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秘密

“唉，话可不能这么说，这话若传出去了对你可不好。”

长雨没料到她会这么说，从座位上站起来，上前几步拉她坐下，好言好语相劝。

“先说别的事，那件事既定了就先搁下。对了，玉榕神君没来？”

“嗯？没来！您都说了这次是一些各路大神议事，她的资格还不够。”

灵慧有些不耐烦，口气不好地回答，显然一点儿关于这次议事的事都能轻易点燃她的怒火。长雨不敢再说这些触她霉头，本来还想着提下清浅能不能拜青锋为师的事。现下也不自找没趣，直接省略这件，将关于染枫去寒霜冰地所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哦……还有别的事吗？”

灵慧端起茶盏，用茶盖轻轻拂去上面的茶叶，浅酌一口，此时她已经冷静下来可以认真听他说话了，但是听到染枫的事，她的兴致并不高。

长雨也不在意，只是想到当时可是她说要让他们好好照顾染枫的，怎么现在……哎呦，不过他从刚刚就一直在意一件事了，看她这神色他应该可以提。

长两小心翼翼地问：“灵慧，你就告诉你长雨伯伯，那个宁寻婉是怎么回事啊，我当时听说你有意想要挑选下一任主神，但是你可没听说你要这样挑选。”

再接再厉！他见灵慧并没有生气，轻咳一声，又接着说：“先不说她能力如何，单说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神仙，这一下子就……”，要慒！话锋一转，“不过听你那说法她定是聪慧过人的好苗子。”

这接下来他可说不下去了，本就不是想说赞美的话，冷不丁的想转个话头差点闪了舌头，他略有些尴尬，酝酿一下又觉得还有一处很奇怪，迫不及待地说：“那个，灵慧啊，宁寻婉？该不会是……”

灵慧紧攥的双手放松了又握紧，最后放松，她松开了双手，轻叹一声娓娓道来：“是她，她苏醒了，不！她又活了，活生生地出现在你面前。她是……”

停顿一会儿，灵慧的情绪一下子激动了起来，她刚刚说的话却如一颗石子投入了长雨的心湖，一石激起千层浪！

呦，还真是她！唉，灵慧这丫头到底又为之付出了什么代价，复活一个陨落的神仙很不容易啊！

长雨眉头紧锁，不知在想什么，灵慧也不打断他的思绪，兀自向他诉说着一切。这件事已藏在心底很多年了，反正他也发现了，对他说出来也没什么，更何况她所做的一切有了结果，她迫切地想找个人倾诉，他只需要静静聆听就好。

“当年的古心姐姐非要我们几个叫她寻婉，文杏……其他人什么都没问就直接那么叫了，只有我因着年岁小，性子又倔犟，死活不愿意叫，所以一直叫她古心姐姐。她那名字是……”

一万多年前，东荒大陆的北方突现巨陨石，陨石砸落时将无数座山连带群山环绕的几座洞府一瞬间损毁，连点儿渣都不剩。

当时作为见习主神的古心去往人间失踪已达三百年之久，时任主神绮雯帝君无奈地将这件事交于同样是见习主神的灵慧处理。

灵慧不忿绮雯帝君对于古心失踪之事的不上心毅然拒绝，她不顾文杏反对去往人间寻古心，此事就推给了文杏，岂料那陨石坑中孕育着强大魔物，文杏不敌，重伤而回。

在凡间的古心感应到文杏有生命危险，她从冰棺中苏醒，强行冲破封印欲去往云沐国盗取青灯盏救人，在路上救了法力尽失差点惨遭杀害的灵慧。

二人同行，在处破庙里古心将灵慧放下，点了她的睡穴，并在她的身边设下几道屏障，以防有妖魔，不，也防恶人趁她不在伤害灵慧。做完这些之后她便独自盗取了青灯盏，回破庙后立即将灵慧扶起就飞上了天庭，去往极云殿。

文杏被救活却毁了容，自此与古心的关系日渐疏远，事情的转机在七百年后，云沐国出现大量魔物和魔道士将其颠覆，其国主竟立下血咒诅咒偷窃圣物青灯盏的小偷，灵慧心中有愧甘愿日夜忍受诅咒的侵蚀。

凡间各处神器或失窃，或被人摧毁，魔物侵袭祸害苍生，彼时的女娲后人难产而死，新的女娲后人是两个才出生的小女娃，根本无法拯救苍生。彼时主神绮雯帝君神力衰弱，又因为几位生肖神的背叛受到沉重打击，也无法阻止住，险些陨落。

当时的古心不忍凡间生灵涂炭，又觉起因在她，将几万年修来的全部神力散入凡间封印妖魔。她的法力散尽本不致死，却因文杏在背后偷袭流血不止，她的身体里的血流干了，神魂仙魄开始四散。

文杏最后倒戈却不能不受到惩罚，她被罚去寒霜冰地忏悔她的罪行，临走时将一个瓶子给了灵慧，那里面装的是古心，不，那是在七百年前归来就改名的宁寻婉的一缕残魂。

历经千辛万苦，灵慧才寻到一处适合养魂的风水宝地：宜川桃花坞，在此寻了处洞府将瓶子放入，自此一千多年里灵慧以自己的血和神力滋养宁寻婉的残魂。

后经几位即将魂归混沌的神仙指点，将那残魂封入一枚极稀有的桃树种里，将种子种入此地灵气最充沛的地方，灵慧又继续靠血和神力滋养宁寻婉。文杏在弥留之际来看过，恰巧宁寻婉苏醒初化人形，之后她们说了很久的话，文杏失魂落魄地回了天庭，半月后抱憾而终。

灵慧在绮雯帝君归墟后登上主神之位，整日忙着她的公务，甚少下界却在每一次下界都是累的差点晕倒才回天庭。知道宁寻婉化形是在文杏死前，之后她去了宜川桃花坞，却早就不见那人的身影。

她不放弃寻找，希望恒越跟歧峰他们能替她寻找，却不知歧峰因心疼她故意隐瞒宁寻婉的消息，灵慧再见到宁寻婉的时候是几百年后，却是她即将濒死的时候。

灵慧不敢相信自宁寻婉醒来才短短几百年就成这幅样子，而且人竟然就在鬼界！灵慧不甘心她就这样死了，再次逆天而行想要复活宁寻婉。

因为鬼界献出鬼灯花和彼岸花，她不得不打消在鬼界大杀四方的决定，又向佛界再三恳求借到了浮屠石。这次花得时间不久，比之上次的两千年，这次只花了一千年。

但宁寻婉时常沉睡，灵慧不想打扰她便设下结界很少来，倒是文杏的魂魄不愿投胎就留在了桃花坞，之后不知何故去了鬼界当差，在地府成了二殿阎王楚江王厉温的下属，称为文判官。

文杏陪伴期间，她察觉宁寻婉的记忆竟然消失大半，只残留了一部分，灵慧隐约知道跟文杏去鬼界有关，却并不想为宁寻婉寻回记忆。她这样无忧无虑的挺好，忘记那些烦心事才能重新开始她的生活。

长雨长长叹了一口气，觉得很不可思议，她怎么……当时他们这些老家伙虽没亲眼看见当年的大战，却也知道并不像灵慧说得那样只寻婉那女娃付出，灵慧难道就没付出，当时的她受的伤可不轻！

他心中一直存在着一个疑问，趁此机会便说了出来，“当年寻婉出事就让我觉得很蹊跷，近期我竟发现青灯盏竟然就是寻婉的心脏，我说那青灯盏在给文杏疗完伤后怎么不见了！但是她的心脏又是怎么会在云沐国皇宫里成为圣物的？”

长雨很是担心，当年的事根本没人能说清，其中的真相至今无人能窥见，近年来他跟几个老家伙在将其抽丝剥茧后仍是只发现一点儿，再想多点儿却也查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