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皇家二少叫表哥

此时莫九千早已等待多时。

“莫叔，事情打听的怎么样？”

莫九千递上几张纸条：

“闽南王的攻势极为犀利，半月时间连下两州，楚王怕是抵挡不住。”

程不器点点头，看着手中纸条：

“皇帝收到楚王的求援书，竟然不动于衷，这倒是应了皇帝那多疑的性子。”

莫九千点头道：

“皇帝看似谁都信任，其实谁都不信。就拿齐王来说，即位之初封了亲弟弟为齐王，镇守齐地。但过了这些年，又想着办法将他的兵权收回来，这不是多此一举，又是什么？”

程不器轻叹一声：

“听说弋阳郡主李茉雯喜爱诗词歌赋，不爱舞刀弄枪的武夫，这次却由皇帝亲自下旨，为她比武招亲，非得找一个马背上的夫君，想必她的心里也不好过。”

莫九千道：

“生在皇室之家，自幼锦衣玉食，总得失去点什么，这才是舍得之道，哪里有人只得不失？”

程不器点点头，仔细端详着眼前这个留着一缕山羊胡的半老头，笑了笑：

“莫叔，没想到你看的还挺开，人生智慧悟的不错嘛！那你说说，我现在得了这么多，那会不会也有失，会失些什么呢？”

莫九千苦笑道：

“少将军就不要打趣我了，我不过是随口一说，哪有什么哲理。不过我倒是觉得，你的失在前，就像是之前十八九年吃的苦，往后就该享清福。”

莫九千看着程不器长大，之前受过的伤、遭过的罪，比他自己都清楚。

程不器点点头：

“之前查出来，那日在望月楼顶，铁鹰卫围剿狄鹏之时，出现的那个白纱女剑客，是楚越一带的青元剑仙李元霞，后面有她的踪迹吗？”

莫九千脸色稍显凝重：

“此事也是怪哉，狄鹏杀出长安之后，铁鹰卫派了好几名高手追捕，却还是被他甩开了踪迹，狄鹏也一路逃到了楚地躲进了楚王府，从此再未现身。”

“那突然现身的李元霞，反倒是像凭空消失一般，逃出之后就再未露出半点踪迹。”

程不器笑道：

“要说咱们的人查不出来，倒也不奇怪，可铁鹰卫竟也被李元霞跑丢了踪迹，这可真是稀奇事一件。”

“这倒也不难理解，萧寒逃狱，分去了铁鹰卫的注意力，同时楚地出了乱子，皇帝将铁鹰卫主力尽数南派，长安城周边控防的力度跟不上，高手太少，捕捉不到李元霞的踪迹也很正常。”

程不器点点头：

“正所谓，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说不定这位青元剑仙还真就藏在长安周边。年前成亲王府，不是出了命案，凶手使得就是《流光幻影剑》。”

莫九千点点头，认可程不器的观点。

程不器忽然想到疑问：

“那人使《流光幻影剑》，为何偏偏在成亲王府动手，莫叔你可曾查过？”

莫九千沉思片刻，立时恍然大悟：

“少将军所虑周全，我这就派人去查！”

......

作为皇帝五子中，最不被看重的一个，李潘早就学会了韬光养晦，整日都是与诗书为伴，还有就是喜欢找禁军几名统领，请教一下拳脚功夫。

虽然李潘不受皇帝看重朝野皆知，但他毕竟是皇室血脉，几大统领因而倒也没有推辞拒绝，其中有着长安第一高手之称的禁军大统领秦安平，指导李潘拳脚功夫最多。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小妹李欢冉，李潘拿着一本诗集，躺在自家府邸的院子里晒太阳。

“殿下，门外有威王府世子程不器来访。”

门前侍卫一声通报，将半睡半醒的李潘惊动，愣神地想了想，自己与这位威名赫赫的程家少将军，只有三面之缘，莫非...年前那日在太学院，送他良药的心思有些作用？

“将客人请到正厅奉茶，我稍后就来。”

李潘回到房中，换了套正式的袍服，来到前厅，程不器正无聊地四处翻看，丝毫没有一点在他人府中做客的拘谨、生疏。

“程少将军过府，当真是难得的稀客。”

程不器摆摆手，不做迂腐的礼节。

“哪里哪里，今日也是有事登门。”

李潘邀程不器坐下，亲自给他茶杯中续满茶。

“有什么事，程少将军派个跑腿儿的，何必亲自来跑一趟，听说你年前重伤，想必身子尚未好透，还需小心修养。”

程不器端起茶杯，小抿了一口，想到是来请李潘帮忙将弋阳郡主李茉雯邀出来，索性先套近乎。

“那个...我家老程与当今皇帝同辈，你我便也是同辈。”

“皇后娘娘出自金陵柳氏，与长安柳氏柳谢大将军一家同根同源，皇后与丞相府柳二夫人是嫡亲的堂姐妹，而我与柳二夫人关系极好，所以也就厚着脸皮唤皇后娘娘一声姨娘。”

“这样算来，我就可以唤太子殿下一声表哥，太子殿下是大表哥，我再厚着脸皮，唤二殿下一声二表哥，我这样扯出的关系有些牵强，二殿下觉得可以算得？”

李潘听着程不器扯出来的亲戚关系，笑道：

“那倒是我高攀了，当然算得。”

程不器满意地点点头：

“那二表哥，表弟请你帮个忙，你可愿意？”

李潘点头道：

“程少将军请讲，但有所遣，绝无推辞！”

程不器摆一摆手，凑近李潘耳边道：

“我呀，与禁军大统领府的秦双怀关系不错，想帮他争取一下弋阳郡主的芳心，需要你帮我把这位郡主娘娘邀请出来。”

李潘沉思片刻：

“倒也不难，茉雯堂妹与我关系不错，双怀也与我十分投缘，此忙可帮。”

看李潘答应的如此爽快，程不器心满意足地点点头，随即又把大致的细节说了一遍。

李潘听着程不器所说，竟然要将郡主李茉雯带到威王府周围的伏击圈，当即一愣，听他解释了一遍才豁然开朗。

“程少将军思维果然与众不同，这般双手凑鸳鸯的法子，倒还是第一次见！”

“那说好了，到时候不见不散！”

李潘点头应允下来。

程不器起身回府，李潘送到门外，程不器看着这座并不豪华的郡王府邸，看得出这位不受宠的二皇子，日子过的并不舒坦，但两次交往，却还是对李潘十分有好感。

程不器站在府门前伸了个懒腰，一把攀住李潘的肩膀：

“二表哥胸怀大志，苦于无处施展，以后咱们兄弟多多走动，一起喝喝酒，你看怎样？”

李潘当即心中一震，但还是面不改色地笑道：

“如此正合我意，改日我做东，请程少将军不醉不归！”

程不器哈哈大笑几声，从怀中抽出几张信纸，塞到了李潘手中，头也不回地大踏步离去。

程不器塞给李潘的信纸上，抄写了几首诗词。

昨夜程不器又专程找柳茹玉打听了这位二皇子的喜好，想着投桃送李，拿几首好词收买一下，防止他言辞推却。

但李潘十分爽快的答应，并不觉得如此行事太过荒唐，反倒让程不器心中生出许多好感。

目送程不器远去，李潘将他随意塞给自己的纸张展开，看着纸张上遒劲有力的字迹，心头却是一震。

......

夜幕降临，程不器领着五十名城防营的军士排练了大半天，总算做好了准备，耳边同时要忍受梁艺双的叽叽喳喳、问东问西，累的精疲力尽。

好不容易找了个借口，将梁艺双哄到了陆怀民那边，程不器立马抓住机会打起了盹儿。

“程爷，来了来了！”

远远看见李潘与李茉雯走来，陆怀民赶紧跑来给程不器报告。

“什么程爷，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工作的时候称职务！叫导演。”

“是是是，程导，人来了！”

程不器伸了个懒腰，起身朝着远处的李潘与李茉雯看了一眼。

“各部门注意了，目标即将进入视野，准备实拍！”

早已埋伏在周围的军士立刻在梁艺双的指挥下，个个摩拳擦掌准备大战一场。

“二皇兄，今天的皮影戏真好看，要不是府里有事，我都还不想回呢！”

李茉雯走路之时还蹦蹦跳跳，心情上佳，一时觉得周围的花草树木都顺眼许多。

“好，好看下次有机会，还带你出来。”

李潘一边敷衍李茉雯，一边观察周围的环境，猜想程不器等人的伏击圈位置。

“逮！此路不通，男的要钱，女的搜身！”

李潘刚领着李茉雯走进威王府附近的小胡同，两旁埋伏的人立时齐刷刷跳了出来，眨眼间数十道人影已将两人团团围住！

当先走出一人，手中拿着木棍指着李潘两人，恶狠狠道：

“受人钱财，与人消灾，兄弟几个得了财主的施舍，要我们为难两位一番，可不要害怕！”

李潘清了清嗓子，开始发挥演技：

“尔等真是目无王法，在这长安城内，堂堂天子脚下，敢行买凶杀人的罪行，当真是不想活了！”

言罢，李潘手中拳头挥动，就朝着当先一人打去，两人交手三合，领头人被一脚踢到在地。

余下众人见领头吃亏，立时舞动手中棍棒围住了李潘。

双拳难敌四手，何况脚下有油。

身手本来不错的李潘，故意脚下一滑，摔倒在地，随即三两下就被合力制服，两名恶汉擒住他的胳膊，押在一旁。

“小娘子，你怎么也不跑啊，这可让兄弟们有些乏味啊！”

陆怀民装扮的小头目故意歪着嘴，冲着李茉雯龇牙咧嘴地一阵吓唬。

李茉雯何曾见过这等阵仗，早已是吓得花容失色，就连转身逃跑的力气都没有，只是惊恐地看着陆怀民一步步走近，吓得浑身颤抖。

李茉雯正欲大声呼救。

“何人敢在夜间斗殴！”

一声大呵从李茉雯身后传来，秦双怀骑着高头大马疾驰而至，翻身下马挡在李茉雯身前，一脚就踹开了陆怀民。

“郡主莫怕，禁军校尉秦双怀夜巡，前来护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