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古代海王

柳绿瑟缩了一下，只好乖乖交代。她虽已做好了去死的准备，却不想被卖去窑子，秋云被卖的时候，她可是听别人讲了不少那种地方的惨事。

她十几天前发现自己有了，可是私下告诉相好的管事后，那人却不肯认，还言语污蔑她水性杨花，爬遍了主子下人的床，不知道怀的谁的野种。

她走投无路，就想勾搭个梅园里的下人，没想到他们一个个不是鬼精就是胆小，并不上当。于是大着胆子把主意打到了顾梦身上，本以为大少爷好色又不聪明，只要成功爬上了床，等一个月后假装刚刚怀上，大少爷不在不会深究，说不定就认下了。即使没那么顺利，她成了大少爷的女人，府里轻易不会处置她，她就能平安生下孩子。

这些天她想找机会去接近顾梦，但他不是在房里不出门，就是和姜氏他们在一起，她没有机会。眼看顾梦就要出发了，她心里焦急，觉得昨晚是老天给的好机会，不管不顾就爬窗进去执行计划。

她进去后适应了黑暗，发现顾梦眼睛是睁着的，还吓了一跳。却见他没说话，以为是默许了，动作就没那么小心翼翼，顾梦却把她踹开了，顶到了她的肚子，后面的事就大家都知道了。

顾英问了那个管事的名字，就神色复杂，对顾梦说道：“此人是菊园管杂事的刘金，他是刘姨娘的侄子，平时最爱吹嘘得手了多少丫鬟，没想到竟是真的。”

柳绿真是能人，一边做白姨娘的内应，一边和刘姨娘的侄子有了首尾。就是不知道刘金原先勾搭柳绿是为了什么，多半也是目的不纯。

柳绿听了更加悲从中来，以前她听信刘金的花言巧语，满心以为得遇如意郎君，像花红和顾平一样能得主子恩准定亲。现在才知道自己本来就只是刘金池子里的一条鱼罢了，而不是刘金因为姑姑得势突然变了心。

付出真心喂了狗，柳绿心里是不甘心的。但是刘姨娘管着家，四小姐又即将嫁进皇家，五少爷也是前途无量，刘金背后有靠山，以后脱了奴籍做主子都有可能。她如今性命都难保，哪有能力报复。

顾梦看她面带郁愤，便叫翠儿再去端安胎药来，说：“你这些年吃里扒外的事我都知道，你可知为何不处置你？”

柳绿瞳孔一缩，她以为自己隐藏得不错，没想到这个草包少爷都知道！不，也许大少爷并不是真的草包！

“奴婢不知，奴婢也是迫于无奈，求主子饶恕奴婢。”柳绿说着就要滚下床来求饶。

顾梦制止：“我就是看你心思还算单纯，不像其他人那样心已经黑了，想给你一个机会，没想到你会这样害我，让我很失望。”

他说的其他人是指花红。

上次白姨娘贪墨之事中查出来，花红将梅园里的日常消耗之物以次充好中饱私囊。顾梦吃穿上不敢下手，下人的吃穿用度却都是她管着，用得最差的东西，报上等品的价，多的钱都进了自己的腰包，一分钱都没舍得分给其他人。

让顾梦咋舌的是，有一个新来的杂役，因为人十分内向，花红扣他一半月钱扣了三年。顾达其实也被扣过，只是后来他跟别人对了月钱去问，花红才扯了些理由搪塞，后来足额给了。

但柳绿这个人，用姜氏的话说就是糊涂人。她原本是白姨娘院子里的粗使丫头，后来进了梅园自然就为白姨娘做事；花红比她强势聪明，她就听花红的；下人们有小事找她帮忙，她一般也不会推辞；刘金勾搭她，她稀里糊涂就失了身。没什么原则，轻信于人，随波逐流，从头到尾没捞到什么利，却什么都付出去了。

要说有什么优点，大概是听话。

这种人可恨又可怜，不能重用，又不好重罚，顾梦之前一直抱着善念，没去理她，没想到养成祸患。

现在他却找到了柳绿的用处，果然天下没有无用的，只有不会用的。

柳绿跪坐在榻上，惶恐低头不敢言。

此时翠儿把药端来了，他让她做选择：“这里有一碗安胎药，你若喝了好好休养就能保住孩子。落胎伤身，喝不喝看你自己。”

柳绿看着黑乎乎的药汁，心情有些复杂。刚醒来时，她听说孩子没掉心里是失望的，只觉得白白受了一番苦楚。她不想保住这个孩子，若是没有怀上，她也不会落得如此境地。

可是正如顾梦说的，落胎极其伤身，可能危及性命，她不想再冒险。先保住性命，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柳绿不愧是糊涂人，一唬就怕了，端起药碗就咕嘟咕嘟往下灌。

顾梦等她喝完，说：“你现在有了身子，不能在这里待了，被人发现你也知道后果。”

柳绿听了就是一顿哭求。

顾梦继续说：“我可以把你送出去安排在外面，但你以后就得听我的话，跟其他人都断了联系，我让你做什么就得做什么。”

柳绿也没什么别的选择，就算原来跟的主子白姨娘在，她也不敢跟她说怀孕的事，毕竟怀的是刘姨娘侄子的孩子，被她知道还有可能利用她做文章。如今大少爷不计前嫌，肯给她一条活路，哪有不应的，忙点头应下，赌咒发誓绝不背叛。

顾梦才不信什么誓言，他自有打算，这个棋子以后说不定能起到关键作用。

从耳房出来，顾梦对顾英布置道：“柳绿的事让他们都把嘴闭紧，不许传出去。你在外面租一处偏僻小院子买下来安置她，另外买个婆子看着，让翠儿他们注意着点。”

这都是简单的事，顾英早有想到，一一应下。

顾梦又见他附耳过来吩咐了几句，把顾英听到一脸惊诧：“这事难办，我没有这个人手，要不找找外面的？”

顾梦摇头：“想办法培养几个，过段时间也行。”

顾英苦着一张脸应下了，果然想脱籍没那么容易，之前散播流言他就挖空心思抹除梅园的影子，这次任务更狠要求更高，就不该答应替这个“草包黑”干活。

处理完柳绿的事，顾梦去偏院与姜氏告别，姜氏不放心，再三确认顾梦能处理，才答应按原计划返家。

顾梦陪姜氏用了早膳，让小厮将备好的礼品抬上车，一箱绸缎布料一箱名贵补品一箱各色吃食，还有一盒是婴儿金饰，是为姜氏未出生的孙儿准备的，塞了满满一车。

姜氏推辞不过，只好收下，两人含泪辞别，顾梦泪眼朦胧望着顾达和顾四驾车载姜氏离开。

今天是中秋节，顾府的气氛喜气洋洋。上午刘姨娘派了人送来月饼、花灯等应节物什。顾梦让秋英分派处置，昨晚几乎没睡，累得不行，直接回房补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