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太香了
陆川等人到的时候，农机商店还没下班。
昨天他取了个巧，赶上下班时间。今天再想在人家门前摆摊，不管出于哪方面，他都应该跟人家说一声。
他一进去，立刻就有人认出他。
“小伙子昨天搬走个桌子，今天想买点什么？”
陆川个头高，相貌堂堂，跟人讲话时总是笑容在先，“大哥，给你商量个事。”
“哦？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想在你们下班之后，用门口这块地方做点小买卖……”
“什么买卖？这是国营商店！”
“大哥，你误会了，我不是要倒卖农机具啥的，就是摆个摊子卖点小吃。”
陆川说完，商店里的几个人都问：“卖的啥小吃？”
“烤肉串！等下班我赠送各位哥哥姐姐们每人五串尝个鲜。”
他的话说完，农机商店提前十分钟下班。
曲威有了昨天的经验，已经把炭火点了起来。又招呼着陆花和三儿抬桌子摆摊，还时不时朝路人喊两嗓子。
“小老弟，今天要是尝好了，给我多整点。”经理站陆川旁边，看着他熟练地将炭火摆开，架上肉串。
好家伙，这可是一炉子的串儿！
陆川爹娘并没上前，站另一头默默瞅着。
不消多长时间，肉串在炭火的炙烤下，发出轻微的滋滋响声，随着颜色发生变化，香味开始飘散。
小摊子不知何时已经围满了人，有人喊：“昨个我定了三十羊肉串。”
“我的二十。”
“我也有。”
昨天订餐的人并没收定金，陆川也不确定能定出去多少。现下这情况看，应该少不了。
十多分钟肉串陆续烤好，陆川让曲威先给农机商店的经理和售货员分了，余下的可着昨天预定的人分。
肖雅负责收钱，陆花本来也想收钱，被陆川看了一眼后，转身帮着三儿来回拿串了。
陆满仓寻着块高地儿，坐着抽他的旱烟袋，眼睛始终看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
陆川娘时不时就发出一句“我滴天呐。”
她才刚挤进去看见肖雅那钱收的，就像捡似的，很多人主动往她手里塞，就为先买几串那东西。
“老大搁哪儿学的，这东西闻着就香，但这钱也真贵。三毛钱能买两斤白面，在这儿就换几块指甲盖大的肉，不合适。”
“依你卖多少钱？白给？”
“看你这话说的。”
陆川站在烤炉前就是个烤，时不时跟顾客开个小玩笑，引得人群发出阵阵笑声。
原本你拥我挤的紧张状况适时得到缓解，气氛和谐愉快。
陆花眼瞅着两箱子的肉串刷刷往下下，自己一根没吃着，不光眼馋，心更馋。
眼看要见底儿时，陆川朝人群大声说道：“今天只有烤炉上这些了，没买到的抱歉了，想买的后天早点过来。”
他话音未落，后面的人就喊：“明天咋滴了？”
“明天有雨，没法烤。后天，后天一定来！”
肖雅感觉终于能松口气了。每收一份钱，她都生怕搞错了。收完又担心自己收不好给弄丢了。
两个多小时里，她精力度集中，感觉比下地干活还累，浑身都汗不比陆川冒的少。
陆川烤完，跟没买到的几个顾客聊天：“哥几个吃过感觉怎么样？还想吃点啥？”
有个反戴帽子的年轻人 ，凑上来：“你还能烤别的？”
“小瞧我了不是？就我这一条烤炉，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水里游的，没有不能烤的！”陆川说的像吹牛。
“你要这么说，你卖什么，我买什么，天天来！”
陆川笑道：“一条炉子烤世界，慢慢品尝。”
送走所有人，陆川得空抹了把额头上的汗。
“陆花，把余下的都拿来，也该咱们吃了。”
剩下多少，陆川心里有个大概，这些 应该够几个人垫垫肚子的。
“爹，娘，尝尝我的手艺。”
陆川递过去一把，陆满仓只接了一串，示意他分一分，一起吃。
“曲威，你们分一下，我把剩下的烤完，然后咱找个地方吃饭去。”
肖雅咬着根肉串，把收钱的口袋递给陆川，“这些钱赶紧收起来。”
“先帮我拿着。”
“太多了，我怕弄丢了。”
陆川忍不住笑了，“这点钱就吓着了？那以后比这多十倍百倍的时候，岂不是都不敢着边了？”
“吹牛不要钱。”
“我说的是真的。”
陆川忽然产生个想法，等有机会他会再跟肖雅说。
“哥，这也太香了。”三儿撸光手里的串，肉在嘴里嚼，话说的含混不清。
“爱吃的话，哥让你天天吃，吃到你不想吃为止。”
陆川想起后世大多数年轻人都喜欢撸串，就没个够。估计三儿这个馋嘴的，一时半会儿顶不住。
“你哥挣钱不容易，少吃一串就多挣点钱。”陆川娘拍一把三儿，伸手帮着收拾摊子。
“娘，没事。等以后咱想吃啥随便，别勒着。”陆川想想以前爹娘为他们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川啊，日子得仔细着过......”
“这些话回家说。”陆满仓别好旱烟袋也打算帮忙，陆川却不让。
一个小摊子很快收拾利索，往回走。
“曲威，明天我有事不能来，后天找你。”说话间，陆川将五张大团结塞进他手里，“这两天帮了我大忙……”
“陆川，你干啥呢！钱，我肯定不要，有机会咱俩喝顿酒。”曲威转手把钱推回去，又说：“你身后这些人都要靠你，等你不缺钱了再给我。”
陆川有点感动。
上学那会儿，两人关系谈不上铁，这事却让陆川重新审视曲威这个人。
“行！既然你这么说，我也不多客气，咱以后事儿上见！”
曲威骑车驮着东西走了。
肖雅二哥在医院门口急得不行，见肖雅跟陆川边走边说笑，脸黑得像锅底，“小雅，黑灯瞎火乱跑啥？碰上坏人咋办？”
“我哥不是坏人！”陆花嘴不饶人。
若不是爹娘在这儿，陆川绝对赔笑搭话，但眼下他肖家老二对爹娘没一点尊重，说白了就是没把他、把老陆家放在眼里。
“肖雅的安全我会负责。”
“你？你是小雅什么人？又有啥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