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8章一个上天,两个血咒?谁真谁假?
李福满头大汗,嘴唇抿紧。
这七个血红大字,犹如一记暴击,狠狠的扎在他的心口,令他心脏就仿佛被一只大手攥紧,喘不过气。
他盯着高阳脸上似有似无的笑意,一股寒意袭来。
他无法开口,也说不出一句话。
与此同时。
偌大的朱雀大街,一众百姓也全都傻眼了,他们一脸不可思议,只感觉脑子一阵嗡嗡作响,紧接着,一股冲天的议论声响起。
“这……这什么情况?”
“不是竹纸乱文脉吗?为何高大人预示的却是楮皮棱纸乱文脉?并且是一样的手段,一样的白纸浮现血字。”
“这到底是竹纸乱文脉,还是楮皮棱纸乱文脉?”
“在下大聪明,这件事我有个大胆的猜测,大家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这竹纸和楮皮棱纸皆乱文脉呢?”
“大聪明,你的猜测很好,但下次别猜测了,这怎会两种截然不同的结果?”
“这必然有一方是假,一方是真,亦或者这压根就不是上天启示!”
一时间,百姓嘈杂的声音响起,他们一阵议论,巨大的嘈杂声几乎响彻整片天际。
黄子瞻见到楮皮棱纸乱文脉七个血红大字,他拳心骤然攥紧。
“高大人,真乃大才也!”
“这反击真是漂亮!”
黄子瞻面带兴奋,一张脸上满是激动。
一旁的陈万卷也哈哈大笑,“这妖道的脸色都变了,这次谁输谁赢,尚未可知!”
但林书瀚却懵了,他自幼对鬼神之说比较敬畏,天然就有一股神秘感。
这也是他会偏向李福说话的根本原因。
但高阳这一出,直接令他懵了。
“一张纸,两份上天的启示,这……这怎么可能?为何会这样……”
林书瀚一脸不解。
一旁,尺破天嘴角带着一抹笑意,眼神幽深:“这一切究竟怎么回事,待会儿便知道了。”
尺破天一阵不语,但身体微微颤抖,显然有些兴奋起来。
崔星河闭了闭眼。
相比一众百姓想看个谁真谁假,崔星河已经知道了结果。
这李福,废了!
王忠脸也绿了,他就如吃了只死苍蝇一般,极为难受,再无之前半点的兴奋。
“哎!”
“今日不该来此一趟的,闹心,真闹心啊!”
一旁。
裴诚的一张脸也骤然变了,那原本的笑意直接僵硬,化作了惊愕。
这活阎王……竟也会血咒手段!
本来在他的算盘下,这江湖术法只要当日未被识破,那便无事。
待到以后,即便被人识破了,那也不要紧了,因为消息传播匮乏,人心中的印象根深蒂固,竹纸便也废了。
但他万万没想到,活阎王竟也会此等手段,还当场搞出来了,那他便也知晓此事的原理!
危!
裴诚一头冷汗,满脑子的阴谋轨迹,到最后脑子中独独剩下一句。
在线等,怎么办?
二楼。
武曌面带笑意,她浑身放松,透着一股极大的满意。
“果然,能睡者,睡过头者,便有着绝对的底气,朕果然没看错高卿!”
“这反击,漂亮!”
上官婉儿:“……”
她一双美眸朝一旁扫了扫,看了看武曌此刻脸上的表情,又想到武曌得知高阳睡过头后,要给高阳安排十个奇丑无比女人的嘴脸。
果然,伴君如伴虎,这变脸……真快啊!
“不过高卿嘴里喷出的什么东西,令那白纸显形,怎么脸色还变了,这莫不会有事吧?”
武曌自言自语,蹙紧眉头,有些担忧起来。
但上官婉儿却开口道,“陛下,高卿无事,那应当是醋。”
“高大人应当是被酸的,才会有此表情。”
“醋?”武曌拔高声音,一脸好奇。
“不错,正是醋,但为何能让白纸显现血红大字,这臣也不知。”
“除此之外,高爱卿还弄了什么……对,碱水,似乎是什么草木灰之类的,也令人准备好了送来。”
“但臣也不知其中原理。”
武曌一愣,随即一双凤眸看向圆台上龇牙咧嘴的高阳。
她自言自语的道,“看来,今日裴家是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
圆台上。
高阳心底暗自后悔。
那一口,不该入嘴的。
这特么,太酸了。
直至现在,牙龈还仿佛在哀嚎,令他脸庞还时不时的抽了抽。
这一切,全怪这面前的李福,要不是这货,他怎会牙遭了这罪?
于是,高阳继续质问道,“李道长,为何不说话?本相与你占卜的结果为何截然相反?”
“难道竹纸和裴家生产的楮皮棱纸,皆乱我大乾士子的文脉?”
李福面色煞白。
他已经感觉到了,无数先前看他犹如神明的眸子,已经悄然变了,化作了一抹浓浓的猜疑。
但没办法,高阳这把火已经架在这了,并且显然高阳是知晓其中原理的。
他这时松口,那一切就全完了。
到时纵然愤怒的百姓不杀了他,裴家也绝不会放过他。
于是,他只能硬着头皮,挥了挥手上的拂尘道,“高大人竟占卜了一个截然相反的结果。”
“这应该是高大人道行浅了,故此占卜出错了。”
李福强装镇定,淡淡开口。
高阳都被这李福逗笑了,这李福还真不要脸,这话居然都说得出口。
“李大师,上天预示岂会出错?”
“这话,未免太不负责任。”
李福心一横,出声道,“这若不是有人以妖法作祟,岂会有两个结果?”
他给高阳设了一个局,反正他死不承认,纵然高阳揭晓其中手段,那他也咬死血咒为真,高阳为假!
虽然百姓信的也不会多,但最起码比承认好一些。
但这话一出,崔星河和王忠都惊呆了。
这李福是真的勇啊,都到这般境地了,居然还不死心,还想和活阎王碰一碰。
他们不好说什么,只能说挺佩服的。
高阳闻言,他也笑了。
他高声道,“一个苍天,岂有两个血咒预示,这难道不是对上天的不敬吗?”
“既如此,那就辩!”
“吴广何在?”
高阳拔高声音,中气十足的出声。
几乎是高阳的话音落下,场下就响起了一道极为粗犷的声音。
“高大人,我在!”
吴广自人群之后,与定国公府的护卫开辟一条道路,提着一桶碱水走上了圆台。
李福盯着眼前的碱水,眼神惊愕莫名,却也充斥着不解。
这活阎王……又要做什么?
还要弄出几个血红大字吗?可这岂不是多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