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终末的夜色,凌晨的景色
凌晨一点，依旧守护着这繁华的九京市。
夜幕稍微有一些柔美了，星辰很少，金色灯辉与银白弯月，像是蜜蜂与百合花，令人泛起情意。
清仙抱膝坐在一处大厦的顶层天台，澄净的水眸一成不变，怔怔地遥望远方的城海天际。
视野彼端，模糊如一汪金辰的地方，是白宇居住的公寓。
自己喜欢的人，一辈子都喜欢的人，时时刻刻思念的人……
天穹之上，A阶国家级序列游戏的倒计时一秒一秒地减少。
系统的字体就像是印刻于世界一样，遥不可及。
在操纵抓娃娃机时互相偷拍……
在橘霞下的天桥注视车流来来往往……
在复古的大头贴机器内一点都不安分地拍照……
虽然发生在不久之前，但清晰的记忆宛如相隔万年般漫长……
云白长发垂落于天台的清仙，默默将脸半埋在双膝中，冰冷的水眸掠过一丝柔婉，悄悄地呼出气息。
——连续上班的第四天，想你。
闭上眼眸，感知晚夜与清风的哼吟，清仙回忆起未曾邂逅白宇的时光，那是还未见证如今盛世的时候。
「担任十七局的执行者，守护大夏吧。」
那是一个不分白昼与黑夜的时刻，师尊与天道齐肩，引来至纯灵气，如此郑重地对自己嘱咐。
「是。」当时的自己单膝跪地，并没有理解守护大夏的真正含义。
仙人扶顶，束发受恩，成为宗门又一位A阶修行者。
从此担任十七局的执行者，镇守九京市，解决一次又一次的玩家争端。
可不管如何去努力，总是无法追寻至苦难诞生之前，破败的那一夜……一切都为时已晚……
自己真的守护住大夏了吗？
清仙纤长的眼睫颤了颤，思绪像是黯淡天穹下的流云。
直到那个夜晚的终点，和他邂逅于第一缕晨辉轻抚的公交站牌，才终于明白守护大夏的真正含义……
“我喜欢你。”她屈膝向月，轻声念出了这句话。
——我守护的，是你啊……
……
……
“喂喂喂？你在这里吗，「影」先生？”
某处街道的一边，行道树的阴影旁，永夜哀怜第十一席，怜，正轻声呼唤白宇的名号。
依旧一身清纯女大学生打扮的她，做出如此举动，绝对会引来很多人的好奇，可惜这里并没有人路过。
等待数秒后……
“不在呢。”
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似乎在安慰自己：
“不过怜儿不会放弃的喔，所谓的坚持就是胜利~”
于是追寻理想配偶的永夜哀怜第十一席，走过这棵树的阴影。
来到下一棵行道树旁。
绝美身姿像是邻家的小妹妹一样俏皮地俯下，轻声发问。
“喂喂喂？你在这里吗，「影」先生？”她的紫色美眸一眨不眨。
理所当然的，「影」不在这里，安安静静的。
于是，她背负双手，脚步轻盈，继续走到下一棵行道树的阴影旁。
用最好的情意，再次发问……
……
……
连终末夜色都进不去的城市角落，东瀛的旅人正瘫坐在墙边。
旁边是空酒瓶、香烟盒与一桶红烧牛肉面，显然他在这里度过了深夜。
“呼~”
他依旧在抽烟，吐出意味深长的烟圈，不过这次不是一个人了。
“喵。”
还有一只猫。
在藤谷二介的面前，一线霓虹光辉流泻的地方，黑猫蹲坐在那里，守候着一根香烟。
一只通人性，似乎经历过很多事情的流浪黑猫。
它又“喵喵”了几声，于是叼起地上的香烟，像是安慰藤谷二介一样，学着他抽烟的样子。
“哈哈哈，你这只猫，好的不学，学鄙人这种……”
藤谷二介的语气一开始是乐呵呵的，不过马上就颓废下来了。
“喵？”黑猫似乎在要打火机。
藤谷二介叹了一口气。
抖了抖烟灰，收拾好周围，藤谷二介无言地告别黑猫，起身，走出了这片深巷。
“鄙人终究不及你啊，白桑……”
如此说着，藤谷二介绕开街灯照亮的地方，独行在凌晨的街巷中。
“喵。”黑猫的眼瞳眨了眨。
轻盈地走了几步，它低头，将香烟放在有光的地方。
……
……
微凉的风降临落寞的天台，拂过脸颊，撩起细碎的发丝，清仙忽然抬起眼帘，斜视身旁的老熟人。
她冷冷地质问：“这个时间，阁下过来此处，何事？”
浅浅夜色笼罩的凌晨，数百米之高的大厦顶层。
黑长衣微微摇曳的「影」，望着遥远的天际，淡淡道：
“恰巧路过，十七局执行者一副有心事的样子，很难不让人好奇。”
“好奇心害死猫。”清仙站起身，朝着「影」的方向。
紧接着，随着云白束发被清风吹向一侧。
清仙凭空拿出纤长佩剑，重新进入工作状态：
“十七局管辖的九京市，阁下这样来去自如，是否有些目中无人了？”
下方的柏油道路直通城海尽头，红绿灯一成不变地运作。
摄像头闪过白光，记录每一辆夜行的车。
「影」斜来视线，只不过是无所谓的视线，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清仙剑朝自己。
就这样对峙了好几秒，直到清仙的灵气已然蓄势待发，「影」才淡漠地开口：
“不久之前的九京市，有一场不明原因造成的火灾，无人伤亡。”
清仙黛眉微蹙，眸光仍然冰冷，默默听着「影」的发言。
仿佛是看穿清仙想问的话，「影」的暗影兜帽随风晃荡，发梢也微微摇曳，语气平淡地率先开口：
“因为我去救了。”
语毕，「影」又扭回头，重新遥望凌晨的天际，周身暗影蠢蠢欲动，像是宠物般祈求抚摸。
“世界上总有不顺心意的事，恰巧路过也好，多此一举也好……”
「影」于暗影的隐藏下，完全看不出真身。
“我遇见了，就会去帮。”
「影」自顾自地坦白想对清仙说的话。
“我不是大善人，也不是淡漠无情之人，所以……”
「影」依旧俯瞰远方，只不过手臂交缠影刃，抬手，刃指清仙。
“对付你应该要对付的敌人，而不是管我的闲事。”
凌晨的天台，双方剑刃交错，争端似乎一触即发，于终末的浅浅夜色中。
下一刻。
清仙甩落剑花，面无表情地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