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终于跑路了
释廻算是将这件事情答应了下来。
他虽然心里有了判断,但既然小狐狸选择相信他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而他相信小狐狸,那么退而求其次,他也算是相信了小狐狸的朋友吧。
虽然这件事情可能还得来个惊天大反转,但为了不让小狐狸难过,他选择不说。
以后的事情就走一步看一步吧,要是真的被骗,那也纯粹是他活该。
释廻一边用公筷将盘子里的鸡肉夹给两只狐狸,自己一边想着一会儿要如何说服赵成泽,告诉他自己不去宫里,只让他自己去回禀皇上的事情。
反正到底怎么样都是要得罪这狗皇帝的,早一天晚一天都不是事。
赵成泽早上出门的时候,右眼皮就一直跳个不停,心烦意乱得很。
他想着早上释廻和他说,下早朝之时可能要去皇宫,让他先闭紧嘴巴,什么都不要和皇上说,尤其是关于这件事情的种种始末和蛛丝马迹,他也没想太多,屁颠颠的跑出门了。
可是现在,他越靠近皇宫,这眼皮就越跳得厉害,似乎预示着要发生什么的样子。
这让赵成泽多少有些慌张不已,甚至有点心不在焉。
大朝会上,婧成帝还是像以往一样,说了一些有的没的,把他的不务正业发挥到了极致。
台下大臣们就是再努力,也是有心无力的,有劲没处使。
毕竟他们操心的那位,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他们说什么人家也不认同,再多说又有什么用处。
想到这,他们一边往大殿外的皇宫甬道上走,一边又突然想起那迄今为止,仍然活在世界上,却早就没了当年那意气风发的,对江山社稷怀有憧憬的三殿下,想想都是一种遗憾。
释廻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好的办法,倒是烟柳,这总是在外面到处乱晃,结交各路朋友的狐狸,突然来了一句:“那就给他留封信好了,反正你也是要走的吗?何必要见到本人呢,你就告诉他,天下无不散之宴席,贫僧着急回家你爱咋咋地不就完事了,要我说啊,你们这些人就是喜欢瞻前顾后的,怕得罪人,所以不敢把话说死了,可这当今皇上和你有一毛钱的的关系啊?他就是一当皇上的普通人罢了,你怕他什么?说到底应该他反过来怕你才对,不是吗?”
释廻想了想,觉得似乎也有道理,就听从了他的意见,给赵成泽留了一封信,然后趁着礼部尚书府的侍卫都在打盹的时候,几个人偷摸的跑路了。
所以等赵成泽回来,想要去看看释廻他们这一上午到底在客卧忙些什么的时候,人家早就跑没影了,根本连个屁都没给赵成泽留下。
此刻赵成泽推开房门,看着满屋子里空空荡荡,啥也不剩的客卧,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管家还不知道释廻他们已经走了,所以面对着大喊大叫质问他的赵成泽的时候,被拽着衣领子的管家也懵了,傻愣愣的回答:“老爷,那人不就在屋子里呢吗?奴才早上还看见释廻法师去厨房拿吃的。”
赵成泽一听傻眼了,知道人家可能是走了,却没通知他,想想失落又难过。
管家此刻就站在赵成泽的侧方,可以看见屋子里的大致样子,所以他余光一瞥,就看见了客卧桌子上的那张纸没人动过。
想来可能是释廻法师留的,所以他想了想,还是不怕死的,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开了口:“老爷,那,那桌子上的那张纸,是不是释廻法师留给您的书信啊?”
赵成泽拽着管家衣领子的手一松,有点懵:“书信?什么书信?”
管家小心翼翼的指了指屋子里面的桌子,示意赵成泽自己看。
赵成泽的目光顺着管家的手指看过去,果然,屋里的桌子上有一张纸。
他松开管家的衣领,跑过去拿起书信,看着上面的内容。
书信的封皮上写着,礼部尚书亲启。
赵成泽怎么也没想到释廻还会给他留书信,愣了一下,赶紧拆开看。
里面内容的意思,大概是他着急离开送这只犯了错的狐狸回狐山,没办法再继续耽搁下去,所以不能亲自进宫就见皇上了,就只能把这件事情全权托付给赵成泽,希望他费心。
“大人,经过这些天你我的共同努力,我们也算抓住了真凶,您可以将这件事情如实上报给龙椅上的那位,他若问起,你就告诉他,那狐狸已死,我考虑到后果,不得不牺牲自己,亲自料理他的后事,所以请龙椅上那位安心过日子即可,余下的事情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遭天谴也不会有他的份,还有,这件事情虽然告一段落,但远远没有结束,那只灰色的狐狸只是这些事情中的一环而已,却并不是全部,贫僧此次将他送回狐山之后,还有天南海北到处游历,去解决这件事情,到时候若有好消息,会第一时间传信给赵大人,天下无不散之宴席,贫僧着急就不继续打扰了,勿念。”
信的内容到此戛然而止,赵成泽看的脑瓜子贼大,差一点急火攻心直接嗝屁上西天。
他是真没想到释廻法师会突然给他来个先斩后奏,倒打一耙的活计,居然连自己的面都不见,直接跑了,还把剩下的所有烂摊子都丢给了他。
想到他马上四十,还要东跑西颠的,给人到处跑腿,他就腿疼的厉害。
当然,这件事情原本就是他的事,他不跑也得去。
于是赵成泽顶着一张苦大仇深的脸,跟别人欠了他八佰两银子一样,拉着脸出去了。
管家被吓的一动不敢动,好容易赵成泽离开礼部尚书府又往皇宫的方向去了,他松了一口气,腿一软,直接一屁股坐地上了,样子别提多狼狈了。
与这边的情况截然不同,释廻可走的毫无心理压力。
早先他因为着急跑路的缘故,所以从礼部尚书府偷偷摸摸,做贼心虚一样跑出来的时候,他怕赵成泽回来发现他的踪迹不会轻易放他离开,所以他左拐右拐的,跑去铺子里租了一辆马车,让车夫把他们送出城之后,就给钱辞别了马车车夫,自己一个人带着两只小狐狸,走在荒郊野外的破树林子里,别提多刺激。
此时一人两狐狸正瘫坐在荒郊野外的破庙里,生火取暖。
小狐狸落修月估计这辈子都没在一天里走过这么多的路,所以冷不丁的还有点不习惯。
此刻他趴在火堆不远处,蔫了巴登,半死不活的,把同样被释廻放在他旁边,陪他说话的烟柳都给整懵了,道:“不是,大哥,你有没有搞错啊?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是被那和尚抱在怀里走的这么远吧?咋的你现在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而那和尚反倒是精神抖擞啊?整得好像你被人家吸了阳气一样,我也是不理解。还有,这里边你我才是狐狸,他是个人,要我说咋的也合该你精神抖擞,他萎靡不振。”说完很是不解的打量着旁边的俊俏的和尚,然后再看看自己旁边的朋友,更不解了。
小狐狸听不懂他的胡言乱语,也不明白他到底在说什么少儿不宜的东西,只是本着有问必答的信条,开口道:“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就是觉得好累啊。”
烟柳有些担心他,道:“你是不是生病了啊?我看凡人有时候生病了,就会有气无力,或者浑身不舒服的。”
小狐狸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对面的释廻本来正往火堆里添柴火呢,此时已步入深秋,虽然晌午那时候外面很热,但一到晚上温度骤降,穿少就会让人感觉不适。
释廻怕小狐狸冷,所以一把一把往里添柴火,可小狐狸不但没感觉到舒服,反而越来越难受。
释廻听了烟柳的话顿了一下,声音清冷得问:“你有哪里不舒服吗?我学过一些药理和医术,也许可以帮的上忙。”
小狐狸懵了有一会儿,似乎在思考要如何回答他。
想了有一会儿,他开口,道:“嗯,就是好累,使不上力气,还有,四条腿有有点酸胀,不知道怎么了。”
和尚也懵了,想了想,走过去,将趴在地上的小狐狸抱起来,放在自己怀里,用手指按了按他的四条腿,一边按一边问:“这里疼吗?”
小狐狸摇了摇头,说都不疼。
可他就是提不起精神,一副困得不行要睡不睡的样子。
破庙里的气氛一下子陷入了僵局,没人知道狐狸到底怎么了,也没人说的上来。
就连这个博览群书,学富五车的和尚此刻也犯了难,不明白这小狐狸原本好好的,怎么才离开尚书府不到一天,就出了事情。
烟柳趴在一边,看着落修月,见他早就已经闭上眼睛沉沉睡去,自己也有些困倦,慢慢闭上了眼睛。
而释廻则是因为担心小狐狸,怕他大半夜的再出什么问题,所以一直不敢合上眼睛,就怕他中途出现状况,而自己又不在身边。
而这一盯,就盯到早上天蒙蒙亮的时候。
果然,小狐狸睡到半路,突然出了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