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连狗都不如
轻轻还未回到冰焰阁就被林嬷嬷在门外叫住。
“见过小姐，老夫人有请。”
“知道了。”轻轻轻叹了口气，今日还未用过午饭就被传入宫，在宫里有没有用过饭，一直饿到现在，她早已饥饿难耐。
“跪下！”老夫人见到轻轻，二话不说就让她跪下。
轻轻不明白老夫人抽的什么风，一动不动地站着，“老夫人这是何意？”
就算她现在是假扮将军府的小姐，她始终没有叫过一声祖母，平日里还算是比较尊敬她，没有再顶撞。
“这人你可认得？”
一位瘦削的老妇人从旁边走到轻轻面前，她头发半白，六十出头的年纪，一身整洁的破旧衣裳，皮肤黝黑粗糙，看到轻轻的瞬间细长的眼睛闪过精光，忽然哭喊着。
“乖宝，奶的乖宝啊，奶可找着你了。”
“我不认得她。”轻轻避开老妇人的接触，疏冷地说道。
“乖宝，你怎么不认得奶了？是奶不好，把你弄丢了，是奶不好啊。”老妇人依旧哭嚎着，仿佛轻轻真是她的孙女似的。
“这老人可是说对了你的样貌，还有你走失的年纪。”老夫人现在对轻轻充满了偏见，宁愿相信这妇人也不愿相信轻轻。
轻轻轻笑一声，“是吗？”
这老夫人还真是单蠢得可以，没有经过后宅纷争不知道该说她是幸运还是不幸，太容易被人利用了。
“怎么不是，在你小的时候，你母亲生你时难产死了，五岁那年，你父亲上山打猎，你吵着要跟去，结果掉下山崖，我和你爹不信你就这么走了，一直在找你，前些日子才打听到隔壁村王婆家十年前在崖底河边捡到了个娃娃，三年前跑到京城里来了。”
老妇人说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又说自己为了找她找得多辛苦，在场的人都忍不住同情起来。
但林嬷嬷却紧盯着轻轻的表情，她不信这个老妇人的话，她相信轻轻，只是现在老夫人被姜雁哄得团团转，她也试图劝过，可是老夫人根本就不听不进去。
“你还有何话说？”
轻轻嘴角露出不易察觉的笑，惊呼一声，“是奶呀，我记有一次在山上睡着了回来的路上摔了，我手臂上还有伤呢，奶还记得吗？”
“啊？”
哪只？老妇人没想到轻轻突然这么问，她不是应该哭喊着认错人的吗？既然她已经这么说了，那只能硬着头皮演下去，老妇人擦掉眼泪，激动地说道。
“对对对，我记得好像是右手，当时伤得厉害，还是奶给你找药包扎的呢。”
轻轻又一脸为难说道，“奶，我伤的是左手吧。”
老妇人一愣，面色有些僵硬，“是左手是左手，奶记错了。”
轻轻却冷声道，“我的手可没有受过伤，婆婆莫不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
“这这......”
看到这里，老夫人也明白了这老妇人根本就不是轻轻的亲人，她生气地让丫鬟婆子把老妇人赶出去。
“老夫人下次还是查清楚了比较好，免得误会。”
轻轻极其讽刺的语气让老夫人觉得颜面无存，又无法反驳，只能生硬地转移话题。
“听说丽妃娘娘宣你进宫了？”
“是。”
“可有说错话？”
“没有，娘娘看起来挺高兴的，还送了我玉佩。”
“玉佩？”
“这个，挺不错的，给您吧。”轻轻拿出玉佩给老夫人。
老夫人震惊地看着轻轻手里的玉佩，好久才缓过来，“既然是给你的就收好，没事了，你先回去吧。”
唉？就这么没了？还以为还要问什么呢，这样也好，她今日真是累了。
回到冰焰阁，轻轻躺在软塌上休息，又让红叶去准备一些吃的，看到周嬷嬷进来，随口问道，“嬷嬷，怎么没见阿暖，它今日有好好吃东西吗？”
周嬷嬷低下头，不敢看她，“小姐，阿暖它有好好吃饭，现在在睡觉呢。”
“那就好，拿来给我吧。”
“这。”
“怎么了？”轻轻睁开眼睛，发现了周嬷嬷的异常，心里涌起不好的预感，冷声道，“阿暖在哪儿？”
“在......在柴房，红梅在......小姐！”
轻轻后面的话不想听，黑着脸冲出房间往柴房去，她只想知道阿暖怎么了。
砰！
她一脚踹开柴房的门，看到红梅正拿着一碗粥往阿暖嘴里灌，昏迷的阿暖根本就无法吞咽，弄得嘴巴都是粥，红梅被这一声吓得手一抖，一碗的粥全都撒到了阿暖身上。
“小姐！”
轻轻一个箭步上前，丝毫不嫌弃阿暖身上的粥弄脏自己，温柔地把它抱起来，一脚把红梅踢出去，厉声问，“谁干的？”
红梅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被踢断了，她相信如果不是想问话，大小姐是真的会杀了她的，她忍着剧痛说道，“小姐，是表小姐打阿暖的，不管奴婢的事......奴婢只是想让它吃点东西......好好起来。”
姜雁！
得到答案，轻轻带阿暖回冰焰阁给它治疗，阿暖回到了温暖熟悉的怀抱，放松了不少，很配合轻轻的治疗，看它吃下了点粥才放心不少，但是内脏受损还是很虚弱，很快就陷入了沉睡。
雪雁阁。
翠芳看到轻轻到来有些意外，“见过小姐。”
“叫姜雁出来。”
“这。”
“嗯？”轻轻瞥了她一眼。
“是......是。”
姜雁看到来势汹汹的轻轻，心里涌起一丝慌乱，但很快地被她压了下去，“妹妹怎么来了？”
“你对阿暖做了什么！”
听到这话姜雁松了口气，还以为她发现了什么，又佯装委屈道，“对不起妹妹，我不是故意的，是它突然冲出来，我被吓到才伤它，是我的错。”
姜雁的哭诉让轻轻更加生气，走过去抬手就要抽她。
“住手！”匆匆赶来的老夫人吓得喊道。
但轻轻充耳不闻，一掌打得姜雁眼冒金星，又把她一脚踹倒在地，如同高高在上的帝王般看着她。
“清儿，你在做什么！”
趁老夫人质问轻轻的时刻，翠芳赶紧将姜雁扶起来，走到老夫人身旁，“老夫人，今日表小姐去冰焰阁找小姐，被小姐的狗吓到不小心伤了狗，小姐才会如此生气。”
“逆女！这是你姐姐。”
“她打伤了阿暖。”
姜雁没想到轻轻真的会在老夫人面前动手，看老夫人的架势，这倒也省了她再费力气揭穿她。
“一只狗难道比人还重要吗？你给我到祖宗牌位，不，到柴房思过！”老夫人气得发抖。
老夫人怒不可遏的样子让轻轻想起了和江离的约定，她压下怒火，乖乖地朝柴房去。
江南回来听说轻轻被罚，连忙要找老夫人理论，江老爷子怕自己夫人被气到只好跟着去，他让轻轻先回院子里，让江离送她回去。
一路上，江离都蹙着眉头，轻轻感受到他的不悦，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说道，“你觉得我做错了？”
半响，江离静静地回道，“你不该如此冲动。”
轻轻不语，继续向前走，忽然轻声说到，“阿暖从来不会乱跑，就算受伤了也不会乱叫，它是不是很乖？”
“轻轻......”江离忽然觉得此时的轻轻弥漫着一股悲伤。
“因为它就是这样才活到现在，动物和人一样会疼，可惜它们不会喊疼求饶，只能顺从。”
就像百兽会听命于她一样，她从小也会对百兽存有共情心，百兽就像是她的朋友，所以对阿暖的遭遇她会感到难过，会生气。
“杀生不虐生，人才是最冷血的。”
江离想不通轻轻经历了什么，才会使她对动物的怜悯超过了对人的怜悯，他只能提醒她，“不要感情用事。”
“知道了。”轻轻轻声回答。
另一边，在江老爷子和江南的劝说下，老夫人火气消了不少，但仍旧要求轻轻向姜雁道歉，否则还是要到柴房思过。
轻轻一听又回到了柴房，直接用行动告诉老夫人自己的意思。
江老爷子也没办法了，无奈地摇头，“这脾气跟她爹一样倔。”
江南在一旁嘟囔，“还不是您传的。”
从这天起，轻轻对老夫人和姜雁能避则避，也不知是姜雁在准备成亲的事，好几天都没有见到。
这日，江南刚与朋友在酒楼分开，就听到门口一声喊叫。
“走走走，这里不收叫花子。”
一位穿着破烂得像乞丐的老妇人正被店伙计推搡出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