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因果
“尔……”接引张了张嘴,看着镇元子此时癫狂的神色,一时间竟说不出狠话,只得冷哼一声,双手合十不再言语,毕竟此事当真是他们兄弟二人理亏在先。
“无故惹上此等大能,后患无穷啊。”
接引叹息一声,经过深思熟虑的考虑之后,便想要将镇元子连同他那坐骑弟子一并放去,平息此间事端,不曾想灵山菩提大阵一阵剧烈摇动。
灵山外,一袭灰袍腰间系着一道深红腰带的红云道人高居云头,两只大手操纵着周天云彩化作无数如同利刃般的流光密集如雨的朝着菩提大阵砸去。
“速速解开吾之好友法身之上道法,否则贫道便踏平此地!”
灵山八宝功德池边,准提道人盘膝而坐,竭力调转周身法力维持着大阵,他咬牙切齿道:
“尔且等着,待大兄打杀了那镇元子,抽出身来,贫道定然将你挫骨扬灰,以你之魂魄做那长明灯芯!”
红云道人双眸一眯,冷笑道:“还敢威胁贫道?”
他将目光落在距离镇元子不远处盘膝而坐的接引道人法身之上,猜测道:
“应该便是此人困住了吾那好友,若是打碎其法身,吾那镇元子好友应当脱困。”
一念至此,红云道人当即不再废话,他双手摊开,道袍无风自动,两条大鱼在其袖中游曳,红云一抖袖袍,那大鱼嗡鸣一声仿佛此方天地是那五湖四海,直直朝着接引道人法身撞去。
“竖子,尔敢!”
准提道人睚眦欲裂,他双目充血,再顾不得菩提大阵,招手摄出七宝妙树握在手心,下一刻身形消散,而后浮现在接引道人法身之前。
“七宝普照,法落虚无。”
七宝妙树树身之上,七颗如同宝石般的珠玉迸射出耀眼光芒,随后狠狠落下,光芒照射在大鱼身体之上,将那条大鱼虚影瞬间刷个粉碎。
准提道人双手持宝树,目光灼灼的盯着红云,眼中闪现疯狂之色,正欲上前,却见那自称红云道人的身后,一身穿深黄道袍上绣青云的道人悄然浮现,道人手持一柄玄黄小尺,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自己。
准提道人眼中厉色瞬间消散,不自觉的后退一步,却被一只大手扶住肩头,接引道人叹息一声从他身后缓缓走出。
他双手合十并未言语,踏前一步直勾勾的盯着镇元子道:
“此番吾等知错,愿放去你那坐骑与弟子,从此恩怨两清,如何?”
面对红云询问的目光,镇元子只是轻轻摇头,拍了拍后者的手背,轻声道:“了却此间事,再与道友说个明白。”
红云轻轻颔首,负手而立,退去一旁。
镇元子缓步上前,他把玩着量天尺,没有给予回复,只是言语道:
“先放了人再说。”
准提闻言,他急忙压低声音道:
“大兄不可,如今吾等以二敌二,倘若放了那两头畜生,岂不是……”
接引摆手打断了准提的话,吩咐道:“去将那二人带来,放他们离去。”
面对大兄丝毫没得商量的语气,准提不敢再言语,当即返回了灵山雷音寺将雷鹫与那颗孔雀蛋带了出来。
接引指尖轻点,那原本束缚在雷鹫四肢上的金色锁链瞬间崩碎。
“啾!”
一声凄厉的长鸣自雷鹫口中发出,他振翅飞向镇元子身形极速缩小化作一只蓝色雷鸟站在其肩头之上。
“莫怕莫怕,苦了尔,刚成为贫道坐骑便遇上如此磨难。”
镇元子抚摸着肩头雷鸟头顶羽毛,轻声安慰,雷鹫蹭了蹭镇元子手掌,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他愤怒的朝着准提道人啼叫,周身雷电迸射。
镇元子一边抚摸着雷鸟,一边淡然道:“怎么?道友莫不是还舍不得吾那弟子?”
接引从准提手中接过那颗孔雀蛋,想也不想抖手朝着镇元子扔去。
“大兄你……”
准提伸了伸手,眼中满是不舍,好大一桩机缘……
镇元子看着那颗飞来的孔雀蛋,大袖一挥将其纳入袖里乾坤之中,随后他脸上浮现出笑意。
接引面色一沉,依旧保持着双手合十的姿态,只是微微低头沉声道:“贫道奉守诺言,已经将道友坐骑弟子一并归还,莫非道友还要咄咄逼人不成?”
闻言镇元子一愣,仿佛听到了笑话,他忍不住笑出声道:
“是尔等二人无故出手擒拿在先,如今却反咬贫道一口,这是何等道理?”
见大兄好言相向,此人竟如此咄咄逼人,准提道人当下心头一怒道:“尔待如何?!”
“师弟!”
接引训斥一声,示意师弟莫要再言语。
镇元子捋了捋长须,面带笑意的看向准提,啧啧称奇道:“这面皮好似不周山等高,莫不是道友合道所在?”
“须知天理昭彰,报应不爽,贫道也不欺人,只需准提道友接吾一击,吾等二人便就此离去,如何?”
“休想!”准提道人嗤笑一声,他看向四周朗声道:“尔也不看看自己所处何地,在这灵山福地,吾等兄弟便是此地法则。”
“是吗?”
镇元子似笑非笑道,他招手摄出一本淡黄书籍,将此地地脉全部调动聚集与自己足下,而后猛然一跺脚。
“砰砰砰!”
无数山川土丘在这一刻瞬间崩碎,化作灰灰,那原本被一点点修复起来的山根水运脉络也在此时被重新分崩离析。
镇元子脑后功德金轮一闪,金光不再如此前一般浓郁。
“你……竟敢!”
准提手指颤抖的指着镇元子,心痛的无法呼吸,灵山贫瘠,灵气也并不浓郁,好在十多万年前有所恢复,如今却在自己眼前化作泡影,他如何能忍!
“找死,且吃贫道一击!”
准提道人紧握七宝妙树,手背青筋暴起,他大喝一声身形拔地而起,却被一只金色大手于半空中阻拦。
接引出手打断准提道人术法,他眼中浮现了然之色,双手合十对着镇元子深深一揖,愧叹道:
“原来如此,此地地脉想是多年前道友合道至此出手所为,这般说来还是贫道兄弟二人欠下道友一个因果,如今道友出手打碎此地地脉,情理之中。”
“此次出手擒拿道友坐骑弟子,亦是大错,奈何奈何,道友一击,贫道代师弟应下,也算还了因果牵扯,可好?”
“善。”镇元子颔首允诺,他也不想和这两人有太多的因果牵扯在其中,眼下正是了断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