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风里有故事
这本来是一个放松的晚上，毕竟下个月的房租有了着落，可我却轻松不起来。我的思绪很乱，为了生活，我被迫成了谭滢的“男保姆”，只要安分的渡过这个月剩下的几天试用期，我就可以如愿拿到钱。
等拿了钱，我还可以选择做一个无耻的无赖，毕竟我在谭滢眼里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可我真的要这样做吗？现实已经摧残了我的生活，难道我还要因为生活的不堪抛弃最后仅存的自我？那这个世界对人到底是善是恶？明明给了自己人的身份，又如提线木偶般一点点剥削自己属于人的属性。这满是泥泞的生活，那真的还有来这个世界的必要吗？
我突然想到了郑浩和秦湘，我打心底还是相信郑浩的，从高二到现在，八年的相处，我不相信他没有一点感情。……不然我也只能送这家伙一句禽兽。
眼看他们就快要谈婚论嫁，说不羡慕那是不可能的，可以我自己现在的条件，连自己生活都困难，又哪有谈恋爱的资本？……当初和向彤，是因为胆小不敢表白吗？不是，同样是因为自己给不了她好的生活，所以选择将对她的感觉藏在心底，但结果却是一塌糊涂。
我不能决定我的出生，更不能将这些原因怪罪到我父母头上，我有手有脚，却活成一滩烂泥，说起来还是自己的无能。
我成大字躺在床上，叹道：“要是有个富婆能看出我的无奈该多好。”
我突然想到隔壁的谭滢，她会不会就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但很快我就被自己这不切实际的幻想逗乐。……谭滢要是能看上我，那我上辈子绝对拯救了银河系！
我摇头笑了笑，假如真发生这样的事，我只希望我能晚点醒……
次日，窗上长出太阳，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床上，用被子将自己蒙上，脑子还没醒，手已经先醒，习惯性伸出被子在床头柜上摸索。
烟盒连同打火机一同顺进被子里，闭着眼抽出一根烟放在嘴里，封闭的被子下，瞬间充满烟草味。
我骤然惊醒，猛的从床上弹起，被子从脸上滑落，我好似看到谭滢一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愤怒……
我想起来这才第一天……立马慌张的拿掉嘴角的烟，连同打火机和烟盒一起锁进柜子里。
戒烟的滋味真的难受，对于一个烟龄有四年的人，早上起来不抽上一根烟，就浑身难受。
出门的时候，正好碰到谭滢，她一如既往的美丽，和她相比，我就显得那么的黯淡无光，说不出的疲惫。
“早……”
我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她是在跟我打招呼，机械班回道：“早。”
她点了下头，或许她只是出于礼貌，并没有多做交流，便从我面前消失。
……
我破天荒来到以前吃的那家早餐店，要了一份早餐。
蹲在街边的石墩上吃着早餐，看着店里虽然忙碌却格外恩爱的老夫妻，有些出神。
我心里给自己找了许多借口来替自己压抑已久的孤独辩解，比如只是适合我的人还没来，比如现在还年轻赚钱才是首选，比如谈恋爱不如一个人自在……可这些都不能改变我的确单身羡慕他们的事实。
将便利袋丢进垃圾桶，人与人之间的悲欢并不相通，看着人来人往的大街，为了不将自己的孤独展现在别人面前，我想，或许我该找个工作，让自己忙起来，忙到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些问题。
耳机里放着歌，我漫无目的的闲逛，鬼使神差来到郑浩工作的地方。
他是一名街舞老师，我站在门外看着他跟着音乐的节奏舞动，街舞的动作有力且酷帅，即使我不懂街舞，也不难看出在音乐的带动下，他是c位绝对的王者，和他泡吧时的浪荡判若两人。
如果不是我和他绝对熟悉，根本不会想象到他在追逐街舞的同时，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酒吧浪子。
他看到了我，趁着休息，和我来到走廊的窗台前。
他抽出两根烟，递给我一根笑道：“怎么到我这来了？……想跳舞？还是来看美女的？”
我熟练的接过烟夹在指尖，笑骂道：“你以为我是你啊。……说吧，这些跳舞的妹子你祸害了多少？你比我还人渣，要不是看在兄弟这么多年的份上，我都想替那些被你祸害过的女人把你心挖出来看看，看它是不是红的。”
郑浩反驳道：“操！……我怎么可能是你说的这样。”
点燃香烟，抽了一口，手臂靠在窗台上，看向远处的钢铁森林，郑浩认真道：“程诺，我要结婚了……秦湘一直期待着有这么一天，现在她有了我们的孩子，我们双方的父母也希望能早点把婚事定下来。我……”
“好事啊！”我想也没想，发自肺腑道。顺手将烟放在嘴里，追问道：“打算订在什么时候？”
“请了明天的假，带她回一趟丰都，两家吃个饭一起商量。”
我半依在窗台上，嘴里叼着烟，忽然有风吹在我脸上，吹乱我的头发，好像打开了开关，我豁然惊醒，想起昨晚谭滢的条件，差点又破戒了。
取下烟，将烟拿在手里，我稍稍沉默之后，对郑浩道：“今晚到我家吃个饭，算我提前祝福你们。”
郑浩瞥见我的动作，也没在意，笑道道：“这么有诚意？亲自下厨？”
我点了点头：“必须的……”
闲聊了一番后，又观看了一会儿街舞表演，街舞不愧是现在好多年轻人的首选，确实炫酷，其中一个来自新疆的妹子更是让我印象深刻。
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美女，虽然比不上谭滢那种虚幻得不现实的美，但也独具一格。高挑的身材配上新疆人所特有的美丽，让她成为一只性感英飒的精灵，一举盖过所有人的风彩，和郑浩默契十足的配合，让两人相得益彰。
白天和黑夜的更替亘古不变，华灯初上，黑暗的色彩和余晖交织成夜幕，弥漫在整座城市上空。
恍惚中，每家每户亮起灯，老街的居民楼蒙上一层虚幻的面纱，变成了焕发新春的少女。
阳台上的风很大，我也是这些灯光中的一部分，唯一不同的，阳台散落的灯光，我的身影和其他温馨的家庭相比，略显孤独。
敲门声响起，我笑着打开门，门外是郑浩和秦湘。
秦湘笑道：“饭好了吗？我们可是拖家带口来蹭饭了。”
“还自己带东西了？”让他们进屋，我笑看着郑浩手里提着的酒。
“哥们儿明天就走了，今天不陪你喝点，等我走了，就没人陪你喝了。”
“呀！……这么大一桌子菜。”秦湘看着满满当当一桌子，短暂惊讶后惋惜道：“可惜了，这么会做饭的男人还没有人领走。”
“给楼下搬个凳子，写个失物招领我坐在上面。”我没好气道。
“还有人？”郑浩替秦湘拉开椅子，看着桌上的四副碗筷问道。
我正要解释，敲门声再次响起，我看了眼时间，还挺准时。
打开门，将谭滢迎进来，贴心的接过她的手提包：“我饭做好了，洗个手就能吃饭。”
谭滢朝洗手间走去，路过客厅的时候朝桌上的郑浩两人打了个招呼。
等谭滢进了洗手间，郑浩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满脸难以置信，拉着我走到一旁，像机关枪一样问道：“这怎么回事？她……不是你邻居？你俩什么时候这么熟了？你上次不是还骂过她？”
秦湘则满脸疑惑，风从阳台玻璃门的夹缝挤进来，催动思绪生长，她目光逐渐兴奋，因为风中好像有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