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大白天的进洞房
未料到他是这种脑回路,周点玉明显噎了一下,解释道:
“不是,只是外头宾客都等着呢,你在我这里,恐不合礼数。”
“还是在赶我。”萧临肃淡声道。
周点玉:“……”
算了,她不开口了,侧身拿起碗筷准备继续吃饭,想了想还是开口:
“要不要一起吃点?”
萧临肃似乎被这话取悦到了,声音稍稍带上了一点温度:
“不了,我待一会儿便要出去。”
周点玉于是不管他了,又重新拿起筷子。
半盏茶的功夫后,她感觉到胃里不空了,喝了口暖茶便放下了筷子。
见她吃罢,萧临肃微微蹙眉:
“饭菜不合胃口?”
她根本就没吃几口。
方才她吃饭的时候,萧临肃就不时看她,却见她一直淡锁峨眉,神色郁郁的样子,又见她吃这样少,不由有些担心。
周点玉摇摇头:“菜很好吃,是我自己没胃口。”
萧临肃走到她身前,看着她问:“有心事?”
虽在问她,但他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让搪塞的笃定。
“没事……”周点玉笑着否定。这是必然经历的事情,跟他说倒显得她矫情了。
但话音未落,抬眸看见他皱了下眉,不想因为这事给他造成误会,又道:
“称不得什么心事,只是有点担心我母亲和弟弟。”
萧临肃瞬间想起在婚轿内,她默不作声地哭了一路。不是拉她下轿时看见她未干的泪痕,他甚至都未察觉她哭了。
思及此,他道:“离婚仪结束还有段时间,我遣人将岳母二人接过来陪你。”
周点玉眸光亮了一霎,复又暗淡了下去:“算了,这不合礼数。”
“无碍。”
周点玉还要再说什么,屋外忽然传来一道呼喊声:
“肃儿!大白天的你就进洞房了?”声音清晰地回荡在后院里。
周点玉话被打断,猛地一噎,回眸看向萧临肃,目光中带着几分嗔意。
被这样的目光看着,萧临肃不觉冒犯,反倒觉得她性情可爱,心情很微妙的多了几分轻松。
他解释道:“是我小叔,不必在意,我出去了。”
说完便转身出去了。
他走到门口,出声制止了萧昶的呼喊,安排萧全去接周点玉母亲弟弟二人。
随即想起前几日周点玉在张府茶点区大快朵颐的模样,又吩咐门口候着的丫鬟进去撤了餐盘,并准备些可口的甜点心送进去。
萧临肃将萧昶请到书房,遣退了左右。
萧昶打量着书房的一应装饰,拍了拍座下梆硬的木椅,啧了一声:
“肃儿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好好的将军府不去住,娶新妇偏要娶进这种小门小户的院子里,瞧瞧这椅子硬的,你不心疼你自己,也该心疼心疼新娘子啊。”
萧临肃没接这茬,只是看着萧昶道:“小叔是如何得知我的婚期的?”语气淬冰。
萧昶却丝毫不怕,又啧一声:“吓唬小叔呢?”
萧临肃微抿唇,轻蹙了下眉,未接话。
萧昶踱步到旁边休息用的方榻边,斜靠了上去,又不满道:“这榻也是,忒硬了,改明儿小叔给你送几匹狐狸毛毡来垫一垫。”
萧临肃轻按太阳穴,一副耗尽耐心的模样,开始历数萧昶这几日的荒唐事:
“二十五日,去城西赛马,被倒挂在马背上遛了三里路。”
“二十七日,东交民巷斗鸡,输了不服,当街跟人打了起来。”
“二十八日,喝花酒喝得烂醉如泥,硬是抢了侯府马夫的床,在马厩睡了一宿。”
“昨日……”
“哎哎哎,成了成了,我好歹是你小叔!”还未说完,便被萧昶黑着脸打断了。
萧临肃稍稍牵动了一下嘴角,笑道:“那么小叔,是如何得知我的婚期的?”
萧昶眉头皱成了川字:“不是我不愿说,实在是……”
萧临肃又道:“昨日,从苏尚书家偷得一只毛色罕见的狮子猫……”
萧昶听不下去了:“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真是服了你,我说,我说还不成吗?”
“小叔可想清楚了再说,否则,苏尚书的侧夫人很快就会知道她宠物的下落。”萧临肃止住了手指轻敲桌面的动作,盯着萧昶的眼睛道。
语气平淡,却带着十足的威胁意味。
萧昶瞪了他一眼,恨恨道:“真没点小辈的样子。你既什么都查得出来,我怎能说得了慌。”
“就你将军府那么森严的规矩,怎么敢有人违背你的命令。也就只有你祖父。”
说着瞟了一眼萧临肃的脸色,斟酌道:
“不过你祖父也是好心,他放心尖儿上捧着的唯一的孙儿大婚,这么大的好事,他盼了这么多年,怎能忍心你冷冷清清办掉呢。就找到了我,要我配合帮他演一出戏。”
“老头这么些年没指望过我什么,你也清楚小叔的情况。不是如此,我还真不一定愿意来你这,每次见你都跟审犯人似的,你当我乐意啊!”
萧临肃唇线紧绷,微蹙眉。
也是,除了祖父,确实无人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将消息递出去。
想起方才爷爷那一脸震惊的模样,他不由自嘲一笑,差点就被他骗了过去。
只是事已至此,也别无他法了。
萧昶瞥见他的神色,知他大概是信了,又道:
“你放心,你爷爷跟我交待过了,我也跟你保证,旁的谁都不会说的,你姑姑也不说。你没见我这两次来,都是只身来的吗?都是我爹交待好的!听小叔一句劝,这事到此为止了,就当圆你爷爷的一个心愿了,成不?”
萧临肃捏了捏眉心:“小叔去前院吧。”
明白他这是答应了,萧昶离开后,唇角扯出一个颇有些无奈的笑,心道:这口黑锅,还是暂时先让他爹来背比较合适。
萧昶刚到前院,没走两步,迎面遇上被萧全领进来的徐良娣母子二人,看清来人时,他脸上明显慌了一瞬,随后立即转身,加速走远。
徐良娣牵着周点墨的手,跟着萧全进了梧桐居。
她是第一次来女儿的新房,见这三进的院子,心里多了几分欣慰。
她不求女儿高嫁,吃婆家的苦。只求她们夫妻二人日后能够旗鼓相当,琴瑟和鸣,这样的日子,才能过得安稳幸福。
只是未待她心里欣慰完,就见迎面走来一道颇为面熟的身影。
这个人,跟她那晚遇见的登徒子太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