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凶手

景轩松开他，快速念出咒语，加之施法，雀羽整个人被定住。

接着，景轩再次施法，一道金光笼罩住雀羽，他体内的煞气逐渐被驱出体内，一缕缕红色的烟雾和金光混合。

直到红色煞气彻底驱除，景轩才收回法术。

煞气解除，雀羽身上的定身术才自动解开，他不解地望向景轩，刚才在外面见了他，还执意要他死，现在竟没想到这个驱魔师并没有在他煞气发作的时候趁机杀了他，反而阻止他自杀，甚至还救了他。

景轩看出雀羽的疑惑，他面不改色地道：“你别误会，我只是觉得你死了，清柠就不知道杀害她哥哥的凶手是谁了。”

苏清柠望着依旧是她哥哥面孔的雀羽：“你被尸煞咬伤，你为什么不说？”

雀羽看了她一眼，接着垂下睫毛，遮盖住眼底的怅惘，低声道：“因为我的孤陋寡闻，害死了那么多人，我造成的尸煞，反被尸煞咬伤，也算是我的报应，我死了也算是得到惩罚了。”

雀羽抬眸，看向她：“你知道吗？我被尸煞咬伤后，我就没打算驱除自身煞气，我种下的恶因，自然由我承担这个恶果。我一直坚持到现在，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外面那么危险，我若不把你安全送回家，我怎么能安心离世。”

苏清柠望着雀羽，一双眸子泛着朦胧的水雾，听到雀羽这样说，让她心里十分的不是滋味儿，甚至有点内疚。

一旁一直缄默不语的烨冥，眸底凝结起一层森冷的寒霜，居高临下地望着雀羽，嗓音低沉：“够了！凶手是谁？”

雀羽动身站起来：“是今年火遍全国的新晋男演员方子皓。”

苏清柠震惊：“他和我哥从小一块儿长大，平时见他们关系很好，他为什么要害死我哥？”

苏氏夫妇听到凶手的名字，也都纷纷惊讶不已。

艾琳悲哀地苦笑了下：“我儿子离开一年，到现在还没有入土为安，那凶手竟然毫无忏悔地已经站到了人生巅峰！”

苏牧痛心疾首地道：“那孩子平时看着挺老实的，他经常来我家找扬帆玩儿，我们待他也不薄，他为什么这么狠心！就算发生什么事好好商量一下不行，为什么非要置我儿子于死地呢！”

“对不起……”雀羽感到万分愧疚地道歉。

此时苏清柠才知道，刚才在路上，他为什么突然道歉，就是因为她哥的死，他觉得是他造成的，所以他感到对不起她哥。

其实，并不是他的错！

艾琳满心憎恨地说道：“我们报警吧，不能让凶手就这样逍遥法外。”

苏牧说：“报了警怎么说，事情是一年前发生的，事发现场早已破坏掉，况且在亲朋好友眼里，杨帆这一年来一直活着，说他是一年前被方子皓害死的根本没人会相信。”

“雀羽，雀羽是目击者啊！”苏清柠提醒。

苏氏夫妇顿时恍然大悟，他们怎么把雀羽给忘了。

苏清柠看向雀羽：“雀羽，你可以帮我哥作证吗？”

“当然可以。”

“事情没那么简单，仅凭一些目击证词根本远远不够。”烨冥突然沉声说道：“就像苏牧说的，一年前的事发现场早就被破坏，探员都未来得及对现场取证，如果告诉探员苏杨帆是一年前被方子皓杀害，可是这一年来他在所有人眼中是活的，这件事根本无法隐藏，探员稍作调查就会调查的出来。并且，一年前苏杨帆坠崖这件事情，探员那里都已经留有案底，去年苏杨帆坠崖失踪后，确确实实又被探员找回来了，并且完好无伤，因此一年前的案子已经是完结状态。所以即使你们再说苏杨帆在那一次坠崖后身亡的，探员只会觉得你们在胡言乱语。哪怕相信，探员也会怀疑，一般人的尸体半个月就腐化的不成样子，那么苏杨帆的尸体又是如何保存至今的？恰好这几日有尸煞作祟，探员自然而然，就会把苏杨帆尸体不腐的这件事情，和尸煞的事情关联上，到时候事情将会变得更加复杂。”

苏牧望着烨冥：“请问您可有何高见？帮帮我家扬帆，扬帆不能就这样死的不明不白。”

烨冥面色清冷地顿了顿，右手朝空中一握，一把匕首出现在手中。

他走到苏杨帆的尸体旁，蹲下身，提起手中的匕首，锋利的刀尖对准苏杨帆腹部的刀疤上面，接着狠狠刺下去，鲜血溢出……

苏清柠震惊，往前一步：“你做什么？”

已经看明白的苏牧拦住她：“清柠，他在帮我们。”

儿子的死，让艾琳已经够痛苦了，此时又亲眼看到儿子的尸体被这样折腾，简直如同一刀刀扎在她自己的身上那般揪心的疼。她儿子生前，就是这么被人一刀刀刺死的啊，当时她儿子可有多痛苦啊！

烨冥神色冷漠，他手握着匕首，对着那些疤痕再次刺了几刀，那动作就像扎在一块豆腐上那般随意，干脆又利落。

结束后，他收起匕首，又对苏杨帆的尸体施加了点幻术。接着，苏杨帆的手上覆盖了许多血水，还有腿上，甚至脚上，地上直达门口，拖着长长的一道血迹，甚至街上都有。

烨冥站起来说：“一年前的案件已经说不通，只能将苏杨帆伪造成是今晚死亡。”

苏氏夫妇都对他投去非常感激的目光。

“可以了。”

“好。”苏牧说着，就拿出手机打电话。

而苏清柠在这时，则给她的那个孪生妹妹打去了电话，让她务必在最快的时间内回家。

之后，在等探员赶来这里的这段时间里，苏牧对景轩说道：“小轩，这件事情过去后，你是不是会取雀羽的内丹？”

景轩说：“苏伯父，雀鹰妖害死那么多人，他必须要为此付出代价。”

雀羽用恳请般的语气对景轩说：“可以多给我几天时间吗？至少在苏杨帆下葬之后。你放心，到时候我绝不会逃。”

“你做完证后，我只拿走你的内丹，不取你性命，你变回原型，依旧可以留下来。”景轩说。

苏清柠望着景轩：“景轩，他当初也只是一心想要用，复活我哥的方式进行报恩，他也没想到我哥吸收日月精华后会导致尸变，况且他也知道自己错了。不是有句话说‘不知者无罪’吗，所以景轩，你能不能不要取他的内丹，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景轩张了张口，刚想说什么，艾琳这时说道：“是啊，我们和他相处了一年多，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们最了解。他秉性善良，待人热情，他平时见路边的野猫野狗受伤了，都要带他们去兽医院治疗，街心公园那里还有他为那些流浪猫狗搭建的窝，那里收留了许多的小动物。他是这么善良的一个人，却无意犯了一次错，你就给他一次机会吧。”

“他们都修行不易，大多一辈子只有一次的修行机遇，若你取走他的内丹，他的寿命将只有短短几年，甚至几个月。如果你给他一次机会，我相信他绝不会再犯同样的错事，一定会一心向善，好好修炼。”苏牧对景轩这样说时，又如同再说给雀羽听。

他们的求情，令雀羽颇感意外。他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曝光之后，他们会埋怨他，会恨他，甚至忌惮他是妖，想不到事实竟恰恰相反。

景轩望着他们：“他虽是无意的，但因为他却死了那么多人。那么多的人命，应该怎么偿还！”

苏清柠眸光坚定地望着景轩：“看在他从未害过人，却做错了唯一一件的事情上，你可以惩罚他，但请不要取他内丹可以吗？”

苏清柠和苏氏夫妇，当然也都知道那些死去的人。

可是，这一年来，雀羽以苏杨帆的身份在苏家生活着，他是什么样的人，苏家人非常了解。他不仅从未做过对苏家有丝毫伤害性的事情，甚至平日对苏清柠和妹妹苏雯心照顾有佳，对苏氏夫妇也在尽心尽力地去做好一个儿子。

就如艾琳说的，他平时看见流浪猫狗受伤，都会自掏腰包带去兽医院医治。一般喜欢小动物的人，哪怕是妖，他们本性都很有爱心和善心。

所以苏家人，看着陪伴了他们一年的“儿子”被要求取内丹，最后落个只有几个月生命的下场，他们怎么忍心坐视不理。

在苏清柠的心里，雀羽已经成为了她的第二个哥哥。她很怕以景轩那固执的性子，不肯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

因为在景轩的认知里，所有的妖魔属于三界之外，都是不应该存在的生物，是必诛的妖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