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酒

夜色笼罩着佛罗兰那，漫天的乌云遮住了月亮的光芒，白日里喧闹繁华的大街依然灯火辉煌，但就在距离它们不远的地方，已经见不到什么人了，四周渐渐陷入沉寂。

偏僻的小巷中，两个男人从虚空中显出身形，全都一副黑衣刺客的打扮，其中一个开口问道：“零零八，有消息了吗？”

“是啊，不过事情有些难办了。”被称作零零八的男人懊恼地说道：“这家伙太狡猾了，他已经混入了圣德兰魔武学院，我们的行动难度增大了，必须重新布局。”

“没想到事情如此棘手，我以为这次十拿九稳了。”先头说话的男人架起一只手，抹了抹下巴沉思片刻道：“这样吧，我先去向上面报告一下，如果可以，让他们再多加几个人手给你。”

“那就太好了，上次被他戏耍了一把，折在他手里的人还真不少。”零零八的语气中流露出几分喜色。

“不过，在这之前，你们先不要轻举妄动，圣德兰牵扯的势力太多，能不碰，最好不要碰，省得给咱们惹一堆不必要的麻烦。”

“是。”

为了顺利的施展魔法，小雪大人恢复了它的真身大小。这可是为了到嘴的美酒，如此动力使他一下子变得精神十足。

“小雪，刚才帮忙种药材的时候都没见你怎么出力，随随便便就施个法术，还一个劲儿抱怨你辛苦呢。”阿卡兰不满地撇撇嘴，“这会儿一说要弄好酒，瞧你那兴奋样儿！”

小雪也不理她，两爪朝前，嘴里开始念念有词。

玛蒂莲站在一侧，瞪大着双眼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场景：那个粗大的黄澄橡树的枝干随着忽明忽暗的法术不断发生着变化。从枝繁叶茂到衰竭凋零，从绿、嫩绿、中绿、深绿到绿黄、浅黄、中黄，完完全全失去了生命的光彩。

好像亲眼见证了一个生命地完结，玛蒂莲忽然感到有些难过。“幸好是树枝。如果是整个大树。恐怕……”

“不是这样的。”阿卡兰察觉到玛蒂莲地异样。在一旁解释道：“树枝没有独立地循环系统，所以会有这样地结果是必然的，那是我地疏忽，如果是整棵树，在冥土里应该问题不大。因为在冥土只要不发生什么大地环境变化，就算时间过得再久，这棵树也是不会死的。”

“不过，小雪很了不起，没想到居然能把时间推移做到这样。有五十年了吧？”阿卡兰问着一旁还在喘息地小雪。

“五十年？”玛蒂莲不由猛地抽了一口气。“小雪，你太强了。如果这招用来对付人，那还不立刻就从小孩变成老人了？”

小雪脚下一个踉跄，它干脆倒地不起。

玛蒂莲吐吐舌。“说实话，我真的太惊讶了。不过，小雪，你是不是实力又增加了？”

“最近一段时间，修炼进展得不错，”小雪表面上看不出来，不过语气还是有些自得的。“当然，你的强大和冥土的恢复对我有很大帮助。”它补充道。

说到冥土的恢复，玛蒂莲就想起了安东尼。她心念一动，就把安东尼召唤了出来。

安东尼猛地一下换了地方，玛蒂莲觉得自己竟然在他机械脸上看到了懵逼，实在有些好笑。

他见到玛蒂莲，他脑袋一歪，用手咔咔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玛蒂莲笑了，也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算是和他打招呼。

那边，阿卡兰正在想办法压榨小雪：“小雪，你这么厉害，不如再帮我种几颗树吧？”

小雪再次倒下，它摇摇尾巴，“我真的已经灯枯油尽了。你们快点打开看看，那里面的酒究竟变成什么样的了？”

“等等阿卡兰！”玛蒂莲见阿卡兰就要动手，连忙叫道：“你小心点儿，先等我把那整个树干切下来再说。”

她走过去，先用空间结界将那树干罩住，然后使了个小范围的空间撕裂，轻巧地将它从大树上切下，然后控制着那个结界切面朝下缓缓落在地上。

阿卡兰点点头，赞赏地看了她一眼。

这个巨大的已经被小雪地法术弄得干枯掉了的树枝。现在看起来，倒是有些像个怪异的木桶，下面异常平整，上面是干掉的枝枝桠桠。

阿卡兰清理掉上面杂乱的枝条，小心地在顶端的一侧开了个碗大的口。

小雪和玛蒂莲期待地围了上来，好奇怪，玛蒂莲拼命抽鼻子，可就是什么香味儿都没有！

她与阿卡兰对视一眼，失败了？

“哇！”小雪叫起来，“怎么变这么少？”

“时间一长，酒会变少很自然的。”玛蒂莲捋捋它的毛。

阿卡兰将酒入准备好地坛子里，然后又倒了一小杯递给玛蒂莲，“尝尝怎么样？”

杯中的酒液清亮纯净，偶有银光闪过，仔细看时却又没有，玛蒂莲很是惊讶。

“我先，还是我先尝吧？”小雪在一旁很着急，它使劲抽着鼻子，渴望之极。

玛蒂莲笑笑，她踮起脚尖将那杯酒凑到小雪嘴边，“你尝吧。”

小雪立刻一口吞下，它咂咂嘴，一脸遗憾地道：“再来点儿，没尝出来。”

“切！”两声鄙视的声音，阿卡兰和玛蒂莲对视一眼又同时笑起来，玛蒂莲感叹：真是猪八戒吃人参果啊！

这回三人一人一杯，玛蒂莲将杯子凑近鼻端，是极淡极淡的清香味道。她小小了一口，感觉淡泊的滋味里蕴含着丰厚的口感和香气，如丝般极纤柔却又层次丰腴。

安东尼不能喝这个，玛蒂莲也给它拿了个空杯子，它很听话地端着杯子，看起来很呆。

这酒不知为何勾起了玛蒂莲对于葡萄酒的怀念。前世在地球吃西式料理的时候，总是因为酒量太烂的关系根本就不敢开一整瓶酒，多半是点单杯的喝，这样不仅价格不贵，偶尔还可以遇上不错的佳酿，每每这个时候都会令她格外惊喜。

“太绵了，没什么劲道。”小雪有些失望，“不过味道还不错。”

阿卡兰的脸已经红成一片，她面带惊喜，笑颜如花，“玛蒂莲。好好喝，简直比蜂蜜酒还要好喝！”

“没有好酒、坏酒，只有喜欢和不喜欢的酒。”玛蒂莲好像在哪里听过这样的话，现在被她用来告诉郁闷中的小雪，“我和阿卡兰都非常喜欢，看来只有小雪不喜欢啦。”

“不过，小雪不喜欢，可能外公他们也够呛了。”玛蒂莲撇撇嘴。

“算啦，这次地酒留下来咱们自己喝，下次我们再用其他的方法试试。”阿卡兰明白玛蒂莲的心思，耶西德林的老公爵一直被玛蒂莲惦记着呢，哦，或许还有沃特总管他们。

“嗯。”阿卡兰善解人意地目光使玛蒂莲得到了抚慰，一朵美丽的笑容在她地脸上绽放。她们说话的当口，小雪同学以极快的速度将剩下的酒全喝光了。等玛蒂莲发现的时候，已经一滴不剩了。

“小雪！你……”玛蒂莲一下子就急了，“你喝太多了。”

小雪打着酒嗝。“刚开始还不怎么样，越喝越觉得好喝。嗯，好喝，我得睡会儿。”说着，它趴在地上开始犯迷糊。

玛蒂莲无奈地帮它顺顺毛，“我看就让它在这里睡吧，以前就有一次它给喝多了，结果睡了一天一夜，害得我到处找。”

“这酒是挺厉害的，我就才喝了一口呢。”阿卡兰脸上的红晕也还没有下去。

这酒从原料到发酵，全是玛蒂莲自己弄的，她加了不少珍贵药材在里面，都是相当不错的补品，小雪喝了这么多，应该会对它有些作用吧。玛蒂莲嘱咐阿卡兰好好看护它。

现在只剩下她和安东尼了。

玛蒂莲此时也微醺了，安东尼歪着头看她，机械脸上看不出情绪。

“安东尼，你在冥土呆得习惯吗？”玛蒂莲问。

安东尼没有回答，它也无法开口，只是认真地看着她。

玛蒂莲突然感到惆怅，她靠在安东尼硬邦邦的肩上。

“安东尼，你知道吗？其实我的灵魂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来的。我离家实在太远了……”

她不指望安东尼回复她，只是想找一个倾诉对象。

突然，玛蒂莲感到有什么东西正在抚摸自己的头顶。

是安东尼的机械手。

他抚摸的很轻柔，玛蒂莲一瞬间就感觉到了安慰。

“谢谢你，安东尼。”她说的很真诚，安东尼无法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