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谋权篡位暴戾恣睢暴君19(Part4完篇)
鹤弯弯站在姻缘庙跟前,眼神落向门槛里的石铺小路,还有周围的桃花林。
沉敛的目光抬起又落在一腔孤勇的男人身上。
“迟猎,你与我无姻缘,你怎么这般固执?”
偏要让那诸神为你我祈福,降福于你我。
男人眸中含着一丝苦笑和不得志般的颓丧,他没有办法了,他的内心只有少女了。
他食指在少女耳后的标记触碰,双手捧着她的脸庞,漆黑的瞳仁倒映着鹤弯弯的双眼。
“我希望神女的眼里有我,哪怕一刻都好,可是眼睛从不会说谎,它告诉我,神女不爱我,无我的存在。”
“我愿向姻缘庙祈福,让爱意牵连,让我与神女殿下姻缘一线牵,从此眼眸只有我,爱意永无限。”
鹤弯弯被男人拉进门槛,鹤弯弯这次也能轻而易举地越了过去,可是她发现,事情永远不是她想象得那般。
她犹如蝼蚁般渺小,她的神明长辈居于高位在指责她,无数光辉打落在她的耳垂后的标记,烫的骇人。
鹤弯弯在那一刻想到了迟猎以前告诉她的话,让她那一刻挣破了傀儡术。
少女毫无意识地拉住男人的手,停留在原地。
还未接近那月老跟前。
少女脑海里荡漾着昔日的场景。
那站在神女石像前的男人眼神一冷,语气嘲讽又铿锵,字字珠玑。
“若是神明有灵,为何在将孤满族抄斩之时不祈福于孤家!尽是满门英豪之辈,为国鞠躬尽瘁,最后的结局却是人头落地,车裂腰斩,万民唾骂!”
“昏君当道,神灵偏移!”
“上天降灾是孤家,不是万国!”
……
少女脑海里回荡着男人说的话,她看着男人,“迟猎,神明从未偏移于谁,命运如此,你是不是非要在月老的跟前跪拜?”
男人偏执地盯着鹤弯弯的眼眸,“是,我要你的眼里有我的存在,神明若不偏移,那就与我跪拜月老!”
鹤弯弯轻笑:“好,那你答应我,当个明君!”
男人轻嗯了一声。
月老姻缘庙,鹤弯弯早已知晓这是她最后的归宿,也是葬身之地。
神女怎么可能动情,怎么可能与凡人结合。
那是天规!
鹤弯弯的手被男人拉着,在月老跟前一拜又一拜。
跪拜仪式完成,男人站起来抱着鹤弯弯,那一刻,迟猎真得好像看到鹤弯弯眼眸中的他。
他的神女殿下眼里有了他的存在,不知道是兴奋还是什么,他的眼圈泛红。
嘴里念叨:“我的神女,我的神明,眼里终于有了我!”
鹤弯弯忍着身体里的剧痛,强牵起一抹笑意。
他欣喜若狂地牵着鹤弯弯的手走出姻缘庙,可是少女刚迈出门一步,身体不受控制地下跌。
身子犹如被沉重的巨石压垮,她难受地跪倒在门槛。
那一瞬间,迟猎转身,那是他第一次看到神女对自己下跪,但是不是真心,不是活着,是死亡。
月老姻缘庙门槛里,娇艳清冷的神女跪倒在地,随之身子不受风控制地倒在地面上。
姻缘庙内的桃花泛泛,随着风儿落在鹤弯弯的身上,她的血液不再是金色,是鲜红色,最后的希望,在那一刻破灭了。
男人颤抖着手,将少女扶了起来,抱在自己的怀里,他无助地坐在地上,耳边只有风声莎莎作响的声音。
怀里的少女安静得不像话,像是一幅恬静的画,死得悄无声息,让人毫无察觉。
乐极生悲。
“鹤女!鹤女!”他一声又一声地颤抖着声地呼唤,可是怀里的少女没了任何的气息。
“相师,相师,明明告诉我,凡体肉胎不会……不会死的,为什么,为什么啊,明明已经堕入凡尘,为什么与我结合还是会离开!”
“不会的,我去找那月老小儿!”
他轻轻地将少女放在地上,他跑到月老雕像前。
“月老,月老,你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刚刚不是好好的吗?!”
“你告诉我!”
一声凌冽的嗓音划破云霄,“因果循环,都是报应!”
“真是可惜了,一代神女就此陨灭,天罚将至,劝你好自为之!”
男人发了疯地踹开地上的一切,“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管他什么天罚,他要神女殿下回来,那双紧闭的双眼没了他了,明明……明明才看了他几眼而已。
就几眼。
这就是代价吗?
男人想到那皇室遗孤不是还没死吗,一脉相承,是不是她还可以再生,没有陨灭对吗?
他试图说服自己,可事实胜于雄辩。
那副凡人之躯还躺在门槛边沿,没有消失,她的嘴角流出的鲜红血液一次又次拍打着他的脸。
萎靡不振的他抱着鹤弯弯回到了云州,他仔细地描摹着她的模样,眼眶里湿润又狰狞。
偏执又凶。
“神女殿下,你告诉我,我该要如何做,你才能醒来,我已经不想杀皇室遗孤了,你醒来好不好,你醒来啊,我才答应你要做好明君的!”
鹤弯弯死的第七天,天气异常的干燥,鹤弯弯的身躯被放置在地下冰库,要不是这些冰块,鹤弯弯早就腐烂泛着恶臭了。
他还是没杀相师,疯了的他甚至还找相师,现在的他只能找他了。
他听信了相师的话,于是他让那断了手的皇室遗孤做了皇帝。
他去跪拜四方天神,从天州出发,先通往西疆。
一路上风吹日晒,再加上天罚导致的干旱数月,他拖着残废的身子一路向南,指甲都开始蜕化,脸颊都染上了风霜。
他所到之处,似乎情况更为严重,他被孤立,通往南疆天神庙宇,有不少向他扔来的残羹剩菜。
那是他曾经占据的城,曾经生灵涂炭,百姓对他恨之入骨。
一路步行跪神,十里一跪拜,似乎从不知道疲倦。
他又去了西临,又去了北宫,最后到了神女供奉的地带,琉璃族生存的地域,东门。
共历时五载。
跪拜的他此刻像极了路上乞讨的乞丐,衣不蔽体,足肤皲裂,满嘴的胡子,眼神开始迷离。
他跪拜了那神女石像,亲吻她的脚,他靠在石像旁边。
天降甘霖,五年大旱好像就在此刻停止了,天罚终于不再,可是雨水打湿了他的衣衫。
他的神女没有回来,他相信神女会回来的。
他在等,不知道等什么,也不知道等的是谁了,只想靠着神女石像,想着在等等。
无人知晓那石像旁边的男人是谁,头发凌乱肮脏,浑身上下一片暗黑色,脸颊是铜色的,皲裂地让人忍不住远离。
好像什么都来得及,又好像什么都无能为力,一切都好像遥不可及……
神女祈福了,可是她没了。
石像边的他风吹日晒,雨雪交加,他流着泪沉睡了。
鹤弯弯看了一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三千恶果,不知从何谈起。
【天鹅系统播报:本世界任务已圆满结束,现在抽离本体灵魂以及躯壳,任务积分奖励派送中。】
原来不只是拯救皇室遗孤,更是万众百姓,他好像是那万恶的因,也是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