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程家小王谁敢惹?
程不器还是想不通,自己的轻薄、调戏为何毫无用处,一旁的梁艺双走近前来:
“程...程世子,你......”
程不器见自己纨绔之计没有奏效,便对这位女都统失了兴趣,听见‘世子’二字,脸色逐渐凝重。
那李瑜也被唤为李世子,难不成自己和他一路货色?
陆怀民察觉到了程不器的情绪变化,忙硬着头皮在梁艺双耳旁低语几句,随即又缩了回去。
梁艺双听了陆怀民提醒,愣神片刻,才又开口:
“程...少将军,你可还有其他事要办?”
程不器也不好再变脸,勉强笑道:
“无事,无事。”
梁艺双将双手背在身后,站在原地犹犹豫豫。
“那个,还需要你跟着去一趟,录个口供。”
程不器点点头,心里想着上次叫老七查的一件事至今没有头绪,索性准备从眼前这个巡防营的都统官身上找突破。
程不器从袖口中抽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丢给陆怀民,给了他个善后的手势,随着梁艺双走出了烟雨楼。
梁艺双时不时偷瞄一眼一旁的程不器,不理解他为何要戴着半副白玉面具。
“那个...程少将军,你为什么要...戴一块面具呢?”
程不器张口就想说“去问你姐”,但想了想不能直接暴露自己知道梁辛夷身份的事,只能敷衍道:
“个人爱好,遮住丑脸。”
梁艺双只觉得眼前这位程家少将军在撒谎,毕竟他说的遮住丑脸,能够看见的下半张脸,一点也没有太丑陋的样子。
“能不能找你打听一件事?”
梁艺双还想追问,程不器抢先开口。
梁艺双将自己的话咽回肚中,“什么事,你问吧。”
“记得年前成亲王府出了命案,怎么也没听见什么风声,难不成是谣传?”
程不器知道此事是真,因为当日曾乘马车前往汤峪山庄,经过成亲王府门前的街口时,亲眼见到梁艺双与一名铁鹰卫的武官交接,此时是在套她的话。
梁艺双立时发挥出长安第一八卦女的本性,故意压低声音:
“不瞒你说,此事当真呐!”
程不器故意装出一副惊讶的神情:
“哦?想必梁都统身为城防营要员,对此事一清二楚了?”
梁艺双露出一副洋洋得意的表情,好不容易找到点优越感,当即摆出谱来:
“此事经本姑娘亲手督办,自然清楚其中隐情。”
程不器只是那日顺路瞟了一眼,想起自己入京之后的两次遇袭,便派老七与老莫前去探查。但由于后续案情由铁鹰卫接手,而铁鹰卫对外严密封锁,没有打听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今日恰巧结识了梁艺双,见她对自己并不反感,想着从她口中,探出点什么有用的信息。
“那你给我讲一讲,有没有什么鲜为人知的秘密?比如说富管家因爱生恨,成亲王风流债难偿?”
梁艺双看着眼前这个看似一本正经,肚子里却好像有着一肚子八卦坏水的程家少将军,只觉得实在是相见恨晚,当即正礼道:
“程少将军切莫心急,待我为你一一讲来。”
“如此正好,但空讲乏味,要不寻一茶馆,你我对坐当谈?”
程不器已经摸准了梁艺双的脉络,一味顺着她的性子与爱好接话。
两人一拍即合,当即也顾不得被打的李瑜伤势如何,朝着长安城最有名的茶楼紫楠阁而去。
......
程不器回到威王府时已经是夜幕时分,一轮明月当空而挂。
听着梁艺双侃了半日闲八卦,耳边终于清静下来,临了还要装出一副依依不舍、知音难得的样子,简直比打一天仗还累。
想起那位动不动还揪耳朵扇耳光的梁辛夷,程不器不由地发出衷心感叹:
“女人真难对付。”
但也不是每个女儿家都是这般,程不器照例要跑去柳亭别院,找柳茹玉温存一会儿,否则脑海中梁艺双讲的唾沫横飞的样子实在抹不去。
此所谓正负相消。
程不器只觉一双耳朵还在嗡嗡作响,索性撒娇般将脑袋放在柳茹玉双膝上,让她给自己净一净耳。
“那日闯入柳亭别院的狄鹏,你还记得吗?”
程不器随意给柳茹玉提了一句,想着该怎样讲出今天的事。
柳茹玉手下没有停顿,随意回答道:
“黑脸黄褂提杆枪,只记得这些。”
“那另外一个闯来的女刺客,你猜是谁。”
柳茹玉依旧没有表现出极高的兴趣,随意道:
“一身白衣,薄纱遮面,但耍了一套很好看的剑法。”
程不器翻个身子换了一只耳朵,整张脸对着柳茹玉的小腹,心猿意马地闻着她体带的兰花清香。
“那可不,江湖上鼎鼎大名的流光幻影剑法呢。”
柳茹玉听见剑法二字,见程不器形容的很厉害,停下手中的耳勺。
“很厉害的剑法,有瑶儿姐的剑法厉害吗?”柳茹玉口中的瑶儿姐,就是程不器的生身母亲祝亦瑶。
“我娘说也就只比她的剑法略逊半筹,但也是楚越一代赫赫有名。”
听见不敌琅琊祝氏的“碧海流星”,柳茹玉又失去了兴趣,悄悄看了看手中因习练剑法,剑柄磨破的两处皮肤破损处,用衣袖遮挡起来。
程不器与柳茹玉早已达到心意相通的地步,也不怕她不搭自己的话,知道她是安静地听自己滔滔不绝地讲。
“后来听说成亲王府又出了命案,刺客是冲着成亲王去的,两名护卫被杀,也是流光幻影剑法的痕迹。”
这便是程不器今日跟梁艺双摆了一天龙门阵,套出的有用信息。
程不器时而抱怨,时而嘲讽,断断续续将今日结识梁艺双一事讲了出来,全程小心翼翼,生怕会惹得柳茹玉生半分气。
柳茹玉倒是毫不在意,陪着程不器吃了宵夜,就将他赶回府早些歇息。
程不器以为自己如何非礼、调戏别家姑娘,登徒子行径会惹得柳茹玉生气,但结果恰恰相反,反倒让他心中难安。
若说柳茹玉只是把自己当做弟弟或者侄子,只是视自己为亲人,那自然不会在意他与别家姑娘如何交往。
但程不器本身并不希望如此,他从见到柳茹玉第一眼就知道,冥冥之中注定,自己两世情缘全系于她一人身上。
程不器早已将柳茹玉一整个装进心里,但时常小心翼翼,他不确定自己的心上人,是否也是对自己有着亲情以外的男女之情,这是他最希望的结果。
程不器知道柳茹玉自小所生活的环境,给了她一些短时间难以破除的思想禁锢。
比如她已经嫁人一次,名声便不一定完全好听。柳茹玉又硬充辈分认了自己的母亲为义姐,搞得本来只是大自己四岁的好姐姐,变成了一口一个的小柳姨,这也是一时不好克服的心理障碍。
但程不器并不心急,他可以用时间等柳茹玉从自己的心结里走出来,但他也想能够得到一个明确的积极信息,让他看出柳茹玉对自己不只是亲情。
程不器郁闷至极,想着柳茹玉的一颦一笑,直至半夜才迷迷糊糊睡去。
......
忠毅侯李承翼的府邸内。
看着躺在床上浑身缠满纱布的李瑜,李承翼一反常态,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眼神略带鄙夷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丝毫不因他重伤而心疼。
李瑜虽然嚣张跋扈,但在父侯李承翼面前却不敢太过放肆,加之烟雨楼内当时人多眼杂,自己也瞒不住,只能坦白实情。
忠毅侯是大周王朝里,赫赫有名的四王四侯八柱国之一,其中在四侯之中能位居第三,是实打实的大周王朝第一等的勋贵之家。
李承翼历来对李瑜的管教十分放纵,也正是太过宠溺,才逐渐养成了李瑜目中无人、无法无天的性子。
但他确实不敢想象,李瑜今天竟然将挑衅的矛头伸到了威王府程不器的头上。
程不器是何等人?
且不说他程家三代忠良,军功无数,高居整个大周第一勋武世家,在整个大周王朝百姓心中的地位不亚于皇室李家。
单单只说如今威王程烈领军镇守北境,统领北境八十七万大军,这便是皇帝都不敢轻易开罪的一家人。何况程不器虽然年纪尚小,但名声早已传遍天下,屡立战功不说,单单就是这威王府唯一继承人的身份,都不是能够轻易开罪的。
说一句毫不过分的话,莫说当朝太子要对程不器恭恭敬敬,就算是皇帝亲临,责备程不器时都还要注意言辞不能太过激。
但就是这样一个天王老子都不敢惹的人物,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竟然还想压人一头,想到此处李承翼就气地火冒三丈。
“你个不知天高帝厚的小兔崽子,你当这程家是咱惹的起吗?一天到晚净给我添乱,活该你被打成这副模样。”
李瑜后来才得知打自己那一掌的人,正是年前入京,闹得长安城沸沸扬扬的程家小王爷。可想到自己毕竟是挨了打,还在人前掉了大面子,心中还是气不过。
“不就是姓程,比谁了不起一样,等小爷我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