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后悔莫及

“主帅，不好了，南边和西边出现了上万只野兽正冲着我们来。”主帐内，一名士兵慌忙禀报。

“什么！”

洲禹国主帅惊得起身，天琅国驯化的野兽军队明明只剩不过五千只，这时候又是从哪里冒出来这么多，他急忙走出营帐，看到自己的军队正慌乱地往这边逃，百兽奔腾的脚步声吓得人心溃散，主帅愣了一会儿才稳住心神下令撤退。

江清焰看到洲禹的人开始撤退，挥手继续让野兽大军前进，也有意让米团控制它们的速度，她可不是要赶尽杀绝。

天琅国的人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不禁欢呼雀跃起来，城墙上的赫连君澜死死地盯着远处那抹红艳的身影，面上虽保持着平静，心里却早已掀起惊涛骇浪，饶是自己平日指挥的千军万马也比不得眼前之人的十分之一，这就是母后所说的百兽之王的力量。

战场上的身影渐渐和记忆里的人重合，顾容的眼神蒙上了一层迷恋，强烈的思念像一双手在拉扯着他的心脏，一阵阵地泛疼，翻涌的情绪打乱了呼吸，他微微张嘴，在心神失控之际空咽了一口气，将呼之欲出的名字堵在喉间。

“国相，那是何人？”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赫连君澜还是想要从顾容嘴里听到确认的话，以平复内心的震惊。

顾容收回视线，恢复清冷之态，淡声道，“她正是王上和太后所寻之人。”

“她就是江清焰？”

“正是，只是清焰公主还有其他的事要做，暂时还不会回来。”

赫连君澜探究的眼神看向顾容，“国相似乎和她很熟？还是早就知道她就在这里？”

“岂敢，只是臣的猜测，兽群已经向洲禹驻军营地而去，臣也该去准备了。”顾容恭敬地行礼准备告退。

赫连君澜点头，“去吧。”

江清焰让兽群把洲禹国的士兵全都围了起来，正准备去找顾容时就遇到了他来找自己。

“这样就行了吧？”

看到靠近的马匹，米团发出阵阵警告的低吼，马匹一时受惊，本能地想要逃走，顾容慌忙拉近缰绳控制，江清焰轻柔地摸了摸米团的脖子让它安静些，嘴角却勾起一丝笑意。

过了好一会儿马匹才被控制，顾容知道这是江清焰纵容的，但他认了，长舒了口气说道，“我一会儿前去跟他们的主帅谈话，你现在就命令兽群前往洲禹国，无论发生什么只管攻城，等洲禹国归顺天琅即可。”

天琅国这几十年一直暗暗地扩充领土，导致和洲禹国的国土很近，快马的话不过一个时辰的路程。

“别忘了你说过的话。”江清焰又一次提醒他。

顾容点头，看到他的保证，江清焰让米团发声，兽群随即调转方向，浩浩荡荡地往洲禹国奔去，余下了洲禹国士兵和将领吓疯了，顿时又有了反抗的勇气，只是刚拿起武器就被天琅国赶来的骑兵压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国家即将被这群洪水猛兽碾碎。

其实江清焰心里还是在纠结，但是顾容的话一直在推着她向前走，逼迫她做出选择。

赫连君澜早就给洲禹国君王送过信件接下来的事，只是洲禹国君王不相信，待收到乌压压的野兽大军临近城门的消息之时， 才知道赫连君澜说的不是大话，连忙请求和谈。

可另有所图的天琅国自然不会和谈，投降或战死，洲禹国的士兵陷入了艰难的选择，他们可以战死，可是自己的家人却不能遭受这战火的苦难，于是他们涌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战斗意志，守着城门拼死抵抗。

“墨白，我这么做你会不会生气？”

江清焰也被他们这股意志所感染，不禁怀疑自己是否做错了，矛盾的心理让她滋生了一丝恨意，她在心里默念着顾容二字，像是提醒自己不要把怒火迁就到无辜百姓。

“米团，攻城，洲禹境内抵抗的士兵全部清除。”江清焰的语气平淡却十分冰冷。

“嗷！”

米团连吼三声，本在观望的兽群再次躁动沸腾，空中的飞鸟如箭尺般冲向城门的士兵，在天琅国军队的配合下打开了城门，疯狂的兽群如入无人之境，所到之处一片狼藉，哀声阵阵，那天，白虎背上的红衣女子就像地狱索命的修罗，冷漠无情地看着地上的人们在兽口挣扎，是那日人们心中挥之不去的梦魇。

这场横扫洲禹全国的杀戮持续了三日，洲禹国君王知晓自己是落入了天琅的圈套，但也后悔莫及，最后选择了归顺了。

等江清焰回去时，就看到墨白在院子里等自己，心里的石头也终于放下了。

两人双目相对，疑虑、担忧、心疼的话早已不必言明，只是彼此平安便没有了多余的言语。

看到她神色憔悴，双目还有些无神，墨白一阵心疼，内心十分自责，先一步上前轻轻地把人拥进怀里，发觉她的身子比之前更瘦弱，墨白心里更难受了。

感受到墨白厚实温暖的胸膛和收紧的双臂，江清焰感到一阵心安，她轻声道，“我们回去吧。”

“嗯。”

洲禹国的事墨白已经听说了，对江清焰心疼之余更多的是担心，特别的是听顾容说了关于她的故事后，他心生惧意，害怕她会离自己而去。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眼前忽然放大了一张脸，墨白回过神，宠溺的眼神带着一抹坏笑，“有啊。”

江清焰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什么？”

墨白被她懵懵的样子逗笑，低低的笑声让江清焰反应过来是被骗了，恼火地推了他一把后扭过身子不想理他，墨白把人揽入环里柔声哄道，“因为清儿很好看。”

江清焰还想嗔怪两句，听到他这么一说又不好意思了起来，可还在嘴硬着，“哼，还用你说。”

为了不影响墨白的伤势，马车的速度不算快，江清焰头靠在墨白肩上，在马车晃悠悠的节奏里昏昏欲睡时忽然问道，“你怎么不问我？”

就在江清焰以为墨白已经睡着的时候，头顶传来低沉温润的声音，“我知道你不告诉我是不想让我担心，但我也想尽自己所能帮你分担，清儿，有时候我希望你也能依靠我，好吗？”

看到江清焰的沉默，墨白知道她还是选择了自己一个人抗下所有，心不免再次生疼。

江清焰害怕的是历史重演，如果墨白知道改变历史需要付出代价，他一定会阻止自己这么做，思来想去，江清焰还是保守心中所想。

“对不起。”江清焰轻轻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