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不是咱们笨,是萧潜太狡猾

两军的统帅玩命厮杀，他们各自的手下自然不能闲着看热闹，除了少数士兵大呼小叫着追赶箱子，剩下的大队人马立刻又冲撞到一处。

眨眼间，漫山遍野，到处都是厮杀的身影，两军对垒，杀声震天。

萧潜跳回自己的马上，对看呆眼的一帮人说道：“瞧见没有？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银子，真不是个好东西啊。”

戴五大有感触，长叹一声：“自古英雄为财亡！一个财，一个色，不知绊倒了多少英雄汉啊！”

“哎呦呵，都会生造词语了？”萧潜呲牙一笑，赞道，“老五行啊，跟着萧爷混，你长进了不少啊。”

啊呸！这都是爷自己的领悟，和你萧潜有何关系？

戴五刚要争辩，就被萧潜抢先拦住：“哎呀，那帮荒人席天慕地，吃的狗也不如，穿得赶不上叫花子。看着他们为了两箱破银子打得头破血流，汪汪乱叫，萧爷实在不落忍啊……”

得了吧你！

看着萧潜摇头晃脑，大装圣贤，戴五气得咬牙切齿，脸色虚青。

那箱子里装的是银子还是石头，别人不知道，咱们哥仨还不知道嘛？你小子就长了一副好嘴，假慈悲！

不，你说的也不好听呀，什么叫做“打得头破血流，汪汪乱叫”？

只听见萧潜冲着胡大壮吼道：“大壮听令！老子不能眼睁睁看着蛮花子白白流血！快快把马车放下山去，车上好歹还装有几箱金银，总不能叫荒人兄弟寒了心不是？”

大壮毫不迟疑，大声叫好，果然命人把那马车倒撵，直冲山下。

安排完这事，萧潜似乎放松了心情，哈哈笑道：“过瘾，过瘾，这花银子，就是比赚银子舒坦。老子虽然亏了三箱货真价实的真金白银，却是荡尽了灵魂的污浊，人格大大的提升了不少！”

戴家哥仨面无表情，心中却是只盼着萧潜千万不要再说了，他们生怕听多了这些话，忍不住要吐出来。

“好了，老子感慨发完，乐子也看够了，兄弟们打马回府！”萧潜一声号令，调转马头，远远绕开正在厮杀的两路兵马，往山下赶来。

此时，吴英和荒人厮杀正酣，又见到一辆马车向远处跑去，当即你争我夺追上马车。

这马车在他们眼中，那可是装满了金银宝物，绝不能让对方抢夺到手！

一时，谁也顾不上再管萧潜等人，双方杀得更加厉害了。

在此起彼伏的厮杀声中，萧潜领着混子兵回到官道，又故意绕了几圈，察觉身后无人跟踪，这才回到乱石岗和众兄弟汇合。

他们自行携带粮草，又接管了图库山土匪留下的肉食，吃喝不用发愁。

此后几日，萧潜只管夜晚冥想，白天睡觉，转眼间过了六七日。

这几日，一众兄弟人人困惑，不知校尉大人为何要留守此处？

要说度假游玩吧？这乱石岗破山破水，除了有一汪泉眼以外，似乎再无入目之处。

再说了，即便大人为了游玩，那总得东溜西逛才对。与其整日在破石头上呼呼睡大觉，那倒不如回转军营。

经过这趟差事，兄弟们手里有了一笔闲钱，人人只想喝花酒、找乐子。有钱了，谁还不想挥霍几日了？

他们想归想，却是不敢惊动了大人，一个个憋得脸上生痘，双眼无神。

到最后，还是戴家哥仨看不下去了，戴五爷亲自出马，叫醒正呼呼大睡的萧潜：“萧大人，咱们都守在这里好几天了，你既不说走，也不说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啊？”

“爷的葫芦里装的是困药，”萧潜呲牙一笑，指着胡大壮等一众混子兵说道，“他们的葫芦里装的是懒药。”

这个答案把戴五整得一愣，他就是顺口一说，没想到萧潜还真给他整出两味药来。

他脑子里迷迷糊糊，隐隐约约感觉到萧潜又要借题发挥：“怎么个说法？”

谁知，他不问没他什么事，一问就被萧潜扯到他身上去了。

“还怎么回事？”萧潜半真半假地说，“爷看你这葫芦里装的是迷糊药。”

戴五一甩脑袋，恼怒地看了萧潜一眼，你说葫芦就好好说葫芦，瞎摆弄爷的脑袋瓜子干啥？

萧潜伸了个懒腰，从石头上站起身，双眼横扫一群混子兵。

“怎么回事，难道你们自己不清楚？”

一群混子兵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没有人敢搭话。

“林喜子，爷问你，你身上最大的优点是什么来着？”

林喜子听到大人问话，条件反射一般，“噌”的一下站得笔直：“报告大人，您说卑职胆小谨慎，还说什么诸葛一生唯谨慎。”

萧潜满意地点了点头：“还成，还没忘。”

这半天戴五终于从“迷糊药”中醒悟过来，见到萧潜东拉西扯，不由着急：“你就说句人话吧。爷问你怎么还不回转军营，你往谨慎不谨慎上面扯什么？还诸葛不诸葛的，诸葛是你老丈人啊，张口闭口地提起他？”

虽然都是戴家的子弟，老十三就比他聪明不少，恍然大悟道：“哦，俺明白了。萧潜是怕营狗和蛮花子没有撤走，故意多留几日，要耗走他们！”

“瞧瞧人家老十三，”萧潜挑起一根大拇指，又说，“哎呀，谁叫咱们实力弱呢。按说咱们有三千兵马，人数并不比那两个老婊砸少，可惜老子手下的兵，一个比一个懒。爷在这里睡了几天觉，你们就傻坐几天，那咱们只能躲着敌人走。”

凡是站着撒尿的人，都不愿承认比别人弱。萧潜这句话，犹如在三千混子兵脸上打了一个耳光，没有声音，却是令他们感到脸上发烫，心里发慌。

“行了，爷也不多说你们，”萧潜又说，“不是都想回去吗，咱们今天就走，是死是活，全凭造化吧！”

原本嘻嘻哈哈，日夜期盼找点回转，以便能够找乐子、喝花酒的混子兵笑不出来了，人人心中犹如压了块大石头，默不着声做好撤离的准备。

大军启程，沿着官道浩浩荡荡往大兴边境赶去。

瞧见混子兵人人严肃，表现机警，戴五大发感慨：“二哥，你说人和人的差距怎么就如此大呢？萧潜鼓舞士气的时候，俺明知道他是胡说八道，偏偏不由自主就愿意相信。你说俺这脑袋里面是不是真的装着迷糊药了？”

戴万剑冷声道：“胡扯！”半响，他又说，“其实，有时候我也容易被萧潜忽悠住。不是咱们笨，是这小子太狡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