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你在他乡还好吗

除了木匠，有银国，允民，大强等几个人同行，首次远行得有几个伴，在陌生的地方有个照应，出去有一段时间，已经安顿下来了，要了具体地址可以给家里写信了。乐素河公社邮政所，因为这里主要品种有杜仲、板蓝根、银杏、党参、茯苓、柴胡、天麻等珍贵药材，还出产木耳等食用菌。他们向吴队长要了便笺纸，给家里写信，因为第二天赶集可以去邮政寄信。银国首先写信，但又提笔忘字，有些字已经还给老师了，但还是东拼西凑写了一张纸！

亲爱的老婆你好，从九月20号出来，已经半个多月了，这一路还很顺利，坐汽车转火车，终于来到乐素河公社高山大队，这是第一次走这么远，第一次坐火车。火车很长很长，有十六节车厢，里面每一节可以坐100多人，车厢里有餐厅，有卧铺，还有厕所，车顶还有风扇，车厢里还可以洗脸刷牙，每到一个站就会扔有卖东西的到火车上来叫卖，鸡蛋，烧饼，价钱也与家里差不多，这火车是绿色的，机头黑黑的冒着浓浓的黑烟，穿洞子（隧道）时还有一股呛人的烟味，原来这火车是烧煤的，下次我也带你出来坐坐火车，这家伙跑得飞快“秦岭哐啷”，“秦岭哐啷”，拉得多跑得快。每到一个站都有人上下车，住在火车站边的人真方便。来到乐素河首先在高山大队做事，帮他们种植木耳和中药材，这里是山区，比老家的山大，这里森林密布，树木多得无法形容，家里缺柴烧，这里哪里烧得完，捡林子里干柴就够了，这段时间，和吴队长去办事，还看到了野猪和锦鸡，锦鸡非常漂亮，很好看，与我们老家山上的野鸡差不多，其实应该是一样。野猪黑黑的，与家猪大小差不多，就是很凶猛，但我一定会注意安全。这里野猪肉味道很好吃，也很香，就是山高路远，一个生产队，比我们整个大队还大，山多人少，地大物博，这里男男女女比老家人更辛苦，出门就是山，挣到钱了我一定先寄给你。

就写到这里，回信就寄乐素河区邮政所，我每隔七天去一次街上，寄到生产队也不方便，容易丢失。

祝你生活愉快！一切安好！

银国 亲笔

1977.10.10

写好信读了好几遍，放入信封用米饭粒粘好封好，计划第二天一早去寄信。

银国写好后，允民也写信，允民20岁还没结婚，就只给父母写信。内容也是所见所闻之类的。

敬爱的父母亲你们好！分别有二十多天，很想念你们，这次来略阳一路顺利，从金城坐长途汽车经巴中，旺苍再到广元火车站下车，一路巅簸，但很高兴，从没坐这么远的车，大客车背上还能装很多行李，早上一早从县城出发，当天下午3点就到了，一路上车来来往往还真不少，不象家里公路半年见不着一辆汽车。到了广元火车站，就买票坐上了火车，直达略阳乐素河公社（区公所同一地），这火车很长，有一里长，由十几节车厢组成，前后畅通，每节车厢前后左在都有门，方便上下，车上还有厨房，开水炉（烧煤的），第一次坐火车很好耍，以后一定让你们坐坐火车，火车在铁路上行驶，火车没有方向盘，也没有胶轮胎，每节车箱上都有十几个车轮子，有家里的洗脚盆那么大，车轮子是铁的，闪闪发光。火车的汽笛声音很大，十里远都能听见，比汽车喇叭声音响多了，火车很长很大，跑得比汽车快，装得还多，每个火车站都有长长的站台，供旅客们上下，我们到了略阳乐素河住在高山大队，他们种值木耳，还有药材，收入还可以，我们干一天活工资一元二一天，干一天有一天，住在生产队公棚里，这里树木很多，没有人管理，割草捡柴很方便，烧不完的柴，用不完的木料，这里茂密丛林，深不见里，野味也很多，好多人家里有土枪，预防野猪和黑熊攻击，这些土枪都是老乡们自治的，防止野生动物伤人为主。这里人口稀少，一个生产队十来户人口，而且相距很远。

这里吃玉米和土豆为主，大米很少，饮食习惯不一样，大米全靠买，自己不产，但经济比较好。

等领了钱我就寄回家。

祝阿爹，阿娘（额娘），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允民 1977年10月20日晚

大强在几个外出务工人员中，年龄最大，身体强壮，是一把好劳力。给家里写信也是必须的，老婆不识字，又不能写得太甜蜜，找别人代读，怕别人笑话，但心里又有很多话想对家里人说，真是两难，无论怎样也得报平安吧！“老婆你好！分别有快一月了，很想你，从县城出发，坐长途汽车到广元，从广元火车站上车，到了略阳高山村，一路很顺利，不必担心。这里是大山，比家里山大，一个生产队比我们一个大队还大，这里面积宽广，人口不多，不缺柴烧，我和他们几个住在一起，睡得安稳，这里出产黑木耳，和中药材，帮这里老乡干活，每天一元二，虽然说辛苦，但值得，这里吃玉米和土豆为主，很少吃米，但很快都习惯了。带好咱们的娃，别让他饿，别让他冷。我领了钱都寄给你。平时也要注意安全，隔璧王老二心怕不鬼，进出要关好门，有什么事就去找队长和邻居帮忙。我每个星期天上一次街去邮局看有没有信，你不会写信，就叫邻居上中学的小亮子帮忙写一下，给他一瓶咸菜，你做的咸菜好吃，他会帮你的。领了钱我会马上寄给你。你要照顾好自己和孩子，我会照顾好自已。祝你一切顺心。

大强 写于乐素河高山乡

1977.10.20晚 ”

大强把信装好，倒头便睡了。

翌日，星期天，一大早，三位伙伴们就结伴而行去区邮电局，高山村到邮局有十多里山路，走了两个多小时，大家手持木棍特别紧张也特别警惕，这一带有野猪和黑熊出没，所以身上的打狗棍是少不了，还有随身的砍柴刀，这个有备无患，有时真能发挥作用。

他们虽然紧张但还是很悠闲，高上翻越一垭口，不想遇到的事真的来了，旁边大树上一对黑熊就在树上，一大一小，应该是母熊带着小熊，熊两三百斤，休型不小，可具备很强的攻击性，特别是护犊子比人还专注。看见这大家伙，三人暂时也吓蒙了，脑海一片空白，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怎么办？怎么办？允民年少遇事不多，顿时哭丧着脸，“强哥，我们是不是回不去了？它会吃了我们，妈呀？怎么办！？”“允民，不要慌，我们有砍刀，三个人一定能应付，如果黑熊攻击我们，不要怕，我砍黑熊的头，允民砍黑熊的脚，银国你只管往它身上乱砍，三把刀一定能赢，刀一定握紧，左手棍子右手刀，记住，记住，别怕”果然年龄大一点的遇事不慌，能表面稳住，其实心里也打鼓。他们摒住呼吸继续前行，但又要防备黑熊，还好，这只是虚惊一场，黑熊没有主动攻击，他们三快速向街道方向前行，好在黑熊并未下树追赶攻击，估计难敌人多势众。三人三步并着两步，边走边四周观望，终于能见到街的影子，心里轻松了许多，前面路上也行人了，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了，来到邮政，每人花了八分钱买了一张邮票贴在信封的右上角，工作人员让他们把信投进邮筒里，会有投递员按时开邮箱。三人交花信，去街上转了转，已经是午饭时间，去一家小食店每人点了一碗小面，二毛角一碗，老板听见客人四川口音，照例多放了一点辣椒。三人有一月没上街了，倒是很兴奋，街不大也就几百米长，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学校，区公所，农机站，供销社，邮政，搬运社，煤炭站，木材站，粮站，食品站，配套设施完整，综合商店，小食店，他们在街上转了半个钟去新华书店买了几本中药材和食用菌栽配的书籍，二角六一本，当时技术书籍真不值钱，书不值钱技术到手就价值连城。买了一些日常生活用品，牙膏牙刷，一套5角钱，每人买了五包香烟，昨天每人向吴队长借了5元钱今天上街零花，每人用了一元五，还剩三元五角，相当于三天工资，所以贴身收好。下午两点多离开乐素河街道一路返回高山村，山路崎岖不平，好在三人是精壮小伙子，体能不错走路脚下生风，原路返回，得走两小时，什么都不怕，就是怕黑熊和野猪，因为这里被大型野生动物攻击人畜的事时有发生，所以不敢掉以轻心。快要到上午黑熊地界，心里提到嗓子眼上，三人紧握砍刀，手持木棍，做好了防预准备，小心翼翼前行，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前面树上真有一只大黑熊，就一只，体型很大，单独行动，这没有小熊，大熊就顾忌不了那么多，看见有行人，这家伙也没回避，径直朝三人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