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还是不忍心
房门砰的一声被撞开,刚裹上被子的小月和小姑娘,吓得赶紧把身上的被子扔掉,苍溟却看也不看她们一眼,径直走到沈溪面前。
“跟本座回去。”他冷声道。
地上的小姑娘一动不动,宛若死了一般。她还穿着大婚时的衬裙,裙摆上的血污是昨日的见证,她蜷成小小的一团,如流浪已久的猫儿,已经无法维持体面。
被她这样无视,苍溟愈发烦躁,正要开口威胁,便突然看到她手腕上的镯子。
他前天晚上才赠予她的新镯子,今日已经变得灰扑扑,镯身也被刮花了,而镯子下原本白皙的皓腕,如今也是一片青紫惨不忍睹。
苍溟知道自己不该心软,可看到镯子的一刹那,还是妥协了:“跟本座回去,先前的事本座都不与你计较了。”
可惜他递了台阶,小姑娘却不愿顺势下来,甚至连看他一眼都不肯,只是无力地垂着头,任由长发遮住大半张脸。
他静等片刻,耐心终于耗尽,伸手便去抓沈溪的胳膊。
本以为会迎来反抗和咒骂,谁知自己用力的瞬间,她便软绵绵地倒进了自己的怀抱。苍溟愣了一下,一低头便看到她已经烧红的脸,当即将人打横抱起往外走。
“等!等一下!”小月如梦初醒,下意识去追,却被绳索拦住了去路。
眼看着苍溟越走越远,她终于忍不住大喊:“沈溪性子烈,即便你现在带她回去,她也不会苟活!”
苍溟充耳不闻,只是抱着沈溪离开。
“我有办法让她心甘情愿地跟着你!”
小月声嘶力竭,苍溟猛地停下,若有所思地看向她。
“我有办法,我真的有办法,”小月忙道,“但你得答应我,事成之后放我一条生路。”
“小月姐……”旁边的小姑娘弱弱开口,提醒她也救一救自己。
“闭嘴!”小月恶狠狠瞪了她一眼,再回头看向苍溟时,又变成了一脸殷切,“幽主……求求您给我一次机会。”
苍溟眉头渐渐蹙起,正要开口说话时,怀里的人闷哼一声,显然在忍受巨大的痛苦,他没有多言,直接抱着人离开了。
“幽主!幽主!”小月眼睛通红充血,声音在深夜里凄厉尖利,却没将苍溟重新唤回来。
苍溟面无表情抱着沈溪往晨昏殿走,炙热的体温暖了她一路,等被放到床上时,沈溪的手脚已经是热腾腾的。
“召幽医。”苍溟沉声道。
“是。”守卫赶紧去寻人。
晨昏殿内一片静谧,昏睡中的沈溪眉头微皱,哼哼着开始呓语。苍溟见她嘴唇一动一动,便俯身下去倾听——
“不要……求求你……”
苍溟沉默一瞬,垂眸看向她脏兮兮的衣裙,静了静后解开了她的腰带。
皱巴巴的衣裙褪下,触目惊心的痕迹彻底暴露出来,像一朵开到盛极将要衰败的花,萎靡中又透着衰败的美。
良木台上的记忆逐渐浮现,苍溟眼神暗了下来,等回过神时,指尖已经碰上幽静之地。
“唔……”睡梦中的沈溪疼出了声。
苍溟瞬间恢复理智,拧了帕子帮她清洁一番后,才抿着薄唇为她换好衣裳。
他没有这么伺候过谁,动作自然称不上熟练,好几次都让睡梦中的人疼出了声,最终只能克制再克制,一件小事愣是逼出他一身汗。
幽医早就到了,一直在门外候着,等他开口才急匆匆进去。
“还是身子亏空得厉害,今日又受了凉,才会反复起热,”幽医擦了一下汗,“若想彻底好起来,之后几日可不能再受凉了。”
才成婚一天,幽妃娘娘就跑去祭生阁的事,现在整个混沌宫都知道了。幽医不敢说什么,只是又小心翼翼叮嘱苍溟几句,给沈溪喂下一颗退热的丹药便要离开。
“等等。”苍溟突然开口。
幽医赶紧停下。
“有没有治那处的伤药?”苍溟眉头紧皱,似是不知该怎么说。
幽医有些迷茫:“哪处?”
苍溟沉默一瞬:“本座昨日圆房时,不慎弄伤了她。”
幽医愣了愣,明白过来后赶紧说有,只是需要现调。
苍溟摆摆手让他去调,自己守在沈溪身边。
大约是服了药好受些了,沈溪梦呓的声音愈发清楚,苍溟坐在旁边,听到好几句骂自己的话,一时间竟气笑了:“本座好吃好喝待你,你不领情也就罢了,还给本座下药,如今倒是委屈起来了?”
睡梦中的沈溪也不知听到没有,竟然呜咽出声,泪珠也顺着眼角掉了下来。
苍溟沉默一瞬,为她拭去眼角的泪。
幽医很快送了新调的脂膏来,还带来了一个老妇。
苍溟扫了老妇一眼,又看向幽医,幽医忙解释:“让她为幽妃上药。”
“不用。”苍溟直接拒绝了。
幽医愣了愣,半天才明白他的意思,于是仔细说了用途后便识趣离开了。
晨昏殿的门重新关上,苍溟看着还在睡梦中的沈溪,沉默片刻后重新褪下她的衣裳。
沈溪睡得并不安稳,梦中自己在冰窖和火炉里来回穿梭,又冷又热正煎熬时,身体突然传来一阵疼痛,她艰难地从梦境中挣扎出来,睁开眼睛便看到晨昏殿的屋顶。
……她还在做梦吧,否则该在祭生阁的自己,为何会凭空出现在晨昏殿呢?沈溪双眼失神,直到对上苍溟的视线,才猛地坐起来。
“醒了?”苍溟扫了她一眼,慢条斯理地擦手。
沈溪注意到他手指上沾满了莹润的脂膏,顿时想要起身,可还没动身体便传来一阵酸软,她又被迫躺了下去。
“你要对我做什么?”她警惕询问。
苍溟垂着眼眸,将手指一根一根擦拭,直到彻底擦干净了,才侧目与她对视:“已经做完了。”
沈溪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