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汝之生命,于今夜结束
——我是个普通人，至少现在还是。
白宇将喝完的汽水瓶放进公共垃圾箱。
倾听了一秒汽水瓶在箱内的碰撞声，然后转身，继续行走在回家路上。
黑夜浸染的现代都市，林立的高楼大厦，明亮辉煌的商业店铺，色彩缤纷的霓虹灯牌……
回家路上的繁华光景映入眼帘，即便白宇早已习以为常，但心里还是有些许的触动。
曾经自己不甘平凡，如今已成序列游戏的玩家，却还是回归于平凡。
“就像是命运的轮回一样……”
白宇叹气，微不可察地瞥了一眼极远处路过的E阶玩家。
目送他的身影在复合街道渐行渐远，最终隐于深邃的夜色中。
——「E阶第位」
没错，哪怕自己目前处于E阶序列第位，哪怕超越了三分之二的E阶玩家……
现在也无法像他一样对世界宣告自己的玩家身份。
究竟是为什么呢？
自己是S级能力的持有者。
按目前情报来说是全世界寥寥可数的高级玩家，是国家势力无比重视的战略要素。
只要坦露自己的能力，想必国家势力绝对会将资源倾斜于自己。
可为什么不这么做呢？
白宇行走在人行道，于繁华世界的目光中匆匆掠过，一个人漫游在孤寂的黑夜里。
大概是因为她吧……白宇如此想着。
原则其一，对任何事物都要保持一分怀疑，能够完全相信的只有自己。
或许国家势力能够保护住我指定的人，但凡事都有万一。
我可以拿自己的生命去赌，但绝不会拿身边人的生命去赌。
保护的对立面是破坏，这是世界不变的规律。
一旦自己的能力暴露，别有用心者大概会出于妄图利用的目的……
引诱，收买，威胁……
一切自己重视的东西，都会被他们拿来当做利用的筹码，这是很有可能发生的事。
白宇不想让苏雪卷入序列游戏的争端中，对身为普通人的她来说这是致命的。
“当然，凡事都有万一……”
也许苏雪同样是玩家，也许是自己多虑了，也许世界没有这么恶意……
——但这也只是之后需要确认的事。
因为对于白宇来说，目前唯一确定的事，就是自己的玩家身份不暴露，苏雪就绝不会被牵连进序列游戏的争端。
白宇眸光闪了一下。
路过街边的宣传海报，其上是广受好评的游戏立绘。
浅蓝色与云白色做基调，海报中央是一位亭亭玉立的白毛少女。
正下方是「神明游戏」这显眼的美术标题。
“做的不错，新版本的宣传么？”他端详了一秒。
原则其二，但凡是游戏，自己从来都是喜欢选择最高难度考验自己。
更深层地去追究的话……
白宇不喜欢当温室的花朵。
况且，想要成为真正的强者，也不能去当温室的花朵。
或许国家势力会倾斜给自己足够优越的资源……
但不经历真正生与死的磨砺，不经历身处底层的无助与挣扎……
……心性总归是有些欠缺的，容易自负，产生不必要的桀骜不驯。
所以。
定义再次被延伸。
白宇将视线从宣传海报上收回来，逆着徐徐的晚风，拉好衣领，若无其事地离开了。
——我是个思维有点奇怪的普通人，至少现在看来是这样。
放着大好的前途不去享受，反而遵循名为「磨砺」的枷锁，行走在生与死的夹隙中。
大可以说我不正常，我不介意……
这时候……
“晚上好，小伙子。”
一名健壮的E阶玩家环抱双臂，突然从深巷中走出来。
他拦住了白宇的去路，语气不容拒绝地说：
“一个人走夜路，不如进来和我们聚一聚？”
白宇停下脚步，无言地观察自己的身后。
那里也被一位E阶玩家堵住了去路。
似乎没有拒绝的余地，白宇露出了危险的笑容，“好啊。”
拦路的玩家瞳孔缩了一瞬，接着回过神。
他嗤笑一声，似乎不以为然，领着白宇进去了。
另一位玩家面无表情地跟在白宇身后，以防这个猎物逃走，然后冷冷地说：
“没大呼小叫的，还算你识相。”
跟着领路玩家的步伐，白宇来到了巷子的深处。
来到了官方人员及监控手段不足的偏僻死角。
出现在眼前的是坐在轮椅上的病弱男子，先前击败的武道系看守者，以及一众旁观的属下……
“我会好好的折磨你，顺带着也折磨你身边的人。”
病弱男子坏笑着推了推金边眼镜。
“幸运地被我选中，你的玩家生涯已经结束，开心吗？”
我的玩家身份被察觉了……果然有感知系能力者……
白宇理解了现状，露出了睥睨的眼神，目光没有放过在场任何一个人。
“嗯，蛮开心的。”于是白宇淡然回答。
深巷内传来众人轻视的大笑声。
但白宇显然能看出，那些都是为了附和病弱男而做出的行为。
思绪回归……刚才想到哪了？白宇如此沉思。
嗯，对了，是说我不正常，我不介意……
我坦然接受此类评价。
不过……
“你，去把他的手机拿过来。”病弱男子指使一名部下，“看看他之前在和谁聊天。”
如果有人敢威胁到我重视的事物……
白宇眯起双眸，危险的气息逐渐浸染了这处深巷。
我也不介意……杀人。
……
……
“我怎么被发现的？”
在那名部下动身之前，白宇凝视坐在轮椅上的病弱男子，以一个审问的语气确认道。
话音落下，病弱男子缓缓扭过头来，盯着白宇，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
顿了一秒，他颇有玩味地解释猎物的死因：
“你掩盖的非常好，目视玩家时，呼吸、心跳、脉搏和普通人几乎无异。”
能做到如此地步，不得不佩服你的扮演能力。
“但是，也只是几乎无异罢了……”他露出嗤笑，指着自己，“终究瞒不过我的感知，明白了吗？”
在极致五感能力者的世界，任何细节都会被无限放大，即便是演技再好的人也会被捕捉到破绽。
一名属下贴到病弱男耳边，扭头看着白宇，不怀好意地附和道：
“若不是您的眼力，我们还真没发现这家伙是隐藏的玩家，您说该怎么处决这个猎物最折磨？”
病弱男也不怀好意地审视白宇，嘴角扬起：
“那得要好好想一想……”
经过一系列试探，以及观察众人的反应，白宇已然确认了结果。
总结，病弱男就是真正的首领无疑了，并不是推出来的替罪羊。
否决掉认错人的顾虑后，代表白宇可以随心所欲地动手。
呵……
我还没去找你，你倒自己送上门来。
那么。
汝之生命，于今夜结束。
如此下达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