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刺杀
临安的天气在悄然之间开始转变，乌云开始汇集，一场大雨就在眼前。
马车行驶在空荡荡的大街，引人注目。
“太子，是否回府？”
“这雨来得真是应景啊，去找个凉亭，我要赏雨。”
“是。”
一场对话隐没于空气中，水汽渐渐多了起来。
离马车不远处有两个人躲在角落里，注视在马车的一举一动。或许是太注意了，连被人接近了都不知道。
“谁。”
“卡擦。”
一道闪电劈过，那两人应声而倒，没有引起任何的动静。天色由晴明逐渐转向黑暗，没有人会注意到角落里发生的事情。
除了同样在角落里的其他人。
影卫密训，分兵两路，一路尾随，一路监视。
可惜，事情既然已经发生，说明敌人早有准备。监视的影卫还没有发出信号，也是被人一箭射杀。
是弓弩！
影卫睁着不甘的眼睛，认出了这个致他于死地的事物！
雨还未下，只是渐渐开始笼罩。随着马车一步步地走远，越来越多的人倒在即将下雨的当口。
赵瑗的身边居然安排了整整二十人在旁守护！
就在这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因为遇到了一个人，一个女子。
“这位公子，这位公子，奴婢实在是无家可归了，求求您收留啊。”
完颜雪跪倒在街道了，苦苦哀求。
“不是我不想收你，只是我如今自身难保，你跟在我身边，结局难料！”
“奴婢不怕，奴婢只愿伴随在公子身边，有个家就好。”
“罢了，罢了，你上马车吧。”
不知是赵瑗被完颜雪打动还是想起了什么，最终还是让完颜雪上了马车。
“谢谢公子，谢谢公子！”
此事，杀机更隆。
马车行至一凉亭外时，已经开始下起了下雨。赵瑗站在凉亭内，无声的叹了口气，仿佛想要哀愁都随风而散似的。
“公子怎么了，怎么唉声叹气的。”
“跟在我身边，不该问的就不要问，这样对你也好。”
“奴婢明白，只是公子这副样子，挺让人心疼的。”
赵瑗看着完颜雪脸蛋，神色思动，道：“我有一个朋友，他认了一个人当义父，义父对他很好，只是如今他不知道这个义父究竟有没有拿他当作亲生儿子。”
“噗呲。”
完颜雪娇笑一声，道：“公子说的这个朋友就是公子自己吧。”
赵瑗被人说中了心思，脸色一红，道：“只是我的朋友罢了。”
“奴婢不知道，只是平常百姓家里，义子与亲子没有什么差别，甚至对待义子要比亲子更好一些。公子不必担心，想必你，你那个朋友必然没什么事情。”
“可惜，不是平常百姓家啊。”
“什么？”
“没什么。”
赵瑗摇了摇头，正要笑话完颜雪几句。突然觉得这四下特别荒凉，除了马车之外，就只有他，完颜雪和一个家丁。
若是有人在此杀他，想必不费吹灰之力。
不过，怎么可能，宋朝还从未发生过刺杀太子的事情。
“我们回去吧。”
赵瑗感觉有些不安，他不该就这么跑出来的。实在是如今朝堂上待得烦闷，也无法见刘禅一面。
“啊？”
家丁胡二惊讶一声，随即还是听从赵瑗的命令，准备冒雨将马车赶来。
“咻。”
只见一枚箭羽从远处急飞而来，直插胡二的胸口，胡二应声毙命。
赵瑗脸色难看，从那箭羽的力度来看，绝对是弓弩。可弓弩是管禁物品，除了武将与宰相之外，几乎没有谁可以接触的到这种东西。
是谁要杀他？
岳云？赵鼎？秦桧？岳飞？还是父皇呢？
难道刘禅想要重演当初赵匡胤和赵光义之间的故事？
在这一瞬间，赵瑗几乎是把能想的阴谋都想了一遍，但依然没有得到答案。
“公子小心。”
赵瑗发愣之际，一枚箭羽朝他射来。好在完颜雪眼疾手快，扑到了赵瑗，这才使得赵瑗躲过一劫。
“你没事把。”
“奴婢没事，公子小心啊。”
赵瑗恢复了平静，敌在暗，他在明，现在最重要的是冷静，最少要撑到援军。
可这样的天气，又有谁会来救他呢。
难道要怪他这种天气不该乱跑嘛。
何况，赵瑗也想出谁会来救他，除了一个岳飞。
直到现在，赵瑗才真正懂得了刘禅的话，懂得了岳飞的重要性。一个正直的将军，一个正直忠于国家的将军，一个不参与任何斗争的将军，是一无所有的你处于危险之中的唯一救命稻草。
“放心吧，只要再过一会，岳将军肯定会来救我们的。”
赵瑗对怀中的完颜雪说道，语气十分坚定。
完颜雪眨了眨俏丽的大眼睛，眼睛充满了亮光。
皇城司内，
黎晖不停的走来走去，一刻钟前，他派去护卫太子的影卫全部失去了联系。二十三名影卫，居然没有一个人前来汇报太子的行踪。
这其中的情况不言而喻，他现在最担心的是想要对太子不利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刘禅啊。
一个黑衣人冒雨冲了进来，浑身湿漉漉的，紧张地说道：“启禀大人，派去护卫太子的影卫全部被人杀了。”
“一个都没有活下来？”
“没有。”
虽说黎晖觉得刘禅不是个会对影卫出手的人，但他实在是想不到京城中还有谁可以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将所有影卫都杀死。
这也是为什么前来汇报的影卫紧张的原因，他同样也看出了这件事不正常。
哪怕他现在能说出一句，要不要派更多的影卫前去保护太子。可最终，他还是什么话都没说。
“事情不对，你去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卢国公，至于卢国公会做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岳飞灭亡金国之后，刘禅封岳飞为卢国公，如今的国公也就仅岳飞这么一位。
现在黎晖除了岳飞之外谁都不敢信任，谁都可能有嫌疑。但好歹这临安城中还有个叫岳飞的，也不至于这么让人绝望。
“是。”
前来汇报的黑衣人眼神也是一亮，影卫解决不了的事情交给岳飞来办是最好的了。无论是以忠君爱国出名的岳飞，还是受尽皇帝宠爱的岳云，岳家是足够能承受这件事的。
交代了影卫之后，黎晖需要做最后的决定了。
要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刘禅？
若这件事是刘禅的谋划，那么事后他必然会被刘禅灭口；若不是刘禅的谋划，他也要因护卫太子不利难逃责罚。
可责罚与灭口相比，孰轻孰重呢？
岳家大门敞开，岳飞刚刚教训了岳云一顿，心情舒畅，如今看见这雨就更加舒服了。
岳云眼眶青黑的坐在下面，想要跟他娘说什么，却又不敢说。
“你如今也长大成人了，是时候该考虑婚配的事情了。”
“是啊，云儿，你也不小了。”
夫妻两个还要说些什么，一个黑衣人冒雨冲了进来，手里举着的是皇城司的腰牌。虽然大雨遮挡，但外貌还是认得清得。
岳飞岳飞连忙站起，这样的天气，皇城司的人来访，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拜见国公。”
“不必多礼，快说，出了什么事情。”
“太子可能遇刺。”
“什么？”岳飞惊呼一声，道：“那还不立刻救援！”
“事情太大，我皇城司等人不好动手，只能将消息告知于大人。按照太子的马车印来看，太子应该是去临安城外的那处凉亭了。至于大人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如何做，就全凭大人的意愿了。小人告辞。”
岳飞还想要说什么，却没岳云拉住。
“父亲，不要为难他了，这样的事情不是皇城司能够插手的。”
“太子遇刺，皇城司怎么可能不出手相救呢？”
“因为这可能是陛下的旨意。”
“放屁。”
岳飞大骂一声，甩开了岳云的胳膊，走出屋外，大喊道：“王贵，立刻集合亲卫，随我前去救援太子。”
岳云还想要再劝，可是岳飞已经骑马带着王贵等人离开了岳家。
岳云咬了咬牙，也是集合了自己的亲卫，跟上了岳飞。
马蹄震动，亲卫出击，消息很快便传到了黎晖的手里。黎晖心中赞叹，不愧是岳飞啊，就这份果决，他一辈子也学不会。
岳飞引起了震动，那他黎晖就有理由去跟刘禅汇报这件事了。
黎晖不敢怠慢，如今时间就是生命，他慌慌张张的赶到刘禅休息的养心殿。
“黎晖，出了什么事情？”
下雨天，睡觉天，刘禅很是不满黎晖将自己叫醒。
黎晖见刘禅的神色，放心了大半，道：“太子遇刺，岳将军带领亲卫前去救援了。”
“什么？”
刘禅睡意朦胧的眼神瞬间清醒，虎目一瞪，道：“影卫呢，影卫是干什么吃的？”
“派去护卫太子的影卫已经全部被人灭口了，属下也是刚刚得知的这个消息。”
“发信号，立刻派影卫前去救援太子。”
“是。”
黎晖从怀中取出一颗圆筒，朝天空一放，一道烟火瞬间绽放在天空之中。只是由于大雨，很难被人看得清。
“陛下放心，只要听见这个声音，临安各处的影卫都会出动。属下在来之前，已经交代影卫前去救援了。”
“很好，一定要保护好太子的安全。”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