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莫名其妙的误会
简单的洗漱一番，我便从余悸家里离开。我走在一条满是银杏树的街道，风吹过，大片大片的银杏叶吹落，我站在原地，我的人生中又多了一个让我无法逃避的女人。
预支工资的那个下午，因为工作原因余悸正好到影楼，又正好隔着门听到我被训斥，为了顾及我的面子，怕我难堪，她当时并没有和我见面，而是等我走后，答应了影楼的工作，只是前提条件是这个项目必须由我负责，甚至预支工资。
风吹动银杏叶落在我身上，我有些自嘲，我到底失败成什么样，才会让她对我的帮助都小心翼翼，害怕刺破我脆弱又可笑的自尊。
我回了家，站在阳台上眺望隔壁的阳台，那朵秋海棠和雏菊依旧尽情绽放，在风中摇曳。我意外的发现谭滢阳台上的灯忘了关，墙上的挂灯亮着微乎其微的光芒和白天融为一体。
想起我已经亏欠谭滢好几顿晚上，于是想先补偿她一顿午饭，我低头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正准备给她发消息，对面的阳台门突然打开，阳台的灯也悄然熄灭，谭滢站在阳台上，提着浇水壶在给花浇水。
“天挺冷的，少浇点，要不是花该坏了。”
谭滢继续浇水，像没听到我的声音，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淡淡的瞥我一眼，道：“天天放在外面，又不是家里，早就不怕冷了。”
我总感觉她这句话意有所指，也不敢犟嘴，只是可怜了这些花，碰上这样一个阴晴不定的主人。
谭滢浇完花就要进屋，我这才想起来中午我打算中午给她做饭，赶忙叫住她，道：“今天中午我做饭，想吃什么。”
“不用了，我有事，不在家吃。”
面对谭滢的冷漠，我已经见怪不怪，她要是什么时候不突然冷一下，我反倒觉得她不正常。
我趴在沙发上，一个人也没了做饭的兴致，抱着手机玩了会儿游戏，正要退出的时候，屏幕上弹出组队邀请。
我点了同意，然后打开麦笑道：“最近业务不忙？都有时间打游戏了？”
陈铭，我的大学室友，他朝我抱怨道：“别提了，前几天搞无人机的时候受伤了，休息几天。”
“拿无人机往身上飞？”
“滚犊子，停手上的时候没停稳，搞到手了。”
“还真是往身上飞！让你丫装逼。”
“操！我那是失误……楼上有人，丢手雷！”
“靠！这老六躲房顶上，快丢烟过来扶我。”
“靠，都成盒了。”
我和陈铭又开了几把，成功吃鸡我俩这才下线。
我到厨房泡了一桶泡面，然后端到阳台上，一边吃着泡面，一边远望远方忙碌的城市。低头唆面的时候，余光意外的看到谭滢从楼下走出，然后上了一辆白色的宝马。
宝马上下来一个男人，隔得有点远，又是俯视，我并没有看清男人的脸庞。男人打开车门等谭滢坐进去，又贴心的关好车门，然后驶出老街的街道。
我咬断嘴里的面，看了下楼下停车位上谭滢自己的车，嚼着面含糊不清的酸道：“有钱了不起啊，不就辆宝马嘛，还不如我的泡面香。”
将泡面连同面汤一同下肚，秋日的暖阳照在身上，格外的惬意。昨晚被余悸折腾一番，大概也就睡了四个小时，现在浑身暖洋洋的，一股倦意袭来，远处的车鸣人喧，如同一首连绵不绝的摇篮曲。
因为余悸没在要求我做什么，所以我相当于有了两天的假期，整个人放松下来，眼皮开始沉重，倒在床上，将人埋在被子里，打了个哈欠，很快便沉沉睡去。
在醒来时已经是霓虹漫天，黑夜取代白天，远处的街道变得更加喧闹，我揉了揉头，不情愿的从温柔乡中起来。
我走到窗边将窗户打开，城市的喧嚣一瞬间变得更加清晰。眺望远处斑斓的城池，渐渐出神。
白天这座城市是忙碌的，夜晚则是绚丽多彩的。一个城市的夜生活比白天更加吸引人。
已经七点半了，寒冷的天气，总是黑得很早。
我突然反应过来，立马拿着钥匙出门。
在超市买了足够两个人的菜，这才马不停蹄往回赶。我刚进电梯，就看到一辆车停在楼外，然后谭滢在男人的帮助下从车里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出来。
两个人明显很熟悉，谭滢心情很好，有说有笑的往电梯这边走过来。
我看了一下就要关上的电梯门，也不管谭滢有没有看到我，在那猛按关门键。直到电梯关上门开始运行，我才感到解气。
从电梯出来，我马上回到家，然后关上门放下东西，又蹑手蹑脚走到门后，像孩子一样将耳朵贴在门上，听着走廊的动静。
又过了一会儿，隔着门，我终于听到走廊上响起他们的对话。
声音被阻隔得很小，可听着他们有说有笑的对话，我有心头发酸，我算是明白了，感情谭滢不是不会聊天，只是不想和我聊天。
我突然有一股想冲出去质问她的冲动，让她告诉我，我到底哪里让她不顺眼，一直对我冷言冷语的。
我的手放到门把手上，冰冷的感觉瞬间让我恢复清醒，门背上映射着我模糊不清的人影，我明白了。
我这样一个在她眼里充当人渣的人，有什么值得她对我热情的，从根本上说，我们就不是一个人世界的人，我有什么资格去要求她怎么对我。我现在能不流落街头，就已经是她对我最大的施舍。
我自嘲着笑了笑，放开了搭在门把手上的手，朝客厅走去，放空自己什么也不在去想。
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我以为我听错了，愣神间门再次敲响，这次我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我有些疑惑，难道是谭滢要榨取我的价值，让我充当明亮的厨子给他们做饭？
透过猫眼看了看，看见门外只有谭滢，矛盾心情平复的同时还有一点如释重负。
我打开门，谭滢平静的盯着我，道：“你看到我了？”
我愣了一下，立马否认：“我电梯上没看到人。”
“那你知道我说的是电梯。”
“我……”
谎言被揭穿，我有些不自在。谭滢依旧平静的看着我，让我感觉自己像一个小丑被她看穿。
“我就是故意的怎么了！”我突然的爆发让谭滢有些意外。
“谁规定我看到你就必须等你，那我还给你做饭，那你是不是我家的！”我不讲理的用着不恰当的对比，发泄着心里的不快活。可以说完全没有逻辑，我就是不想看到谭滢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谭滢被我无赖的样子气笑了，冷声道：“这就是你无赖耍混的逻辑……程诺，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
“到底是谁幼稚，专门因为电梯的的事跑来敲门。”我争辩着吼道。
“你觉得我是因为这事找你？不要把谁都想得跟自己一样狭隘。”
我这才注意到她手上提着袋子，谭滢将袋子放到我面前的地上，我心虚的低下头，看清袋子里装着水果和蛋糕，心中的不快像被泼了一盆凉水。一种名为后悔的情绪在我脑中炸开。
谭滢静静的看着我，我羞愧的低着头，逃避她的目光。
“砰”的一声，房门重重关上，面前已经空空如也，我想追出去解释，却怎么也迈不开腿。
这个夜晚，我的罪恶感在孤独中越发沉重，它们如同囚笼将我控住，压抑得让人窒息。
桌上装满东西的方便很刺眼，也许明天我该好好跟谭滢谈谈，为我的冲动向她道歉。
在这个还不属于深夜的夜晚，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手机上有陈铭的消息，为了不让自己窒息在这孤独烦闷的夜晚，我决定和他聊会天。
“打游戏？”
“等会再打。”
“不打游戏大晚上找我干嘛，我不搞基。”
“你明天有事没？帮我个忙。”
“先说事，我在决定有没有事。”
“认真的，赚钱的……”
我和陈铭一直聊了个把小时，然后我又加了他推过来的好友聊了一会儿，这才收拾好东西准备睡觉。
拿起床上响个不停的手机，看了看，是余悸的。
接了电话，问道：“大姐，你又怎么了，这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余悸委屈对我道：“我想你了嘛。”
“你别玩我了行不行。”我情绪有些激动道。
余悸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程诺，你不负责，把我睡了，起床就跑。”
“我什么都没干就叫把你睡了！”我烦躁中有些火大。
“干吧，你现在就来干吧，反正你也睡了。”
“我没心思跟你闹！”我彻底火大。
手机那边陷入沉默，我意识到自己语气有些过了，余悸委屈抽泣着对我道：“我就想晚上和你说说话嘛，你就凶我……我不理你了！”
电话传来“嘟嘟”声，我躺在床上，原本已经烦闷的心情因为余悸这一闹，变得更加糟糕透顶，闹心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