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心太软的老丈人

大兴帝国坐落在大陆的东方，建立有五百余年，皇帝总共诞下五位皇子。

大皇子为淑庄妃所生，按照惯例，本该继承大统，立为太子。

然而，二皇子圣母刘皇后家势极盛，其兄长一为镇北大将军，一为征西大统领，由其生出的二皇子就夺走了兄长的太子之位。

自打立下太子以后，双方私底下争斗不断，在各个层面暗自较劲。

刘皇后家族，在军部的权势极大，因此，不论是岭南军营的汪淼，还是白家皆为太子一派。

二十年前，戴家曾经遭遇了一次大难，幸亏得到淑庄妃家族的力撑，这才化险为夷。

戴忘年继承家主之位以后，秉承亡父的遗志，归附到大皇子麾下。这才是白家和戴家交恶的开端。

同时，皇权之争，也导致了戴家的内乱。

戴五简短几句，交待清楚前因后果，萧潜对于整件事情瞬间了然于胸。

“那刘老娘们的家族势力当真如此厉害？”

萧潜脱口问出一句话，吓得戴五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别整天老娘们小娘们的，”他虎着脸怒道，“堂堂的皇后娘娘，到了你这里就成老娘们了？要是被旁人听去，不但你的小命不保，你萧家庄上上下下都得被赶尽杀绝。”

“啧啧啧，瞧瞧你那小胆子，”萧潜直撇嘴，“爷这不是在跟你说话吗？再说了，爷叫她老娘们也没叫错啊，总不能叫她老爷们啊。”

听他说的亲近，戴五很是受用，赶忙嘱咐道：“不是爷胆子小，这刘家实在了不得！就这么给你说吧，你在军部见到的官员，十人之中，起码有五人是他家的派系，你说厉害不厉害？”

萧潜呲牙一笑：“一般般吧，那不是还有一般不属于她家的派系吗？”

“嘿，你这小子没见识了吧？”戴五还要争辩，却被戴万剑呵斥一声：“别吵，听家主说话。”

这小子顿时蔫了下来，紧闭嘴巴，变成了哑巴。

说刘皇后的家族势力不行，那是萧潜有意和戴五抬杠，整个大兴帝国一半的军力，都在刘家的掌控之下，这位太子爷也未免太豪横了吧？

啧啧啧，我这老丈人确实有些头铁啊。

萧潜暗自皱眉，对戴望山反叛家族的做法，倒是有了几分理解。

只听到那老哥俩已经争吵到白热化。

“望山，纵然你有不同想法，也应该向我和两位叔父提出来，你怎能做出残害同族的事情？”

二房主冷笑一声：“戴忘年，你真是没有起错名字，难道我没有说过反对戴家归附大皇子麾下吗，可是你们何曾听过？”

他扭头望向空中，阴森说道：“自古以来，凡是卫道，难免要流血牺牲，一夫、青山他们如果能够唤醒尔等，那么他们就没有白死！”

“混账！”三公的嘴唇情不自禁哆嗦起来，“你，你，你这逆子，你口口声声为家族着想，你可有没有想过一夫、青山他们的父母孩儿？你要别人做牺牲，你为何不牺牲？”

戴望山含笑说道：“三公莫要生气，侄儿既然走到今日这一步，自然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倘若能保我戴家一世太平，望山甘愿一死！”

在场众人，除了萧潜以外，神色变得无比严肃。

人人都已经听了出来，双方针锋相对，再无言和的可能，随时都可能会动手开打。

戴五哥仨更是一脸肃穆，悄悄蓄势，已然准备迎接最为惨烈的战斗。

“你走吧，带着你的心腹离开戴家。”戴忘年一开口，戴五等人顿时愕然。

萧潜摇头苦笑：我这老丈人什么都好，唯独心肠委实有些太软了。戴望山执迷不悟，犹如饿狼，一旦放他离去，必定后患无穷！

然而，他又早已猜到会是这种结局，因而，戴忘年的言语，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戴望山并不承情，冷冷扫视了在场众人一眼：“今日，我戴家一分为二，不愿意留下等死的，就跟随老夫离开。”

说着话，他最后望了戴忘年一眼，转身就走。

他那不成器的儿子，戴家年轻一代曾经的老大戴明昊，更是狠狠瞪了萧潜一眼，不发一言，紧跟在其父身后。

随着他父子俩毅然决然执意离去，原本静坐当场的人群，瞬间分成两派。

稀稀拉拉地有人从原地站起，离开座位，跟随二房主走向大厅门口。

这些人中，二房的人马最多，此外，三房之中，也有五六个人，大房里面，仅有一人。

沉默了一晚上的三房主，见到自己房下竟然有如此多人决意离去，立刻勃然大怒。

“戴青河！”他一声大吼，“你亲生大哥，就是被老二害死，难道你要跟随在自己的仇人左右吗？”

被他叫住那个三十来岁的汉子，面露惭色，却并不回头，低声答道：“房主，青河对不住您了，其实，我和大哥早已背着您追随二房主了。”

这句话，如同一把铁锤重重砸到三房主的心口。这身高八尺的汉子，脚下一个踉跄，悲声喝道：“我不许你走！”

“老三，”传来戴忘年无比疲惫的嗓音，“人各有志，不必勉强。既然他们决意要走，即便被咱们强硬留下，又有何用？”

三房主安静听着大哥的声音，双眼失神，不知再想些什么？

戴忘年望向聚集在大厅门口的戴家众人，厉声喝道：“本家主希望你们明白，只要你们走出这个大门，此后，你们的死活，和我戴家再无瓜葛！”

二房主并不回头，同样厉喝一声：“老大、老三，我也希望你们明白，此后你我兄弟之情一刀两断。如果再次遇见，是友是敌，就看老天爷如何安排了。”

“走！”他一声叫出，二三十人紧随其后，大踏步出了大门。

戴忘年静静看着逐渐远去的众人，心如绞痛，却又无话可说，只觉肚内翻江倒海，一股浊血猛往上顶，顺着喉咙冲到口腔。

感觉到口腔中的血腥味道，他暗道一声：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老二铁心要叛出我戴家，孩儿苦留不住，还望爹爹在天之灵，不要怨恨孩儿无能。

喉结耸动，那冲到口腔的鲜血，被他重新吞咽了下去。

“爹爹，”戴若嫣赶忙走上前，在一旁扶住戴忘年，“你莫要伤心，二叔他们或许是一时糊涂……”

说到这里，她突然停住，就连她自己都无法相信的事情，又怎么能够劝慰父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