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外出的机会
从那天晚上起,王家兴的再没有进春鸣的房间睡。她得以安安心心地睡个整觉。同以往一样,每天早上起来,都没有了他的踪影。
春鸣趁着赵秀香出去担水的功夫,打开各个房间看看,王家兴晚上到底是住在哪里的。
这种事情若不是遭到自家的身上,他确实是个可怜人。春鸣多少有些心头不安。
王家大大小小又有六间房,一间耳房王强顺和赵秀香住,三间正房,一间厨房,还有一间放草料杂物等。她打开空房子,大概是以前王家兴的几个姐姐住的,里头空空的,床架上没有铺任何的被单等物,肯定是没有人住的,而且这开门关门总是会发出很大的声音。春鸣每晚警惕着,从来没听到过隔壁开门的声音。
春鸣很是纳闷,难不成他是去村子里头那家住下的,那更是不可能的。
春鸣不可思议地打开放杂物的房间,里头杂七杂八地放满了农具和糠渣。一股霉味扑面而来,还有老鼠在逃窜,人是不可能在这睡的。她不再关心这事。
这一两天,没有人留在家里专门看着她了。这一家人确定春鸣会安心地在这个家里头生活下去了。
中午,日头很大。春鸣收拾了一大盆的衣物,包括那套换下来的红色被套床单,拿了捶打衣服的棒子就要出去洗衣服。那天回来的时候,路过了一条小河,她想到那里去洗衣服。
“洗衣服在家洗啊,或者让你妈给你洗吧。”
王强顺看到了赶紧制止着,春鸣从来没认过这层关系,听到妈这个词,一种心里上的嫌恶涌了上来,但她什么也没有说。倒是赵秀香听了这话不依了,叽里咕噜地念叨着,意思就是不像话,哪有婆婆给儿媳妇洗衣服这类的意思。
我强顺被念叨得烦了,骂了她几句。赵秀香就到一边打开那大概一年多没洗过,几个月未曾拆开过的发髻梳了起来,撒气一般地生生地扯着那为数不多的头发。
“春鸣,要洗衣服去啊。我刚好也去,一起走吧。”
林容的声音在矮墙边上传了过来,紧接着她一脸笑意的头出现在了门里头。
“行,那你跟着堂嫂去吧。洗完了就回来,别到处跑。”
王强顺听到有林容陪着也就不再多说了。
两个人背了一筐子的衣服,拿了一个大盆子朝着河边走去。阳春三月,黄红柳绿,各家院子里、田埂上的小花儿在慢慢地开放,地上很多发芽的草本植物,到处是一副春意盎然的景象。春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有种重获新生的痛快。
“出来走走舒服吧,成天困在那屋子里头人都要麻了。我嫁过来在家里头待了三天,可就把我给闷坏了,成天面对着那么个男人,难受死了。”
林容转过头来,看到春鸣的脸上有了几分笑意,赶紧堆起笑来同她搭话。
“嗯,是外头是要舒服一些。你公婆都没跟你们住吗,从来没听到过他们的声音。”
春鸣充分感觉到了林容的真诚和善意,愿意同她说说话。
“婆婆早不在世了,一个老公公和小叔子一家住在新房子里了。就我们两个人一起住,落得清净,不用面对公婆,也不管妯娌。王家福也知冷知热的,我觉得自己运气还是比较好的。”
说起自己的生活,林容有些陶醉。不过她很快想到白春鸣那样的遭遇,自己多少有些不合时宜的炫耀的嫌疑,赶紧住了声,转头看看春鸣,想要知道她有没有不高兴。
春鸣察觉了她的这一变化,朝着林容笑笑,意思是自己一点也不在乎。
“哎,你两是不是没有住一个房间啊,我有天早上看到起来解手,看到王家兴悉悉索索地从那间杂物间里出来,我吓了一大跳,还以为是猫呢,看到他小心翼翼的样子,我赶紧躲起来了,怕他见到我不自在。”
春鸣愣了一下,原来他真的睡到那草垛子里啊,真的过得跟只耗子也似的。
“没啊,他睡的房间,可能是起来解手,刚好去看看吧。”
春鸣回过神来,赶紧说道,她不想把什么都告诉林容,节外生枝。
“我说呢,你们不都那啥了嘛,岂还不住到一起。哎呀,这挺不容易的,可是两口子,世世代代都是如此,逃都逃不掉的。关了灯,不想那些也就是了。”
林容自顾自地说着,像是在安慰春鸣。
春鸣很是嗷懊恼,床地之间的那点事怎么别人都知道,都要去想象呢。心中很是不快,一个是王家兴那无法消除心理障碍接触的身体,一个是想象得到的村邻们对他们的议论。
这时候是大中午,路上的行人很少,但是看到她的人都投过来复杂的眼神。春鸣猜得到他们在想些什么,她关故意高昂着头走过。
林容一路上自说自话,继续表达着自己的家长里短和对春鸣的同情。春鸣应付着,看着这个村子的样貌。
村子靠近山底,很大,村子里、田地里有很多大树。村子前边靠近小河的地方有一大片密林,密密匝匝地,有种阴森森地感觉,在林子间影影绰绰地漏出一角雕龙画凤的屋檐。
春鸣很好奇那里边是什么,难不成还有人家住在哪里。来走到边上的时候,她放慢了脚步,不住地张望着,里头只有窸窸窣窣的树叶的响动声和小鸟的啼鸣声。
“春鸣,赶紧走,别呆在那里,快点、快点。”
春鸣听到林容急促的喊声,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她为何小跑着走过这里。她再次看着那密不透风的林子,除了凉飕飕的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怎么了,这里头有大猫不成?”
春鸣被林容疑神疑鬼的样子吓着了,也跟着跑了几步,赶紧追问道。
“哎呀,你别问了,赶紧过来就是了。”
林容一边说着一边又走了起来。
“哎呀,这地方,越跑越害怕,走快些心里头还好受一些。”
两人终于穿过了这一片林子,林容喘着粗气说道。
“这到底有啥嘛,弄得人七上八下的。”
春鸣忍不住好奇地说道。
“这条路晚上没有人敢走的,总是有怪事。里头一年前死过人,村里的人都不敢进那林子里去。”
林容神秘兮兮地说着,声音有些不自然,好似光是说说就让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