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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夜访

当夜十二点,闫晓梦一家已经上床休息。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

雷万民披衣服起床,说:“这么晚了,谁会来呀?”

“请问,这是闫晓梦家吗?”

在里屋的闫晓梦听到这声音,脑子里轰了一声,下意识地弹坐起来,挺直腰板,歪着脖子,立着耳朵,一动不动,像一只听到动静的鸡。只听雷万民说:“是呀,你是……”

“你是雷哥吧。”

“对对。请问你是······要不,进来吧,不用换鞋啦。”

“我叫方艾华,是孙明畅的未婚妻,闫姐在家吗?”

孙明畅的未婚妻?那个干精精瘦壳壳的老头有这么年轻漂亮的未婚妻?雷万民心里咯噔一响,一个不好的预兆从脑子里一闪而过。他说:“在在在,晓梦,有人找。哎哟,你站稳喽。小心小心。看样子,你喝了不少哇。里屋坐,坐这儿吧,我给你泡杯热茶去。晓梦,出来吧。”

闫晓梦早已溜下床,立在床边,暗暗勒令自己赶紧镇定下来。今天下午回家后,她一直心烦意乱。没想到方艾华动作这么快,居然找上门来了。这下要坏事!她推开里屋门走出去,平静地打着招呼:“艾华来了。”

方艾华身上一股浓烈的酒气直冲闫晓梦的鼻子,她皱着眉头,见雷万民走出去泡茶,小声地斥问方艾华,“你喝得醉醺醺的,上这儿来想干嘛?”

方艾华站在客厅中央,摇摇晃晃,东张西望,音量十足地说:“我来看看你呀,来看看你们家怎么样,是不是像我想象的那样,经营不善要垮台了。不错嘛,闫姐,你家看起来不错,很温馨啊。这么好的家,抛弃了很可惜啊,闫姐。”

闫晓梦是想离婚,可不想让雷万民知道,她是因为外面有人才想离婚。离婚理由千万种,最让人寒心的,无外对方出轨这一种。她希望是以双方性格不合为由来结束这段婚姻,这样温和些中听些,至少雷万民对外好交代些。可天底下有这么周全的好事和这么好糊弄的人吗?

闫晓梦紧张地扫了一眼端着茶杯走进来的雷万民。屋子不大,他怎么可能听不见女高音方艾华刚才说的话呢。他忘了把茶杯递给方艾华,端着它问:“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艾华。”闫晓梦想阻止方艾华。

方艾华哪能遂了她的心愿,大大咧咧地说:“怕什么?闫姐,你想跳槽怎么也得事先跟你家老板通个气吧。我听三哥说,你家老板对你可是很好啊,这么好的人,一声不吭就走,不合适吧。”

方艾华转向雷万民,嬉皮笑脸,身子打晃,说:“雷哥,我告诉你吧,闫姐脚踏两条船已经很长时间了。别说你这个船主不知道,我在另一条船上当了好几年的船工,我也不知道。今天下午,我家船主正式跟我摊牌,不要我啦,要吸收闫姐当新船员。”

她一把夺过雷万民手中的茶,喝了一口,热茶烫得她不停地吐舌头,她把嘴里的茶叶用力啐到地面上,把茶杯推还给雷万民,连说:“烫,烫,烫。”

她在屋中打晃,手扶门框喘气,继续说:“不要我就不要我了呗,这也没啥稀奇。喜新厌旧是男人的本性嘛。我早有准备,我不难过。我不过是好奇。雷哥,你这条船才新建几年,怎么说沉就要沉了呢?是闫姐花心太重还是你家船太破呢?这不,好奇,好奇得很,就过来瞧瞧······”

她原地转了几圈,差点把自己转摔了,接着说:“现在一看哪,不像我想象得那么糟糕嘛。雷哥,你这条船虽说样式老旧点,不过看着还是比较坚固,再跑几十年应该没问题的呀。”

雷万民像木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脸色开始发青。

方艾华说:“那闫姐为什么还要跳槽呢?恐怕有两个原因。一个,是闫姐犯糊涂了。没关系,人嘛,都有犯糊涂的时候。雷哥,你要好好引导她,不要让她继续犯糊涂。另一个原因嘛,那就是你雷哥的不是了。闫姐又漂亮又能干,这样的搭档,你让她跑出家门,跑得离你越来越远,就是你的不是,这叫什么,这叫管理不善造成人才流失啊。雷哥,这是家庭经营大忌啊。”

雷万民黑着脸问:“你家船主是谁?”

方艾华尖叫,“老天,你不知道吗?!他就是跟闫姐并肩作战多年的孙明畅,我未婚夫啊!”

咚!雷万民手中的茶杯掉地了,茶水泼了他一脚,脚背上冒起白烟。他像个盲人,突然被熟知的人扔在路边,一下茫然不知所措。

闫晓梦怒不可遏,叫道:“方艾华,你诚心来拆我们家的台,是不是?”

方艾华醉眼转向闫晓梦,轻说:“我巴不得你们家的台坚不可摧。”之后,她攒足了所有力量,大叫道:“是你在拆你们家的台!”

闫晓梦扑上去抓住方艾华,说:“你究竟想干什么?”

方艾华全身的热血涌到头顶,她挥舞着拳头,说:“我想一把火烧了你这只白骨精!我和明畅本来好好的,我们都要结婚了,可是可是,自从认识你,他就不要我了。我恨死你了,我我我……”

这时,僵立在那儿的雷万民缓过神来。他活动起发麻的手脚,脸色青白,眉头紧锁,微眯的眼中闪出阵阵寒光。那副样子,仿佛是一头正在考虑如何出击才能快速捕捉到猎物的饥肠辘辘的熊。

闫晓梦眼角扫中了雷万民的表情,吓一大跳,本能地停下手,转而对着雷万民说:“老雷,怎么啦?你听我说……”

雷万民的声音像远方闷雷压着地面滚滚而来,“她说的可是真的?”

闫晓梦并不缺乏承认的勇气。但是,当前形势实话实说可能后患无穷。雷万民有高血压。为了离婚,她不想搞得伤兵败将。她希望和平离婚。

雷万民一步上前,封住她的衣领,将她整个人提离地面,声音炸耳:“说,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闫晓梦的耳膜嗡嗡直响。如果承认,顷刻之间,她就会像易拉罐似的被扔出窗外去。雷万民身上正在喷涌的雄性激素,足够让这样的局面发生。

方艾华酒都吓醒了。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见识过哪个男人的声音有这么响亮和凶险。她傻傻地站着,害怕地看着雷万民。

闫晓梦像挂在雷万民手上的一件衣服。她脸色苍白,头脑冷静,音调轻柔,她轻轻地像施魔法似的对雷万民说:“把我放下来好吗?当着外人的面,这样说话不合适。有事,咱们两口子关起门来解决,好不好?你看,小方在看咱俩的笑话呢。”

雷万民像被打了一针速效镇静剂,怒睁的仿佛要爆炸的眼球转动一下,手一松,闫晓梦掉到地上。

闫晓梦翻身爬起,不由分说就把方艾华往门外推,气愤地说:“闹够了,请回吧。”

方艾华赖在楼梯上不走。闫晓梦不知哪里来的力量,拖着夹着扭来扭去不肯配合的方艾华下了楼,招来一辆的士,把她塞进车里,扔了一张五十零给司机,告诉司机去问乘车人要去的地方,如果乘车人说不清楚,就直接送医院。

的士离去时,闫晓梦下意识地记下车牌号。万一出什么事,好对警察有个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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