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被人监视了
烟柳缓了缓情绪,半天没缓过神来。
他不明白,朵朵那样单纯善良的女孩子,为什么如此命运多舛,明明两家父母已经决定让他们在适当的时候成亲组成家庭了,可她怀孕之后还是因为误食了某些东西,丢了性命,撒手人寰了,烟柳也恨,他恨成妃的冷漠和自私,恨她的自作多情,也恨自己的懦弱,和无能为力,可什么也没办法和现在今天的情况相比。
他和朵朵已经阴阳两隔,今生今世,或许很多年很多年他们都不会再相见,除非自己能够成功找到朵朵的转世,不然他将一辈子活在思念和愧疚里,日思夜想都会是她。
可是现在,老天爷将他最后一点念想也剥夺了,朵朵的骨灰没了,坟墓被挖,她的棺椁消失的无影无踪,他难过伤心之余,想了很久也不知道这到底是谁干的,他又该向谁去索要属于朵朵的一切。
他迷茫了,彷徨且无力。
释回坐在他对面,蒲团上,低着头,两只手抚摸着小狐狸落修月的毛发,几个家伙相顾无言,都不知道彼此心里究竟是在想些什么。
这其中,大概最煎熬的是烟柳,最想安慰人的是落修月,而试图想办法的,就是坐在蒲团上的臭和尚了。
释回第无数次收到小狐狸欲言又止的眼神,抬起一只手,挠了挠小狐狸漂亮的小下巴,满足了自己的手瘾之后,才恋恋不舍的从小狐狸的身上移开视线,看向烟柳,声音严*肃:“你还是没想出来到底是谁干的吗?或者是狐山和朵朵姑娘有仇的,或者是你们在路上遇见的怨怼很深的,又或者是,你们去了沧澜月下之后,的罪过什么人吗?”
烟柳摇了摇头,声音低沉,神情落寞:“朵朵是个很好的姑娘,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她很受大家欢迎,修月应该和你说过,我们狐山每年生下的小狐狸很多,但女孩子却很少,朵朵是那一批孩子里唯二的女孩,另一个是花姨姨家的花蕊蕊,而族长爷爷很是喜欢孩子,尤其是女孩子,所以狐山的人耳濡目染的,都对狐山的孩子宽容且慈爱,每天这些小孩子出去玩,到处乱跑的时候,谁家的家长不在家,剩下的人都会帮忙照顾孩子,还会供他们吃饭,哄他们睡觉,我从来没听说过狐山有谁因为孩子去他们家而大吵大闹的,大家都是很好的,而且我们从狐山出发,一路往东,一直都没有停留过,路上虽然有人搭讪,但我们都装作我们很着急,家里有人生病要回家为借口,婉拒了别人,所以,应该也不会得罪什么人吧?至于沧澜月下,朵朵除了那一次间接得罪了成妃之后,再也没有怎么离开过我的视线,每次都是我带着他到处乱跑的,她性格开朗,可可爱爱的,见过她的人都很喜欢她,我也没听说她的罪过其他人,所以,我实在想不出来她到底的罪过谁。”说完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释回皱了皱眉,心里总有一种预感,某些人挖了骨灰,并不是因为朵朵得罪了他,而是因为烟柳。
他没证据,自然不好轻易开口,所以就将这想法慢慢压在了心底,很自然的接过话来:“那就奇怪了,到底是谁如此丧心病狂,要对一个连尸体都没有了的女孩子下此毒手呢?还有,他真的只是凑巧,还是有人真的在监视我们?又或者说,你们狐山,是不是真的进了什么人了?”
烟柳一愣,抬起头,瞪大了眼睛看着释回,好半天才开口道:“你们两个还记不记得,落无潜回来的那一天,和他还有你们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个人。”
释回皱着眉头想了想,摇了摇头,问道:“没有发觉,是谁?你看到了吗?”
烟柳点点头,道:“我记得那天,你抱着我和修月进狐山的时候,我无意中看见族长的视线偏离了大概有一刻钟的时间,好像再看什么地方,我就好奇,也看了过去,就发现一个瘦小的,唯唯诺诺的身影 低着头,站在大门口,一言不发的,我看着他眼熟,可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他是谁,正好这时候族长问咱们话,一打岔,我就转移了注意力,将这件事情给抛到脑后了,我好像是住在药庐第三天的时候突然想起了这件事情,我就问族长那个人是谁,族长说,那是他已经去世的哥哥,在外面捡回来的,他比咱们都大好多呢,应该叫哥哥,在他哥哥去世不久,也就是我离开之后,突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一开始一直以为是跟着我走了,就没在意,现在看来,他远远的跟在我们身后,穿的破破烂烂的,背影看着还那么可怜,估计是跑出去流浪了,我也就没在意了,现在想想,他回来的时机是不是太巧合了一点?我刚走他就不见了,我刚回来他又出现了,这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啊。”
释回听了他的话,也觉得匪夷所思:“他一直跟在我们身后?我一直没感觉到身后有人,这,多少有点离谱,这一路上,不断有人来我身边,问这问那,最多的是问你们两个卖不卖的,我急于打发他们走,根本注意不到身后的人,现在听你说来,他怕不是一直都跟在我们身后,那些人只是用来混淆视听,分散我们注意力的吧?”
“有道理。”两只小狐狸都大喊起来,然后相互看了一眼,默契十足。
释回也说道:“有道理,所以这么个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人,一直都是卧底奸细吗?他之所以被人带入狐山,看来也是故意的了,你们族长的亲哥哥善良,不知道在哪捡到了他,看他可怜,不想他再继续受苦,就自作主张的将人带了回来,然而他没想到,自己养大的居然是个白眼狼,不但监视着你们的一举一动,甚至搞跟踪,也搞失踪。”
总结到位,一分没有,不知道为什么,躺在他腿上的小狐狸的脑袋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他摇了摇头,继续看着臭和尚,听他说话:“可是,他为什么监视的是你,而不是别人呢?有什么想法吗?”
烟柳想了想,不是很确定地说道:“我记得我父母在他们去世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都有点疑神疑鬼的,那段时间他们总觉得身边有人监视他们,甚至晚上做梦的时候都在说梦话,我有一天晚上害怕,非要嚷嚷着住在外间,其实就是想听听他们到底怎么回事,然后,那天晚上我熬了一夜,就听他们喊了一晚上的不是我的错,不是他们动的手脚什么的,我至今为止也不知道他们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自那之后,我父母就出了事了,他们双双死在房间里,还是头靠着头,喝了毒药的,而那天,我正好路过,弄了一手的血,吓得我差点晕过去,然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有人传开我杀父弑母的消息了,我自己都觉得荒谬,甚至说是好笑。
之后我远走他乡,族长一直劝我不要难过,还告诉我,他相信我,我是个好孩子,不会是这样杀父弑母的人,所以,希望我尽快找到凶手。
对了,我父母死之前,我有一天带着朵朵出门玩,在一家茶社遇见了一个奇怪的男人,他一直看着我笑,还对我说,做错事情的人,总要付出代价的,不是你遭报应,就是你的后代替你去死,我看了他一眼,他也没搭理我,就好像在自说自话一样,后来想想,我就觉得,我父母的死,和他脱不了干系,所以,这才是我加入沧澜月下的原因,不过后来,我一点一点发现,我父母的死,没那么简单,谁?”
烟柳还没说完,就突然大喝一声,眼神凶狠的看向破庙的窗户。
此刻已经很晚,外面黑的厉害,大概是伸手不见五指的状态。
破庙里,释回不知道从哪翻出来的一节蜡烛,点在了破庙观音像前的供桌烛台上,几个人才能勉勉强强的看见彼此。
可自从烟柳开始诉说他父母的往事的时候,烟柳就有一种错觉,好像是被人盯上了。
他不是那种疑神疑鬼性格的人,一般不会很冲动,或者大喊大叫的吵吵嚷嚷。
然而现在,他像个凶兽一样,眼神狠辣的看着窗户,大有用眼神杀死外面之人的架势。
释回也跟着看向窗户,皱着眉头,不狠高兴的说道:“外面的人盯着咱们要好一会儿了,刚才你一声大喊,他跑了,我余光看见,那身影好像是个男人,个子很高,瘦小,驼背小脸,看起来像个孩子,但那身影绝不是瘦小的女人。”
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似乎都知道了门外那个人是谁。
就是那个被族长哥哥捡回狐山,之后跟着烟柳消失,又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狐山大门口的男人,他们虽然不知道他真正的名字,但族长告诉过烟柳,他的新名字,叫做毒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