现的太过轻松，只得假意被砸中了，“哎呦！”一声哎呦后，茶盏落地，应声而碎。
“你给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爹！这个锅我不背！这是您的宝贝孙女的点子！”
“你还好意思把事情往我乖宝身上推！她一个小孩子，能知道什么？你一个当长辈就是知道了，不制止，反而还纵容！”
“爹！全家上下也就您还把她当个孩子，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在国子监都能当博士的人，能什么都不知道？”沈书仁不解释，反而还质问自家老爹。
沈太傅气的又在书案上找东西，拿起一方镇纸就要砸过去。
“爷爷！爷爷！这事真不怪二叔，是我自己的主意！”沈灵婉抱着自家爷爷的胳膊，将其手中过的镇纸夺了下来，轻轻的放在了桌边，离沈太傅远远的，而后说道，“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这是一块上好的青玉，摔碎了多可惜！”
这个节骨眼上，说这些，别说其他人看着沈灵婉，就是沈太傅都惊讶的看着她。
“哎呀！听我说嘛！”沈灵婉为了缓解自己秃噜嘴的尴尬，就换了一个她们关心的话题，“事情是这样的！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