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你想当和尚吗?
颜卿拿着药瓶一双眼睛气恼又心疼的看着苑清风,她有些气他的无所谓。
苑清风听到她语气中的气恼,不敢再多说什么,于是低头解着腰带,他指尖微颤,等脱下了上身所有的衣服,他额头都冒出细密的汗珠,从脸一直到身体都透着粉色。
颜卿见他这般模样哪里还猜不到他之前的想法,这人真是.......算了,她转至他的后背,即使有心理准备可看到那伤口还是忍不住的红了眼眶,这得多疼啊!除了帮她挡的的那一刀,还有大大小小的其他伤口,可从始至终他都没有表现出一丝的难受,还处处照顾她。
撕下裙摆一块小布料,颜卿将布料打湿,轻轻的擦掉伤口处的血迹,他吃的药肯定有止血的功效,不然那么深的伤口就是流血都能将人耗没了。
微凉的手指每次触到后背都能让苑清风一颤,他只能默默的念着静心咒,可脑中却是她那日打伞过庭院之时的惊鸿一瞥,那静心咒却是怎么也念不下去了。
颜卿将染红的布巾扔掉,看着他那已经被河水泡的发白外翻的皮肉,抬手轻轻的碰了碰,可看到苑清风却是比刚刚还要激烈的反应,她吓得不敢再动。
她有些心疼的道“你忍着些,我现在帮你上药。”
“嗯。”
女子轻柔的动作和不时喷洒在背上的温热呼吸让苑清风僵硬如石,连眼尾的泛起了红韵。
颜卿全神贯注的上着药膏,只是伤口太长,那一瓶药膏涂完也只是薄薄的覆了一层,她怕穿衣后药膏被蹭掉,于是狠狠心又扯下一条长长的布料烤干后帮他包扎好。
苑清风瞥见她已经到膝盖的裙摆,下面露出了膝裤,眼睛像是烫到了一般转开,有些语无伦次的道“你如今这般明日如何出去,不对,你这样晚上会冷的,先套一下我的外衣吧。”
说着伸手去扯过衣服一股脑的将衣服塞给颜卿,头却是未转过来半分。
“你别动,我还在包扎呢,只是少了半截裙摆而已,我待会穿就是了。”
苑清风不敢再动,只能红着一张脸任由颜卿帮他包扎,只是颜卿不太会做这种事情,好几次双手从背后绕布条的时候,苑清风便感觉她是在背后拥住他,每绕一次他的心跳便快一分,心也更痛一分,最后连他自己也控制不住激烈的心跳声,生怕颜卿会听到察觉什么!
颜卿捣鼓了半天终于帮他穿上了那几件破破烂烂的衣服,只是外衣苑清风坚持让颜卿套着,颜卿无法只能裹着那件快染成红色的僧袍。
小山洞不透风,又有火堆,倒是不担心他会受凉,于是她撩起有些长的衣摆来到苑清风的对面,一边烤着火一边道“你伤口太深太长了,那药少了些,其它伤都没有处理,今日晚了就不出去采药了,明日一大早我们便去看看有没有治你伤的药,这里还不知道离城有多远呢,你的伤不能等。”
对面的苑清风却像是做错事一般盘着腿笔直的坐着,听到她的话也只是低着头轻轻的嗯了一声。
颜卿折腾了一番也没了力气,倒是没有去深思他的异常,鼻尖却闻到了一股什么东西烧焦的味道,她抽了抽鼻子指着火堆道“里面什么东西?”
苑清风神情有片刻的茫然,颜卿于是又问了一句“有烧焦的味道,你有闻到吗?”
苑清风抽了抽鼻子,像是突然回神了一般将里面的东西挑出来,解释道“拾柴时看到的便弄了一些回来,外面虽然焦了,里面还好,不知你喜不喜欢?”
颜卿看着他手上几根黑漆漆的东西,问道“那是什么?”
“野葛,我和师父吃过几次,味道还不错,你尝尝。”苑清风动作娴熟的剥开外皮,用干净的树枝串好递给她。
颜卿狐疑的接过,她以前倒是吃过葛粉,这烤着吃倒是头一次见,刚好有些饿了,她咬了一口发现入口不苦不涩,倒是不难吃。
“味道还行,关键是能填饱肚子,你也吃啊。”
“嗯。”
苑清风见她并未嫌弃,反倒吃的津津有味,脸上扬起一抹笑,也低头慢条斯理的吃着,这野葛他的确吃过几次,以前只觉得平淡无味,今日的吃起来倒是带着丝丝香甜。
颜卿无意间抬头便见跳跃的火光下,对面苑清风那一张脸显得温柔而俊逸,一双桃花眼像是盛了满天的星光般,与平日清清冷冷的模样截然相反,人都说灯下看美人,想不到这男人也能这般好看!
只是盯着他日渐加长的头发茬,她忽然问道“清风,你当初为何选择出家啊?”
苑清风带笑的脸一滞,他抬眸看向颜卿,眼神清澈又透着几分迷茫道“我一出生就自带寒毒,师父为救我便将我带在身边,我从小在寺里长大的。”
颜卿想不到竟是这样的缘由,想到他那日突然浑身结霜的模样,她看苑清风的眼神不知觉便带了怜惜之色。
“你现在还不是和尚,你想当和尚吗?”
苑清风摇摇头,不是不想,而是一定会。
他伸手添了一根柴“我还未行弱冠礼,等举行完弱冠礼后,师父便会昭告天下正式传我住持之位,由我继续守着佛山寺。”
“可这是你想要的吗?”
苑清风望着她认真的脸,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慌乱,随即又清明如初“师父救我一命,我理应传承他的衣钵。”
只是还恩情吗?颜卿不知为何心中有些沉闷,她默默的咬了几口野葛,气氛一时有些安静。
苑清风自是察觉到她的情绪有些不对,他有些忐忑的看了颜卿几眼,可是他刚刚说的不妥?他仔细的想了一遍两人的对话,并无什么不妥,那她为何有些不高兴呢?
无奈之下他只好指着她的肩膀问道“你肩上的伤可还疼?”
颜卿瞥了一眼左肩,微微动了动,虽还有些刺痛但是在承受的范围,那掌本来是朝胸口打的,她拼尽全力才避过心口,这才伤了肩膀而已,如今她倒是左右开弓了。
“还好,动作不大的话没问题,倒是你,如果之后继承你师父的衣钵怕是要烫戒疤的吧,那才叫疼呢!”
说完她抿着唇反思了片刻,自己说话何时这般的火药味十足,看把对面的人吓得都不敢出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