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再去秀春宫
养心殿内，刚吃完容妃娘娘做的可口饭菜的婧成帝此刻容光焕发，整个人都有了精气神。
赵成泽站在一旁，一边低眉顺眼的不敢看人，一边赶紧将释廻法师要做的事情交代给婧成帝：“陛下，臣有一事要说。”
婧成帝此刻心情好的不得了，这几日因为皇城四周发生的这些事情让他着实寝食难安，令他吃不好睡不好的，要不是容妃一直陪着他，给他亲手*做汤羹，他这样的状态可能还得持续一阵子。
所以，今天，婧成帝吃了容妃做的饭，心情好的同时，看这个总是来叨扰自己的赵成泽都顺眼了不少，也不冷声冷气了，语气都温和了不少，道：“赵爱卿找朕有什么事情啊？说吧。”
赵成泽听了婧成帝说话的语气，也觉得有些奇怪，平日里婧成帝最烦他在自己耳边叨逼叨，连带着对他妹妹可看不顺眼，总觉得他们家是在忌惮这天下，所以对自己总是没有好脸色。
而今天……
他因着有要紧事情要做，根本来不及想这些有的没的，听婧成帝问，他就答：“陛下，臣恳请搜查秀春宫的下人房，还死去的雨荷一个公道。”说完一拱手，低着头在婧成帝面前，不敢抬头。
婧成帝一只手摸着肚子，眼睛则一眨不眨的盯着赵成泽的后脑勺，看了半天。
就在赵成泽以为婧成帝会大发雷霆，骂自己一顿的时候，突然就听到他说：“那就去啊，朕不是说了，除非极个别情况，不然不用来找朕，怎么？秀春宫有人为难你们吗？”
赵成泽摇了摇头，道：“那倒是没有。”就是刚才容妃不在，我们吃了闭门羹而已。
“既然没人为难你们，那就去啊，上朕这来干嘛？朕这里又不是案发现场，还能查到凶手的蛛丝马迹不成？行了，赶紧走，朕要休息了。”说完也不管赵成泽接下来还要说的话了，给忠参使了个眼色，就转身跑去后面了。
忠参得令，直接弯腰就道：“赵大人，皇上要午休了，您看？”要不你快走？
赵成泽叹了口气，很是无奈，却也不能违抗皇上的命令，只能走了。
释廻倒是没有任何被怠慢了的不高兴样子，大抵是不在乎，或者干脆就是，他根本就没把这当今圣上放在眼里，所以他所说的话，所做的事情，释廻也都是不在乎的。
两个人再一次从养心殿出来，奔着秀春宫去了。
秀春宫里，容妃娘娘正坐在贵妃榻上单手拄着下巴闭目养神呢，刚才她从养心殿出来，看见了那个长相俊俏的和尚，还有和尚怀里抱着的小狐狸，倒是没怎么在意。
可是现在想来，一个在寺庙里清修的和尚，居然也会有养宠物的习惯吗？还是两只手把它抱在怀里，不觉得很奇怪吗？难不成这和尚是养着一只虽然是狐狸，却因为长期沐浴熏陶在寺庙佛祖神像之下，总有一天会修炼成仙的东西？这也太离谱了吧？都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和尚不是在静天寺清修吗？难不成静天寺也会有不将妖孽杖杀于禅杖之下，而送他成仙的人吗？简直是个笑话。
容妃娘娘越想越觉得好笑，这和尚明明是被请来捉妖的，可是现在，却变成了渡妖的人，自己怎么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正胡思乱想着，春杏突然出现在大殿里，对着容妃娘娘行礼：“娘娘，赵大人领着一个和尚正在秀春宫的大门口，说，说是想去下人房看看。”
容妃一边想着动作挺快，一边头也不回脸也不动的慢悠悠道：“既然是来查案的，那就请他们进来吧，不过，本宫就不出去了，毕竟男女有别，他们是外男，就算有皇上口谕本宫也是不便与陌生男子见面的，赵大人问起来你就说本宫休息了，对了，既然是赵大人亲自来的，那他吩咐你什么，你照做就是了。”
春杏道：“是，奴婢记下了。”然后就退了出去。
秀春宫门口，春杏回了赵成泽道：“大人，您和这位师父进来吧，娘娘吩咐，下人房随便查，不用客气，还有，那天事情发生之后，皇上和娘娘都吩咐过不许动下人房的一点东西，所以现在那些痕迹还保留在原来的位置，没被任何人动过呢。”一边说，一边亲手推开下人房的房门，之后有点害怕的样子，看都没看一眼，毕恭毕敬的退到一旁，一副随时听候发落的模样。
释廻在春杏推开房门的那一瞬间，就闻到，不，准确来说，是刚靠近这下人房，释廻这鼻子就隐隐约约的闻到了一股子淡淡的血腥味，还有一股子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腥味，像鱼，也像动物的毛发。
于是在推开房门的那一刻，释廻也没做停留，直接一个跨步，抬脚进了下人房，四处查看起来。
春杏因为当天当差，所以没有亲眼目睹雨荷去世死在自己面前的样子，但还是因为当天晚上闹的沸沸扬扬而伤心难过，尤其是第二天早上她看见雨荷那灰白的尸体，和毫无血色的皮肤的时候，吓得差点晕过去。
好在她还记得雨荷是她的好姐妹，所以尽管害怕，还是哭了好久，伤心难过。
所以此刻，她站在门外，没敢进去，就静静的睁着大眼睛，有些害怕和无措的往里面偷偷看。
释廻抱着小狐狸，围着下人房里面所有的地方转了转去，始终没有找到这腥味的来源，而赵成泽更是因为根本没闻到腥味，而帮不上释廻什么忙，释廻没办法，只能再一次走到房门的位置，顺着气味的深浅程度，继续寻找。
果然，第二遍的时候，他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此刻他停留在下人房床的一角，看着地上那一撮白色的，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毛发，伸出了手。
小狐狸早就在去养心殿前就醒了，此刻他趴在释廻怀里，睁着大眼睛正好奇得看释廻拿起的那一撮毛发，陷入沉思。
赵成泽并不知道释廻这一遍又一遍的到底再找什么东西，但他还是乖乖跟在释廻身边，不敢到处乱跑。
这一刻，他看着释廻收录的毛发，有些奇怪道：“法师，您拿着的，是什么？”
释廻看了看，又把鼻子凑近闻了闻，摇了摇头，道：“毛发很猩，中间掺杂着些许的脂粉香味，不知道是猫还是狐狸的毛发，不过如果贫僧没猜错，这应该是哪位女施主养的，脂粉味太重。”
赵成泽赶紧把春杏叫来，直奔主题，道：“春杏，秀春宫养宠物吗？比如猫狗狐狸之类的。”
春杏摇了摇头，道：“秀春宫不让养宠物的，容妃娘娘对猫狗小动物的毛发过敏，看见就会全身起疙瘩，更别说养了，早在皇上刚登基的时候，秀春宫上下就明令禁止养了，所以，这毛发是哪里来的啊？”
释廻皱着眉头，问：“宫里其他地方有人养吗？”
春杏想了想，摇头，表示不知道：“奴婢自从来的宫里之后，就一直在秀春宫当差，从来没离开过这里，所以其他地方有没有养，真的不是很了解，不过奴婢好像记得，中萃宫，皇后娘娘身边的婢女采莲喜欢宠物，而且，还在容妃娘娘没来之前养过。”说完有些惶恐的看了一眼赵成泽，有点怕。
赵成泽也皱眉了，道：“我妹妹以前确实喜欢这些动物，也会让贴身侍女采莲帮忙照顾，不过，我似乎好久没看见她身边有这些了，这样，法师您在这里，下官这就去中萃宫问问看。”
释廻点了点头，道：“正好问一下皇后娘娘，宫里哪位贵人的房里，点的是茉莉花香的安神香，或者是茉莉花的熏香，皇后娘娘执掌六宫，应该会知道。”
赵成泽点点头，脚步匆匆的离开了。
春杏继续站在门外，看着屋子里的释廻大师忙碌。
下人房里，小狐狸眼见屋子里除了他和释廻，再无其他人，就没再藏着掖着，将鼻子凑到那撮毛发跟前，闻了一下。
释廻顿住，不很明白的看着他。
小狐狸闻到了熟悉的讨厌的气味，突然鼻子一痒，很是不给面子的打了个喷嚏，很响亮的几声，接连不断。
释廻赶紧把毛发拿走，很是自责道：“抱歉。”
小狐狸摇了摇头，一边抬起爪子挠了挠小鼻子，一边不开心道：“这不烟柳那畜生的味道吗？简直难闻死了，恶心。”
释廻一愣，不很确定得问：“你认识这毛发的主人？”
小狐狸语气不好，很是厌恶：“怎么会不认识？这畜生百年之前为了提升法力，早日成仙，打死了亲手养大他的阿爹阿娘跟别人跑了，还不知道修炼了什么奇怪的邪术，将两位老人家的精血和法力都吸干了，之后背叛狐族逃出狐山，族长派人抓了他好久也没抓到，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居然还活在这个世上，简直天理难容。”
说完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释廻手里的那撮毛，像是看在什么垃圾一样。
释廻却低下头，想了想，道：“所以，这件事情是狐妖所为，不，就算不是狐妖，也和他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