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如实相告
戚七将牡丹花妖的故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赵南……
最初是一场雨中的相遇，身为盲女的小赵南，明明自己哭的那么伤心，明明自己也很需要伞，可是赵南却将雨伞留给了一株植物，留给了一朵牡丹花。
牡丹花出于感恩，也出于好奇，她从未感受过这样温暖的善意，所以牡丹花妖化作人形去接近小赵南。
赵南的眼睛看不见，所以牡丹花妖便做赵南的眼睛，带她去看这个世界，护着她，保护她。
在之后的十三年时间里，两人相互陪伴着，相互治愈和温暖着彼此。
但除了赵南之外，其他人都看不见、听不见牡丹花妖，没有人知道牡丹的存在。
赵南很孤僻，她几乎不和旁人接触，所以也没有发现这一点。
原以为生活会一直这样下去。
直到赵南十八岁生日这天，牡丹花妖听见了赵南的生日愿望，赵南希望自己能看得见，她希望自己能亲眼看看这个世界。
牡丹花妖便用自己的百年修为换来了赵南的眼睛。
而失去了修为的牡丹花妖则变得十分虚弱。
赵南终于能看见了，但同时，赵南也感受不到牡丹的存在了。
从那以后，赵南到处去打听牡丹的消息，可她再也没能见到牡丹。
直到赵南来到奇物斋……
赵南一开始只是愣愣的听着，她越听就越心惊，因为戚七说的很多事情，都是只有她和牡丹才知道的。
当赵南听到戚七说，牡丹是为了帮她治眼睛，消耗了百年妖力，以至于维持不住妖身，所以她才会看不见牡丹的。
赵南整个人都懵了，她只觉得脑子像是被雷击中了一样，只有嗡嗡的声响。
接下来戚七再说什么她都已经听不下去了，满脑子只有那句：是我害了牡丹！原来是我害了牡丹！是我……
“对不起……对不起……”赵南愧疚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低低的说着抱歉。
戚七的声音再次响起，只听戚七轻声说道：“牡丹说，不用说对不起，她很开心能帮到你，她希望你能去更多你想去的地方，亲眼看看这个世界。”
赵南握紧了双拳，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可是……可是……我是想和牡丹一起去，我是想看看牡丹的样子，我……我不想一个人……”
戚七又道：“你不是一个人，牡丹一直都在，还记得前几天遇上的那两个醉汉吗？”
赵南几乎是立刻就反应过来，“是牡丹？当时是牡丹绊倒了他们？”
戚七点了点头，“是她在护着你。”
赵南闻言却是哭了更伤心了，她看着身旁空荡荡的座位，整个人泣不成声，原来，原来从来都不是她运气好，而是因为有牡丹在帮她！
难怪那两个醉汉会突然绊倒摔作一团，让她能够趁机跑远，原来是牡丹……
“呜呜呜～我不想看见了，戚老板，能不能把眼睛还给牡丹，能不能帮我把修为还给她？我愿意支付报酬，呜呜呜～”
牡丹的手穿过了赵南的身体，她苦笑着摇了摇头，“戚老板，我不用她还。”
戚七心中腹诽：你就是要她还，现在也还不了了，除非用更高价值的东西来换，比如灵魂。
但这种交易有什么意义？
她戚七才不会做这种生意呢，她也不会告诉赵南还有这个选项。
“很抱歉，小南，你这笔生意，我接不了。”戚七说完感觉不妥，她又补了一句：“但牡丹还可以重新修炼，也许有一天你又可以见到她了。”
“真的吗？”赵南哭的一抽一抽，红肿着眼睛，满是期盼的看着戚七。
戚七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她鬼知道牡丹修炼速度怎么样，万一修个四五十年还是这幅鬼样子，那她可负不了责。
“所以，知道了牡丹的下落，你先前说的美好记忆，还换吗？”
赵南闻言又看向自己身侧空着的座位，竟然又有了一丝犹豫。
“牡丹说，不希望你忘了她。但如果你真的忘记了，等她修出妖身，也会重新认识你的。”戚七赶紧又补充了一句，看得出来，她是真的不想接这生意了。
赵南想了想，她抽泣着，呆呆的看着空位上的咖啡半晌，然后才缓缓说道：“不好意思，戚老板，我想，我还是不换了。”
“想清楚了？”戚七只是照例询问。
赵南擦了擦眼泪，郑重的点了点头，“嗯，既然知道了牡丹就在这里，那我能不能看见都不重要，只要我知道她在就好。相比于见到她的样子，我觉得，曾经的记忆才更宝贵。更何况，牡丹也不希望我忘记她。”
牡丹看着赵南，眼中满是笑意，但同时，她的眼中也早已噙满泪水。
戚七看着眼前这一幕，她感觉，有些生意不做也罢，只是动动嘴就能帮人完成的事，何必收取报酬，反正空空也不在，又没人说她。
“好的，那二位可以休息一会儿，喝杯咖啡再走。”戚七笑着，此时的她到是少了几分职业假笑，多了一丝真诚。
“谢谢戚老板。”赵南真心道谢，她知道戚七是故意和她说了这么多，让她知道了牡丹的下落，却又没有向她收取报酬。
牡丹更是朝着戚七行了一个大礼，她上次要用妖丹和戚七交易，戚七拒绝了。
这次，赵南愿意用记忆交换，戚七还是拒绝了。
但戚七只是说了这些话，就已经是真真切切的帮助到了她们。
……
两人分别对戚七表示感谢，戚七却是并不在意的样子。
她看了一眼桌上快要放凉的咖啡，眼含笑意。
牡丹花妖想起上次的那杯牛奶，她知道这杯咖啡一定对自己有好处。
犹豫了片刻，牡丹还是拿起自己面前的咖啡喝了起来。
赵南惊讶的看着一旁的杯子忽的悬浮起来，然后就见杯子里咖啡一点一点的消失，当咖啡杯被重新放回桌面的时候，赵南仿佛能够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就在自己面前，那人长发飘飘，淡然恬静，美得不染凡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