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公爵6
鳞片的摘下,少女眉宇紧锁,那种撕心裂肺地疼痛让她嘴唇抿成一条线。
全身的气息好像被凝聚在嘴唇边沿,滚烫的呼吸让薄西特眉宇紧锁。
没有眼中明显的效果,还是那般,那块被他扒拉下来的鳞片逐渐泛红,逐渐失去了光色,在他的手里消散成烟。
而少女那一处的空缺又增加了那块一模一样的鳞片,像是循环的魔咒。
“怎么……怎么会是这样?!”
他眯着眼睛,手里的灰尘被他扬在地面,重新抚摸上了少女的鳞片。
“不可能!”
但他不敢拔了。
他的耳边逐渐出现呼吸直喘的声音,他仰头一看,发现少女红着脸,全身炽热,滚烫得好似是沸腾的水。
那一刻,少女好似浑身散发着无穷的魅力,眼尾泛红的痕迹流露着情丝,眼微微眯着却不再清醒荡漾着暧昧的气息,她的双手拢上了薄西特的脖颈。
“弯弯?!”
薄西特碰了碰少女的脸颊,她的唇落在了男人的脸颊一侧,不止是脸,还有脖颈。
一步到位,步步紧随,唇角在跟着他的喉结滚动。
性感至极。
“发情了?!”男人轻笑一声。
那块鳞片是月十五成年礼后伴侣要摘下的,因为月十五都必须结成伴侣,以繁衍后代,否则便会安置在小黑屋进行反省。
“看来你的南南哥哥也没为你守身如玉。”他浅浅地勾动精致的唇角,笑得变态而又妖娆。
这一场深情的赴会,开始的他找不到门路,最后才渐入佳境,让人沉沦着迷,怪不得那位昏庸无道的国王竟如此着迷于鲛人。
干柴烈火,云朝雨暮。
*
醒来后的少女处于水池边沿,鲛尾瘫软无力地倒在水池下,竟然水池底部还出现了一张椅子以托着她的尾巴。
她面色潮红,手指尖都泛着粉红色,她全身像是被车子碾压而过。
她慌张地看着自己的鲛尾,浅粉色的尾现在颜色已经变成纯正的粉红色,还有她的头发,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弯弯赶紧低头凝视着腹部那块鳞片,那是新长出来。
她恼怒地拍打着地板,嘴唇颤抖,眼里流淌下来的眼泪也尽数是粉色。
“不可能……不可能……人……怎么可能……不可以……不可能的事情!”
少女将手里的珍珠丢在地板上,揪着自己的发丝遮掩着自己的身体。
“族人……我的族人会厌弃我的……不要……不要这样……我不要这样!”
她看着腹部的鳞片,手指摩挲着还呈现柔软的鳞片,眼神逐渐迷离,“我也会……祖母……祖母……来救救我……来救救我……”
“我再也不贪玩了……”
“我不要和人类结合……我不要!”
少女絮絮叨叨的嗓音让她陷入无尽的绝望之中,眸色尽数都是愤懑和不屈。
“一定是薄西特派来的医生,一定是薄西特,你个坏人……恶心……鲛人的禁令便是不可以和人类相爱结合……”
“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地陷我于不义?!”
门不似往常被推开,一寸又一寸地被打开,小心翼翼又谨慎。
薄西特来到少女的跟前,满面春光,连脸色都便好了几分,现在的形象就好如第一次见面蛊惑单纯善良的弯弯一样。
“这下,真得叫弯弯了,对吗?”
男人懒倦地坐在池子边沿,邪佞又暴戾。
少女面色凝重,目光嵌入一寸寸男人的笑容,下颌线紧绷,拳头软绵绵地抡在他的腹部。
“你混蛋!”弯弯气得牙齿发抖。
薄西特顺手擒住少女的手腕,眸色沉沉,“其实我没想这样的,开始我只是想知道弯弯的秘密,没想到会引起弯弯的发情。”
他一脸坦然,却情不自禁地露出令人发怵的笑意,不达眼底却浓缩着沉沉的欲色。
“你想知道我身上什么秘密?!”
“你没想过用我的珍珠去卖钱?!”
“还是想——我的腿?”
“人类果真是好贪心。”
少女眉宇紧锁,往日灵动的双眸充斥着厌恶和冷清,手指陷入地板里的夹缝。
她拖着疲倦的身子,慢慢地游到一侧,手碰上那根根铁柱。
“这些电流会弄死我吗?”
薄西特看到这一场景,眼里的得意被惊慌取代,连滚带爬地到一旁将电闸关掉。
没等到电击,少女手从铁杆滑落,看着一脸红晕的薄西特,“你关了机器?”
“你在担心我死了之后,对你来说没有利用价值了吗?”
少女嘴唇颤了颤,无精打采的目光缓缓地投掷在男人的身上,像是披了一层层虚妄的袈裟。
薄西特耳边像是被大风刮过,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他唇色有些发白,“你……这样想我?!”
弯弯支撑着身子,挪到一旁的草丛边沿,鲛尾底端在池水里摇摆,“你惯会骗人,谁还会信你?!”
“你还好意思说出这样的话?”
“乖一点,在人类世界,没有谁可以阻碍我们在一起的,没有人会伤害你。”他幽深的瞳仁泛着光亮。
“可我不喜欢你,你困着我,就是在伤害我。”
“…………”薄西特看着少女面无表情地说出一句话,直戳心窝子,眼神都暗了几分,“放你走,我会难受。”
“你只能和我在一起。”
说完,薄西特从这里离去。
少女端坐在水池边沿,目光垂落在不远处的城堡,心里的情绪开始低落,手缓缓地抚摸上铁杆,探望着外面的世界。
“变成腿,是不是可以逃离这个地方?!”
少女低声呢喃,嘴唇发颤。
水下的鳞片在折射太阳的光芒,一层层地铺满了整片水域,她在被缩小的水域里难以活动。
窒息感钻入心墙,难以呼吸。
摸着腹部柔软的鳞片,眼尾逐渐下拉,“腿……”
少女从早坐到晚,月色逐渐笼罩,在她雪白的肌肤上覆盖上一层层荧光。
在外面窥探的国王口水直流,拿着望远镜虎视眈眈地盯着囚笼里的少女。
牛奶般白洁如丝质的肌肤,细腻的都能窥见每一寸的肌理,粉色的头发在她的指间游走。
国王擦了擦口水,情不自禁地走到囚笼外,脸上的欲色纵横,小心翼翼地靠近她,忍不住透过铁杆抚摸她的背脊。
没了电流的影响,国王很快触碰到少女的背脊,那一触碰,吓得少女警惕性地游开。
“你……你是那天的那个人?”少女看着他目光淫荡,身子微微地朝后移动,“你怎么会来这里,你想干什么?”
国王看着落空了的手,撑着肥腰,舌尖舔了舔干涩开裂的唇。
“我当然是来拯救你的啊,这里就是个狼窝,而我是来带你回家的。”
“人类都是骗子,你滚开!”少女怒斥着这个猥琐至极的油腻男。
国王慢悠悠地从口袋里拿出鲛人鳞片,看了少女一眼,将鳞片放在铁杆里的草丛里。
“我有你们族人的信物,你应该信我的。”
“我真的是来带你回去的。”
“这不就是你们鲛人族给我的东西吗?!”
少女迟疑地来到草丛,拿起那块质地有些差的鳞片,疑惑地摇了摇头。
“不,生活在海域的族人鳞片都是质地细腻的。你这个鳞片,像是被化学药剂浸泡过的,有些劣质!”少女百思不得其解,仰视地看着铁杆外的国王。
“这片鳞是从哪里来的,这不可能是海域里的族人的,你用的是谁的?!”
“是不是还有鲛人在你那里?!”
“她一定受到了非人的待遇,不然她的鳞片不会这样腐朽,快要融坏的感觉。”
国王听到这些话,眼神忽然一冷,遮掩了光辉,尽数透露着邪恶和凶神。
“你若不跟我走的话,你也会死掉。”
“鲛人来到陆地,多方争夺,你以为你会一直受到薄西特那个疯子的庇护,就像今天这样,我能轻而易举地进入这里,薄西特他此刻早就被政客缠身。”
鹤弯弯愣了愣,脸上的表情在刹那间僵硬,眉宇一皱,“那就死掉吧,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国王一听,摆了摆手,四周的骑士从一角进入,浩浩荡荡地来到囚笼前。
“我要的东西,薄西特也必须得给我。”
他现在就是极端主义的疯子,藏着无穷无尽的怒火和偏执,脸上的肥肉都跟着易怒的表情而抖动。
“来人,把铁杆给我锯开!”
“别想着薄西特会来救你,因为那鲛人的消息就是我放出去的,那些仇家会将他缠死的。”
鹤弯弯快速游到一侧,躲避着那些弓箭的射击,铁杆被那些人粗鲁地用锤子锯子摩打着铁杆。
少女惊慌失措地看着他们的行动,她的声音是盖不过那些噪音。
目光逐渐朝下,看着匆忙的月色露出一半的光辉,她取下贝壳放在手心里双手合十。
“敬爱的月亮神,我愿意用半载岁月换取一双腿,愿赐予我力量,换我重生。”
三叩首于月色,手里的贝壳逐渐化成尘烟,少女拿起一旁的毛巾遮盖住自己的鲛尾,将它系在腰上。
随即,直接上岸,那粉色的鲛尾在月色映照下变成了一双腿。
“陛下……腿……”
“腿!鲛人竟然会有腿?!这是个稀奇的好玩具!”
将一旁的国王看的目瞪口呆,白里透粉的腿让人魂牵梦萦,他踹了一脚旁边的骑士,“赶紧快点,我要抓住她,薄西特竟然找了这么一个好东西你。”
“怪不得不愿意上献于我。”
少女看着弓箭,慌慌张张地逃窜,刚初生的脚还用不来,跌跌撞撞地在草丛中躲避。
来到门口,她使劲儿地敲门,手摆动着门阀,却无济于事。
她看着一旁的花盆,望着那些人已经将铁杆锯断了一根,她慌慌忙忙地用盆子捶打着门锁。
“为什么打不开?()”
“为什么打不开?!”
她心急如焚地用盆子一遍遍地敲打,双目无神,只求一丝光线。
“薄西特,救我……救我!”
少女的手被碎片划出条条痕迹疼痛深入骨髓,脚底的刺痛也让她头皮发麻。
因为每走一步,脚底里的一根冰锥在刺着自己的膝关节。
这是换取双腿的代价,哪怕有了半载余生作为献祭。
“啪嗒……”
门锁在那一刻坏掉,她急不可耐地从门口跑了出去。
“国王陛下,那个鲛人从门口跑了?!”
国王又踹了骑士一脚,气势汹汹地怒吼:“刚刚不是和你们说过了吗,让你们在门口也待着,是耳聋吗?!”
骑士嘴唇紧抿,主要是锯子的声音太大了,根本没没听到这一项命令。
他们急忙地朝门口跑去。
少女进入了新的天地,在鹅卵石小路上奔跑,阵阵刺痛让她的脸色逐渐发白,她猝不及防地从斜坡滚落下去。
她难受地爬起身来,看着不远处的门打开着,于是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扶着墙壁进入漆黑的地下室。
里面暗无灯光,漆黑不见底,少女只能沿着墙壁往前走。
哪怕前面可能是荒废的地牢,也有可能是关押着恶魔的地下室。
她慢慢进入,灯光也开始从一点幻成喷洒式的光芒。
“有人吗?”
她小声地询问。
耳边传来了滴滴答答的流水声,越靠近里面,寒意也愈来愈重,像是冰川世纪来袭。
前方好像是一个冷清的实验基地。
她踏入门槛,暗沉的灯光在头顶照耀,少女环绕一周,在一角处停留,她慢慢地走了过去。
因为那边闪耀着蓝色的光芒。
映入眼帘,那是铺满冰块的蓝色鲛人鳞片,她的嘴唇发颤,熟悉的鳞片让她大惊失色。
这是……这是……索南的鲛人鳞片,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他不是回到了西海了吗,他的鳞片为何还能出现在这里?
少女从透着寒意的冰面上拿起鳞片,摸着上面的纹路,开始寻找索南的其他踪迹。
“索南?!”
她从冰面边站了起来,撑着虚弱的身子颤抖地走在实验基地的四周。
她拿起地上的纸片,上面描绘着分割鲛人的步骤以及鲛人身上的各种用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