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交锋4

到了小白朱祁镇亲政之后，召回了镇守文官，改派镇守太监，才把军权从文官手上收回来。奈何贪污的风气已经形成，读圣贤书科举上来的文官都把持不住，指望这帮六根不全的太监去坚守信念吗？

所以太监们很圆润的就融入了这个集体。后来大同镇守太监郭敬给瓦剌走私军火那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了。这个口子不能开，一旦开了再想止住那就比登天还难了。

当朱祁镇二代看到杨士奇的奏疏时，只是微微一笑，要知道这一次我们的“堡宗”可是开了挂的。当然直接驳回肯定是不行的，毕竟加饷的事情还得别人去帮自己办呢。万一那帮文官在背后使一点肮脏的小手段也不是不可能。

这就是和文官集团的交易嘛，你漫天要价我就地还钱。

朱祁镇拒绝了杨士奇要向各个边镇派遣镇守大臣的提议，改为向边关不定期的派遣巡抚。又是一段时间的讨价还价，最终确定在辽东、宣大、宁夏、甘州派遣巡抚。提案敲定之后，发往太皇太后处，等待皇祖母的最终批复。

这段时间，政务基本都是小朱祁镇自己在处理，只有需要奶奶出来镇场子的时候，才会搬出太皇太后。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奶奶也对朱祁镇的政务能力胸有成竹，放心大胆的让他去做，自己只需要把好最后一道关卡。

眼见朝廷的这一堆乱麻终于要渐渐理顺的时候，不知好歹的蒙古人又来了。此刻的草原上瓦剌实力最强，但是脱欢太师学会了太祖高皇帝的那一套“广积粮，高筑墙，缓称王”的战略。表面上与明朝交好，背地里不停的收拾鞑靼和兀良哈。

宣宗时期曾经想过用太平的儿子来反制脱欢，但是被脱欢蛮不讲理的压了下去。自从阿鲁台被瓦剌攻杀之后，鞑靼内部也产生了分裂，各个部落作鸟兽散。当初被阿鲁台立新立的鞑靼领袖阿台汗，西逃到了亦集乃这个地方，聚集部众。

北方的草场现在都被瓦剌给占领，这帮不愿投降的鞑靼贵族也要养活老婆孩子和手下呀。那就不得不又背起弓箭，拿起长矛，骑上自己的战马，干起了老本行“飞马抢劫”。七月，阿台汗带着自己的一票人马南下劫掠甘州、凉州。

明军前出迎敌，结果战况不利阵亡一百四十余人伤一千余人，都指挥使战死。战报传回京师，朱祁镇在西苑单独召见了兵部尚书王骥。王骥人如其名，身高六尺有余，姿颜雄伟，永乐四年的进士。

能中进士的那可都是读书人中的翘楚，可王尚书不但读书用功，还擅长军事，不但能指挥打仗，还能亲自上阵砍人，而且武将会的他都会，什么马上格斗、骑射样样精通，典型的复合型人才。

朱祁镇对王大人一向尊重，这种感情是从上一世延续下来的。所以王骥一进屋，小皇上赶紧命小太监赐座，看茶。

“王大人，这是朕登基以来第一次遇到蒙古人寇边，爱卿熟悉边务，我想听听您的建议。”

“皇上不必多虑，收到战报之后，我就已经派遣侍郎柴车、徐曦即日前往甘州卫处理边防事务。”

“王大人雷厉风行处理得当。可是王大人有没有发现，鞑靼现在如此积贫积弱，却依旧不忘南下劫掠，这中间难道没有什么原因吗？”

王骥长期处理边务，他当然知道原因，但是这个大麻烦谁也不敢去动它。

当然，这个大麻烦就是瓦剌。只是瓦剌对大明一直恭顺，朝廷对瓦剌也一直采取的怀柔政策，既然双方睦邻友好，谁会没事去主动招惹这个“大麻烦”呢。

但是作为兵部尚书，王骥看待瓦剌的崛起可就不是“睦邻友好”这么简单了。蒙古人大家都懂，当年蒙古崛起的时候东征西讨。让俘虏们排队“过轮子”（身高超过车轮，全部斩杀。）的时候，他们可没时间精力跟你谈友好。

所以现在面对瓦剌的崛起，王骥看到的就只有未来的战火。

“臣直言，这就是因为西蒙古瓦剌崛起，不断的挤压鞑靼的生存空间，这些鞑靼人没法生活了，就只能南下。”

“瓦剌这样一直不受节制的发展下去，日后若瓦剌一统草原，对大明可是巨大的威胁啊。”

“臣也是这个意思，可是现在瓦剌与我大明关系融洽，每年也照常贡马，我们找不到理由啊，再说草原上他们相互攻伐也是他们蒙古人的事，我们也无权干涉。”

“情况是这么个情况，但是鞑靼南下劫掠不就是为了我们的那些战略物资。与其这样，我们能否与鞑靼开设边市贸易呢？”

王骥欲言又止，毕竟他不是内阁成员，这事根本不是他一个兵部尚书能做的了主的。与瓦剌的交好也一直是内阁的主张，只是对于瓦剌这个隐患大家都选择性的看不见一样，任由它在草原上不停的壮大。

朱祁镇看出了王骥的担忧，他唤退左右，“王尚书，这里只有我们两人，有什么想法但说无妨。”

“皇上，瓦剌现在基本控制住了漠北草原，但又不与我大明接壤，脱欢不停的向南向东进攻鞑靼和兀良哈，目的就是挤压他们的生存空间，为了让他们不停的骚扰大明的边疆，疲惫我们的边防。”

“朕与卿的想法不谋而合，若我们现在发兵出塞进攻阿台，也只是帮瓦剌清除对手而已。但是一旦开设边市，我也不敢保证鞑靼人就会老老实实的跟我们做贸易。”小皇上看了一眼王尚书，见王骥正目不转睛一脸认真的听自己说话。

朱祁镇停顿了一下，放低声音说：“我想在甘州私下开设边市，与阿台贸易增强他的实力，让他钳制瓦剌。但是这是一把双刃剑，阿台强大了可能会牵制瓦剌，也可能会对大明不利，所以朕想派大人您去巡抚甘州，想办法让阿台为我所用。”

“可是此事不知内阁会有何见解啊。”

“王大人放心，朕会与内阁商榷，希望爱卿提前打算，让互市的计划早日落实。”

王骥赶紧起身行礼，“臣一定不会辜负皇上的嘱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