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两个小话痨
有一天陈逐溪伏在书桌上画着老师交待的课后作业,自然动物为主题,画山画水,画植物,动物皆可。
陈忆深抽空过来给女儿看作业,他摸着她的发窝儿,“宝贝儿,你也太棒了,画的真像。”
陈逐溪马上从画架上抽出了给爸爸画的人物像,她高兴的举到陈忆深面前,“爸爸你看,特别像哦!隔壁那个是妈妈。”
陈忆深接过女儿递来的画像,他随意的扫了几眼儿,不能用像来形容,要用抽象。他就奇了怪了,这真是出自女儿的手吗?
陈逐溪画山水,画动物有传神之笔,很像。怎么到了人物塑像上,怎么抽象怎么来?老丑了。
把他画的这么丑,陈逐溪不偏不倚,把妈妈画的也没好到哪里去。
陈逐溪抬手扯了扯陈忆深的衣服,她问:“爸爸,你怎么不理我呀?我画的好看吗?”
陈忆深:“宝贝儿,爸爸觉得你适合画山水飞鸟。”
孙清雅淘到了一个小型的缝纫机,她很早答应了要给女儿的娃娃做衣服,迟迟没交工,溪溪没催过,她都不好意思了。
她认真的绘图,设计服饰,在照着裁剪布料。没一会儿就缝制了几件娃娃的衣裙出来,孙清雅拿过一旁的娃娃试了试刚做好的衣裙,大小都合适。
陈忆深敲门进来,他手里拿着一张画纸,看见她拿着剪刀修剪布料,“给溪溪的娃娃做衣服呢?”
孙清雅:“嗯,今日就能完工。上上周女儿就跟我说好了,我都拖她好久了,怪不好意思的。”
“孩子妈,给你欣赏张画。”
“拿走拿走,溪溪画的咱俩是吧?赶紧拿走。”
抽象画,能丑哭她。
陈忆深把画纸放在一旁,他搬了椅子来到孙清雅对面坐下,坐姿很端正,像小学生定定的看着她缝制娃娃衣服。
他说:“咱俩审美是一样儿的。”
孙清雅:“可不是,闺女把我画那么丑,我要真长那样儿,你都看不上我了。”
陈忆深:“怎么会,我不是肤浅的人。”
孙清雅把线头剪了,终于完工了。她张开双臂伸展了下腰身,陈忆深说他不是肤浅的人,谁信呐。
陈逐溪过来验收妈妈给她娃娃做的小裙子,她眉目间全是喜悦,每一件她都好喜欢。
“妈妈,你给我做裙子好不好?”
“啊?”
陈逐溪撒娇的抱着孙清雅的手摇晃,她只给西瓜做过袄子和马甲,现在给女儿的娃娃缝制了几件衣裙,没在真人身上实践过诶。
“那宝贝儿,等妈妈再找时间给你量了尺码再做决定好吗?”
好。
吃午饭的时候,陈逐溪看着两人说:“爸爸妈妈,我好像很久没看见小叔了。”
陈忆深给女儿添了菜,溪溪要是不说,陈忆恒真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在他们生活里快淡忘了。
“你小叔去异地工作了,得等到年底春节的时候才能回家,到时候溪溪就能看见他了。”
她再问:“那什么时候是春节呀?”许久不见小叔了,陈逐溪很是想他。
孙清雅:“嗯,溪溪寒假里也许就能见着了。”
陈逐溪伸出十根手指头数着,现在她还数不清多一些的数字概念,在她印象里寒假还很远呀,那要很久才能见到小叔了。
把女儿哄睡了孙清雅动作小声儿的开门出来,陈忆深抱了一箱子的书回来,纸箱外层积满了灰尘。
“你买的书吗?”
“嗯,网上淘来的二手书,绝大多数是绝版的书籍。”他拍了拍手上的灰,解释:“前久跟于诗鸣谈论起了一个病症,我直接是懵圈儿的,这说明了我知识库已经匮乏了,要及时补充。”
孙清雅帮着给陈忆深把书籍整理出来,有些扉页上还写着署名呢。
“哎,那老于笑话你没?”
“笑话了,他呀从不肯放过任何一个损我的机会。”
陈忆深可不是这么容易被打败的,那天老于说他什么来着,蹲办公室蹲成了大呆瓜。
他有被激励到了,当即就开始在网上寻书。
孙清雅给书整齐的码放在第一排的书柜里,以方便陈忆深随拿随取,她问道:“亿恒今年中秋回来吗?”
陈忆深把最后几本书从箱子里拿出来一一摆到书架里,他摇头,“回来的几率很小,现在亿恒以那边的生活为中心。即使回平北市来,我妈妈是很不待见倪玉抒的,到时候合家团聚的氛围里又生嫌隙。”
孙清雅看着掌心厚厚的灰渍,她纠正他:“倪玉抒不只是妈妈不待见。平心而论,咱们几个,爷爷奶奶他们都是不待见的。”
陈忆深:“且看将来吧,或许他们日后生了孩子带回来,我们都会慢慢的对倪玉抒有所改观的。”
孙清雅:“这个还真不好说,但愿吧。”
赵茵茵扶着陈子亦练习走路,这把拐杖给拿了,他倒还不会走路了。
“我是瘸了还是怎么说?你放开,我自己会走。”
竟然说出这般话,赵茵茵可咽不下这口恶气,她挽着陈子亦的手顺势不客气的拧了他胳膊内里一下,叫他嘴硬。
“你少说大话吧!”
她要是放手了,陈子亦间断反应又来,走路习惯性会踮脚,怎么改都改不过来。
赵茵茵拍拍他的右腿,她说:“这只腿不许踮脚,你跟着我走,大步迈出去。”
早上空气凉爽,也没有午后的炎热,赵茵茵扶着陈子亦走了一早上的路,像教刚学走路的小孩,劳心劳累。
两人坐在公园的长椅里休息,她随身带着水出来,拧开盖子水还是温热的。陈子亦接过她递来的杯子,看着里边冒出的热气一脸的表示拒绝。
赵茵茵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她说:“你自己也不想想你多老了,还想吃冰块呢。陈老头,你不年轻了,要慢慢的转变习惯开始养生了。”
他瞧着杯子里边泡的红枣片,说:“我更喜欢喝白开水。”
“这是我给自己泡的,今天出门忘了带你的杯子,你就先喝我这杯。”
陈子亦心里很是感动,说:“也别嫌弃了,你也就着喝几口吧。”
赵茵茵:“不用,你留着喝,我待会儿到门口便利店买冰水喝。”
陈子亦:“......”
那后半句话差点儿没给他把喝进去的水喷出来。
这人刚说什么来着,年纪上去了,要学会养生。她怎么就不给他做个表率啊?
公园的小道上,一对恩爱的中年夫妻挽着手慢步走着。
赵茵茵:“累不累啊?怪我,忘了时间。”
陈子亦:“还行,比昨天多走了半小时。”
赵茵茵:“现在看还是有效果的,你瞧,这腿踮步不细看都不明显了。”
她不经意的摸着他的手腕,养腿伤这三个多月倒还给他养瘦了。陈子亦宽慰她说天天没什么体力活动,食欲下降也是正常。
赵茵茵双手抄过陈子亦的腰间,她紧紧地圈儿住把他抱起来,语气担忧的说:“我都抱得起来你了,不行,明天我叫张阿姨重新给你换个食谱。”
陈子亦只是把桌上的那块儿小镜子递给她,赵茵茵不解的接过,他解释:“你看看你脸都挣红了,能不抱得起来我吗?”
她才不跟他扯这些,第二天陈子亦吃饭的时候就发现了菜色的变化。他满心欢喜的接受,有个人始终把他放在首位,他很珍惜也很幸福。
邵佳音一岁半的时候,语言天赋展现出来了,整天学着电视里的猪猪说话,爸妈平日的对话她也没少记住的。
她声音细柔,跟性子很适配。当然了这半年多体格也没少长,很敦实的小妞。
邵渝说是像妈妈,声音好听。
邵佳音乖巧依旧,爸妈去上班,她就乖乖的跟照顾她的保姆阿姨在家。偶尔被外公外婆还有爷爷奶奶接过去照顾,这样儿她的爸爸妈妈就会偷闲,每一次都是外婆和奶奶打电话告诉两人说:“佳音想爸妈了。”
陈忆汝和邵渝才会驱车回去接孩子。
每一天陈忆汝和邵渝回到家,才开门就会迎上宝宝的笑脸,她声音轻轻柔柔的说:“妈妈你回来了。”
紧接着看见陈忆汝身后的邵渝,她笑容更甚,“爸爸你回来了。”
夫妻俩分工合作,一个陪着孩子,另一个先回房换衣服,等下在交换过来。陈忆汝一天没见着孩子了,刚坐下就把佳音抱怀里亲亲。
“宝贝儿,妈妈好爱你!”
邵佳音听见了妈妈和爸爸说她的坏话,还是当场抓包的那种。她眼睛水灵灵的望着床尾那对儿尴尬的夫妻,她噘嘴:“妈妈你说我是小鹦鹉。”
爸爸接了妈妈的话,说她是小鹦鹉喳喳叫。
陈忆汝和邵渝对视一眼儿,两人当即来个浑水摸鱼,把话给扯偏了。
“宝贝儿,妈妈是说你像小鹦鹉一样儿特别可爱。”
“佳音,改天爸爸给你买一只小鹦鹉回来好不好?”
两个话痨待在一起,也挺好的。
过了几天邵佳音还真得了一只鹦鹉,性子非常的活泼。陈忆汝看着倒挂在支架上的那只鹦鹉,呀呀呀的说个不停,话痨没错了。
接下来的时间,邵佳音暂时没黏着爸爸妈妈了,因为有了一个陪她说话逗乐的小鹦鹉在。
陈忆汝周末躲在书房里,佳音可以做到半天都不会找她,书房门半掩着,隐隐约约可以听见外头女儿和鹦鹉的交谈声儿。
过了会儿,鹦鹉喊“爸爸”,陈忆汝就知道是邵渝回来了。她没出去,接着在这里看书。
客厅里的动静小了,有脚步声儿朝书房过来。
“干嘛一个人躲在书房,要闭关修炼啊?”
“少来,你出去也没带上我。”
陈忆汝把书反扣在桌上,她一个人待在书房安静的看书,不想看就找部电影看看,不知道多惬意了。
邵渝走过去摸摸她的脸,怎么还赖上他了,“我可是问过你了,谁叫你犯懒不肯跟我出去。”
“你朋友聚会我去了不方便。”
“已婚人士聚一起吃个饭而已,你想什么呢。饭桌上有女士在场的,你没去,就我一人单着。”
“好好好,那下次我一定陪你去。”
再不答应,他要埋汰死她了。
陈忆汝和邵渝买的鹦鹉不对头是全家公认的事情。
原因很简单,那只整天叽叽喳喳,喜欢倒挂的绿色鸟类开口就喊陈忆汝奶奶,且死活不肯改口喊妈妈。
气的陈忆汝天天“把鹦鹉拿去送人”挂在嘴边,邵佳音可不舍,这鹦鹉是她的好伙伴,整天唤她“宝贝儿,小宝贝儿”。
邵佳音:“妈妈你不能把我的鹦鹉拿去送人。”
她小表情认真,语气坚决的看着妈妈。
陈忆汝:“没有的事儿,妈妈怎么可能会把宝宝的鹦鹉拿去送人?”
“奶奶好~ 奶奶好~”
陈忆汝听见后,脸上的笑意完全消失,她转身指着那倒挂的坏家伙,“你再给我喊一遍试试?”
“奶奶好~ 小宝宝~”
晚上邵渝笑她,“跟个鹦鹉置什么气。”
陈忆汝从梳妆镜里看着他,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她说:“这只臭鸟,谁它都不喊,就喊我奶奶!”
男人轻笑起来,陈忆汝感受到了他轻颤的身子,她恼羞成怒一把推开他,“一边去,离我远点儿。”
“都说谁养的像谁,动物也一样儿。你跟它倔,它也跟你倔,比谁头铁。”
“哦,这鹦鹉还是你买的呢?”
“你又想把这账赖我头上呢?”
“嗯,我正有此意。”
两分钟后,她像个猴子一样儿挂在他身上,也不肯下来。
陈忆汝:“我们等国庆去边西玩儿吧,去坐骆驼。”
邵渝:“好啊。”
陈忆汝:“喂,你都不打算抱着我啊?我要掉下去了。”
完事儿后,他脸上尽是得逞的笑容。
他还是喜欢摸她的脸,嘴里说着的话也很是欠揍,“小汝真乖。”
陈忆汝拂开他的手,别影响她睡觉,爱说什么随他意。几秒钟的功夫她被邵渝抱起来翻了一面,从靠窗那侧翻到了另外一边,她思绪混乱,但还是能感受到身后的人有了动作。
“把我弄到这边来睡做什么?”
她习惯了靠窗边的位置睡,说着就要一点点儿的爬回去。他哪能叫她再翻回去,三两下把手上的东西丢开就按住人。
邵渝拧开了一侧的床头灯,昏暗的屋子里亮起了朦胧的光线,陈忆汝就乖巧的躺在他身下,他觉得她有种西方油画上女性的白皙丰腴美。
“你这里有颗痣。”
邵渝轻触在她的胸口,陈忆汝想翻身,但被他压紧实了,动不了。
“我知道,洗澡的时候就看见过了。”
“胸怀大志吗?”
“你看我像是胸怀大志的人吗?”
他笑:“不像,你比较爱吃喝玩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