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悲剧

玛蒂莲下意识地去看德文先生，他此时的表情不再像之前那么悠哉。

领头的那个人举起手中的天平，玛蒂莲觉得身上突然变重，差点被压倒在地。

还是德文先生扶着她的肩，那重力才消减。

“笹重德文，你醒了？”领头那人发出疑问。

“珈镂安，你已经死了。”德文先生答道：“神魔大战已经结束了万年。”

“圣廷的光辉会照耀人间的每一个角落，裁决者会将黑暗斩于地底。”

玛蒂莲被他们的对话弄懵了，站在原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只是个孩子。”

“帕黎朗是拒绝神明的王国，她的外公坎贝尔公爵更是冥顽不化，我们需要她，把圣廷的光辉传播。”

“我不同意。”德文先生开口，“什么目的都不是伤害的理由，况且，帕黎朗的人民可以自己选择信仰。”

他说完这句话，对面的几个人统一地举起天平，压得奥箩拉，哈蕾娜和克琳直接跪倒在地上。

小雪这时候缓缓变大，变成了威武的原身。

“克尔斯？帕黎朗果然堕入了黑暗，笹重德文，你要是非不分吗？”

德文先生现在也变出了他的法杖，“是你的执念太深，万年前你便陨落了，现在的你，只是一抹寄于人类身体的执念。你的灵魂被封印在圣堂，你已经无法离开圣堂。\\\

\\\哈！\\\

小雪突然冲到哈蕾娜跟前，伸出利爪抓住了她的脸，把她扯得老远。

奥萝拉和克琳吓傻了，玛蒂莲也被这突然的变故吓得不清。

小雪用意念同她交流：“这个哈蕾娜，已经被种了教廷的种子，无论在哪里，那些该死的残神都能上她的身，现在必须杀了她。”

“克尔斯！”领头那人好像怒了，“圣裁！”

他们一同举起了剑柄，朝天空放出一道道白光。

这些白光在半空中汇聚成巨大的光束，好像要照亮整个降渊之地。

德文先生也拿出了自己的法杖，放射出强烈的光芒，和那些光束形成鲜明的对比。

\\\圣裁！\\\那人又喊了一声，手指一挥。

光束朝着德文先生飞来。

\\\你想要的，是我的权柄。\\\德文先生的语气依旧淡漠。

玛蒂莲觉得自己好像要被这些白光刺瞎了眼，德文先生应战以后，她也感受到了重力的压迫，同奥箩拉和克琳一样，不受控制地跪了下来。

教廷的目标是她，奥箩拉和克琳是被卷进来的，哈蕾娜被小雪甩开，生死未卜。

玛蒂莲想起了奥箩拉的二哥，那个被自己间接害死的人。

她不能再坐以待毙。

玛蒂莲开始吟唱咒语：“明日之息，潮汐之启，天空啊，大地啊，请时间长河逆流，请万物之母泣泪……”她释放了自己最强大的空间传送魔法，记录在德文先生给她的一个卷轴上，德文先生说他的空间魔法天赋不够，并没有学会，玛蒂莲以前也练习过很多次，却都没有成功。

但是此时，大地开始颤抖，空间开始扭曲，奥箩拉和克琳感觉地面好像突然具有强大的吸附力，不过是一瞬间，她们两个就消失在了原地。

裁决者们并没有阻止，他们的目标，一直是玛蒂莲和德文先生，现在还多了一只克尔斯。

他们有四个人，德文先生只有一个，打起来是有些吃力。

哈蕾娜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身了，她的脸上是小雪弄出来的血淋淋的伤口，两只眼睛上翻，只露出了眼白，看起来分外可怖。

她与小雪扭打到了一起，玛蒂莲注意到，她用的不再是水系魔法，而是同那几个人一样的光束。

两边都是神仙打架，刚刚施展完超大空间魔法的玛蒂莲魔力已经见底，只能被重力狠狠压着，动弹不得。

小雪其实伤好得并不多，能保持原身的时间有限。

但被附身的哈蕾娜就不同了，她好像不知道疼痛一样，纵使浑身布满了血淋淋的伤痕，却仍旧不停下分毫。

这让玛蒂莲有些担心。

小雪是她的伙伴，不管怎么样她都不希望它被别人伤害。

同样，这一路上，哈蕾娜也一直尽职尽责地保护她，玛蒂莲同样不希望她死去。

小雪的攻击越来越猛烈，一个不慎，哈蕾娜就会被撕碎。

她的身上，被划开一道道血口子，甚至还能听到皮肉撕裂的声音。

\\\哈蕾娜......\\\

玛蒂莲大喊出声，小雪的动作顿了顿，但很快就又恢复正常，继续朝着哈蕾娜扑去。

\\\小雪，住手！\\\

小雪停了下来，哈蕾娜却没有停手，她趁着小雪愣神的功夫，快速冲到了玛蒂莲的面前。

一把金色巨剑在她的手里闪现，她高高举起，就要朝玛蒂莲挥下。

却在这时顿住了，她的瞳孔痛苦地乱转，“玛…玛蒂莲小姐……杀…杀了……我…”她断断续续地说出了这番话。

“不可能！”玛蒂莲已经泪流满面，“我一定能找到方法救你的！”

“不……不要犹豫，杀了我……”哈蕾娜看起来格外痛苦，似乎已经压制不住体内的残神。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扔掉了巨剑。

“求…求你……杀了我…”

玛蒂莲只是一个劲地哭着摇头。

哈蕾娜痛苦地吟唱：“水…水之溪，沙海消，化柔……可为，水剑起！”

一条水柱从她的胸口穿过，温热的鲜血溅在玛蒂莲的脸上。

隔着血色，玛蒂莲能看见她死不瞑目的脸。

“不！”玛蒂莲大叫起来，“哈蕾娜姐姐！我一定有办法救你的！”

但哈蕾娜已经不能再回答她了。

身上的重力压得玛蒂莲喘不过气来。

“圣廷不是要普度众生吗？为什么要逼死无辜的人？”

德文先生以一敌四，打斗得很艰难。

领头的珈镂安还有功夫回复她：“这是必要的牺牲。”

“这是你们冠冕堂皇的借口！”玛蒂莲指责道：“圣廷只不过是你们利益的遮羞布，神明已死，有的只是自私冷漠的残神！”

“区区蝼蚁，你已冥顽不灵。”

他的声音好像很愤怒，一道势如破竹地金色光芒朝玛蒂莲飞来。

小雪立马冲到了她的身边，驼起玛蒂莲，朝降渊之地深处跑去。

但那束光就好像长了眼睛，一直穷追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