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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惊鸿见解

他不禁试想,难不成这位真的就是无极先生?真的被他等到了?

“王爷既然不信在下,在下也无话可说。告辞。”

说着,面具人便要决绝的袖手而去。而这让广南王急了,私心里不愿错过这个机缘却又不敢轻信他的身份,此刻见对方欲离去,状不似作假,心中也是着急又不愿表露出来,反而激将道:

“要让本王信,你得拿住让本王能够信服的证据来。”

他的话果然有用,闻言面具人顿住了步子,却未转身,传声成竹在胸。

“我们就赌,太子何日抵达琅琊吧。”

广南王轻笑一声,似在嘲笑此人不自量力。在他的地盘上,但凡有个风吹草动都躲不过他的眼睛,只要秦煦一入境,他必然是第一个知晓的,与他赌入境?简直是自不量力。

“呵,但凡太子入我琅琊之地,本王岂能不知道?先生,你可得想好了,欺骗本王的下场。”

广南王凝视着那人的挺拔背影,似乎胜负已定。

“拭目以待吧。”面具人走后,广南王招来下属,却被告知,那位面具人离府后就入了闹市,于人群中甩开了跟踪的人,根本无从得知他的去向,更不得他的真实身份。

广南王思咐着,此人太过谨慎,就算是来投诚,都保持神秘,又不欲被知晓关于他的一切,究竟是不是谢无极都不好说。

而在来琅琊的路上,一辆车、两匹马悠然的行驶在马道上,头上的烈日灼心,马上的人戴着斗笠都扛不住热。

惊鸿抡着胳膊摇着蒲扇,扇出来的都是热风,没半分用途,但还是坚持不懈的摇着蒲扇。

“这天怎么如此之热?若是下场雨褪褪这热气也好啊,不然如何赶路?都快晒成鱼干了。”

惊鸿抱怨着这天气,瞅见谢长柳安然自若,无半分波澜起伏。

“你不热?”惊鸿不信,他都热成这样了,谢长柳还能保持着泰然自若,哪知谢长柳回他一句,“心静自然凉。”

瞬时,惊鸿整个人都无语住,什么叫心静自然凉?他又不是没看见,谢长柳汗流浃背的样子。

“也没见你多凉快啊,瞧瞧那汗珠子有黄豆那么大。”

“知道你还问?”

听着惊鸿夸张的形容,谢长柳白了他一眼,这天气放谁身上不热?这不是明知故问嘛。

“得了,原是我没眼力见了。”

惊鸿无话可说,用力的扇着扇子,啪啪啪的打在胸脯上,此时却闻到一股清凉膏的味道散发开来,薄荷味的清香,萦绕在他鼻周,久久不散去。

他循着味道挪动着脖子,瞅了瞅马车,其实此刻车内也不比他们好上哪里去,坐里面就跟一蒸蒸笼一样,不然也不会用上清凉膏了。

话说,堂堂太子,原本此时该在东宫里避暑。睡在凉席上,享受着宫人打扇,角落里摆着镇暑的冰盆,桌案上不仅有凉茶还有冰碗……何等的惬意啊,唉,真是天意弄人。想他吧,也是堂堂名门世家公子,虽说活不成东宫的奢侈,但也不至于奔波劳碌,坐享其成也是行的,可如今么,也得在外风吹日晒,热得他想扒光了自己裸奔。

他正感叹自己命不好的时候,马车里突然抛出一件东西,惊鸿余光瞥见后忙不迭的接住,由于一手拿扇,一手牵着缰绳,差点没接上。

稳住后,他翻开着手里的物件,大喜。果然是他正想的那东西。

“多谢主子!”惊鸿捏住小瓷瓶,欢呼的朝车里道谢。

刚才他还羡慕起主子用得上清凉膏呢,这东西,都是宫里御制的,他们可没机会得到,没成想主子是跟他心有灵犀还是怎么,感叹完就给了他了。

他从白色的小瓷瓶里赶紧倒出来点,给自己耳后脖颈等处涂抹上,顿时,清凉感就蔓延起来,鼻间全是一股薄荷味,感觉周身瞬间就凉快了不少。

惊鸿喟叹了一声,又倒了一掌心朝谢长柳身上招呼。

“来,给你抹抹。”

谢长柳也早就闻到这股薄荷草的味道,他常年在东宫住着,那时候白日里秦煦要练习六艺,酷暑难耐的时候,也常用。这会只当秦煦会留着独自用呢,没成想也会不吝分享。

他固然是失忆,可对僚属还是一如既往的厚待。

谢长柳任由惊鸿给他一股脑的抹得到处都是,这时候,他可不会死要面子活受罪。

有了清凉膏在身上,虽然依旧抵挡不住烈阳的酷晒,但好歹没那么煎熬。

惊鸿收拾好瓶子,伸长了脖子凑近了谢长柳。

“你们这是怎么了?”

他可是发现了,主子跟谢长柳不对劲,分明前一天都好好的,可这会怎么就又似陌路不识般了?

谢长柳自出门都没同主子说过一句话,别说对上一次眼了,临行前,马匹都给了华章他们,他宁愿去现买马,也不乘车。

按道理来说,谢长柳才是个弱不禁风的公子哥,主子待谢长柳也是很优渥,要是搁以前,给他牵马都不足为奇,可如今却是秦煦坐起车来,他在外面享受日晒。

谢长柳喝着身下的马,一句带过。

“天热。”

惊鸿无话可说,的确,天热,所以,这跟他们突然间生了僵持有什么关系?

而谢长柳显然是不想给他机会继而深究的样子,扯着缰绳就欲打马前去,被惊鸿手疾眼快的抓住缰绳。

“怎么真就让阿眠跟着华章走了?”

他们这一行人走了华章跟阿眠和其他几个侍卫,也就他们三人了,外加一个高薪聘请的本地车夫。

喏,就带着斗笠赶着马车的那黑脸壮士。

原本以为怎么说都要留下阿眠,跟在华章身边也太危险了,他一个少年,又没武艺傍身,跟着华章走,如遇到麻烦很难自保,合该跟着他们在后面走才是。没成想,后面启程出发时,阿眠已经跟着华章去了。

先前在知道阿眠要吵着跟华章走的时候,他就劝过,奈何那小子固执起来跟他哥一样……

惊鸿突然顿住,他面色突然变得很是难看起来,小心的觑了几眼谢长柳。

他知道阿眠是他的弟弟吗?

若不是当年被邱频闹出来,他也不知道,原来华章那个宝贝弟弟会是谢长柳的弟弟。

当年,他们都以为谢长柳死了,这个秘密也将会被不为人知,可如今,谢长柳还活着,这件事,他能知道吗?

他拿不定主意,不知该不该说,可若是说了,届时会闹得多难看啊?华章把阿眠当眼珠子一样疼,要是被谢长柳认了去,那岂不是在华章身上剜一块肉?华章又岂会愿意?可据他所知,阿眠早就对自己的身世坚信不疑,他根本没有对谢家的记忆,他也不会记得谢长柳,若是真的被捅出来,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他虽难以抉择,可到底还是咽下去了那句欲脱口而出的真相,他想,息事宁人。

印象堂折腾够了,现在这样安安宁宁的也好,没必要因为其他事情闹得四分五裂,更何况现如今他们大业未成,不应该因为私事闹得太难看。

说到底,他还是更在乎他印象堂的兄弟,谢长柳么……对于这个人他很复杂,他虽能感同身受他的处境,但,与他们印象堂的人不一样,他们的身后是各自的家族基业,选择明主也是为了家族荣耀,从长远来看,谢长柳终究只是一个不被重视的人。

惊鸿心中叹息一声,对谢长柳,他可能是要对不住了,这真相,固然是要被揭穿,也绝不能在他这里说出去。

他见谢长柳无心答复,神色淡淡,又试探性的问了句。

“你说是吗?”

谢长柳不知道惊鸿心中想法,随意回答着他。

“阿眠不比我们,跟着华章也好。”

他劝也劝过了,阿眠坚持要跟华章走,那便去吧,那是人家的哥哥,跟着自己哥哥走,不是应该的吗?他作为个外人,没有决断人的权力。

“更何况,已经有人知道阿眠的存在,跟着华章走,更好掩人耳目。”他们这一行人,早已经被人摸得一清二楚,阿眠的存在也很显眼,可有显眼的阿眠在,别人也必然不会怀疑他们一行里会没有秦煦。

惊鸿却是意会到了谢长柳的主意,不禁唏嘘。

“你真是,把每一个人都算计得明明白白。”看来是不知道阿眠是他亲弟弟的事实,若是知道,岂会放任自己的弟弟去以身试险。

惊鸿喟叹,但愿不要有知道真相的那一刻,他都能想象到,要是知道真相了,会是如何的地动山摇。

“我若不算计,便是被别人算计了。”世间人皆是在算计之中,以小谋度大谋,冤冤相报。

他可是被人算计过的,早已经吃过一次亏了,尝过了吃亏的滋味可就不会再一次吃亏了。

惊鸿此刻心中十分复杂,很多话又不能明说,堵在心里,也无法疏解。

“说实话,真没想到你还活着。”

两年前,所有人都认定了谢长柳身死的事实。当年断崖处,花盏重伤,其余侍卫皆战死,太子坠崖失忆,唯一目睹了那场经过的人唯有华章,也是华章带给的他们消息。后来,在庆河里布下天罗地网的一万镇戍军,一寸寸的寻找着落水的两人,最后,经历了两天两夜的时间才寻到太子,那时,太子已然危在旦夕,由于谢长柳失踪太久,又久寻不到,他们以为他或许已经葬身鱼腹尸骨无存,又或者早已经被冲走,幸存的机会不大,只得倾尽全力扑在太子身上。而太子醒来后,却不知谢长柳是何人,对其毫无记忆,又闻是他背叛了东宫,导致的一切惨象,那时也可能身死,便不再追究,领着众人回了汴京,至此,对谢长柳这个人,大家都统一口径般的不再提及。

他那时,是真的死在每个人心里的。

“华章说什么都信是吧?”谢长柳就知道,传出自己已死的消息的会是华章,那时,也就华章目睹了一切,看见了秦煦被推下崖,而自己跳崖。因着华章对自己的厌恶,怎样编造真相都可以,反正自己是死了,秦煦也失忆了,就唯独他是唯一的目击者,大家都只能信他的。

谢长柳现在毫不怀疑华章对他们是怎么说自己的了,反正没啥好话。

的确是从华章那得知的一切真相,只谁都没想到,谢长柳大难不死,两年后又活生生的回来了。

惊鸿虽没有参与那次的南巡,没有经历那场刺杀,可由他们的描述中可见其中危险。不禁感叹,“那次的确凶险,后来花盏痊愈,提及你也是很感伤。”

“花盏还活着?”谢长柳诧异,这是第一次听说花盏的消息,先前见华章对自己的态度,原本以为,花盏会不在了,原来是还活着。

“是啊。”惊鸿发现谢长柳那般失常,很是意外。难不成谢长柳不知道花盏活着的事?他那次只是重伤,看着凶险万分,却并不危及性命,养着就好了。

“你不知道?”

“我以为……”

谢长柳苦笑,那一次救出他时,花盏已然重伤昏迷,看着毫无声息,后来又见华章对自己超出寻常的滔天怒意,他一直以为花盏已身殒,其中可能也有因他之故,他对此愧疚万分。如今得知他活着的消息,不禁喜上眉梢。

活着就好。

“那次的确是折损了不少人,屡屡想起都后怕不已。”惊鸿也是唏嘘不已。

“可既然要上位,必然是要脚踩尸山血海,一夫当关的。”

“话说,你又怎么成为了谢无极?世上真的有孔夫子吗?那位高人何样?当真是仙人下凡?”惊鸿对此很是好奇,对于这位被传得神乎其技的孔夫子,他们也只是小有听闻而已,传得久了,就不像真的了。

都说孔夫子是天上的神仙下凡,欲来辅佐明主,开创盛世,造福人类的,可造福不造福不知道,反正,真正见过他的人没两个,大多都是传闻。

“跟我们一样,就是传说里夸大其词了。”

对于惊鸿的诸多问题,谢长柳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以他所见的孔夫子,与常人一般无二,顶多就是年纪大了点,学问多了些,眼界高了些……吧?

“我能拜入他门下,还是因为那次坠崖后的机缘巧合。”

他本着喟叹的说完就发现惊鸿看着他的眼神很是热切。

“怎么这副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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