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为墨莎疗伤
阴暗的空间，冰冷，潮湿，寂静得可怕。
没有一丝光明，没有一丝声响。
空气中，混杂了汗水与血水的味道，以及一丝腐化的恶臭，令人极度不适。
身处黑暗的人，浑身瘙痒，疼痛，艰难的扭动着身躯…
几天了，已经几天了。
自被抓捕后，墨莎已被困在这里几天了。
虽然偶有些食物送来，但却没有得到任何药物治疗。
墨莎身上的伤口，已经开始化脓，令她瘙痒难耐…
虽然，墨莎心里早有准备，设想过西疆魔族会用何等残忍的手段折磨她。
只是几天下来，她只见过那个给她送来蛇羹的夜卫。
除此之外，她没有再见到任何人。
那个将她擒回的恶魔，仿佛早已忘记了她的存在。
她该庆幸吗？
是的，至少这几天来，她没有再遭受欺辱。
可是，被封住修为的她，被限制行动的她，即便肉身再如何强悍，也无法阻止伤口的溃烂。
在这样下去，她的身体将会烂作肉泥，化作一滩腐肉，难堪而丑陋的死去。
墨莎快崩溃了，这比直接将她杀死，还要来得折磨。
一个女人，特别是一个美丽的女人，是绝不愿接受这样的死法的。
内心坚忍的她，逐渐开始动摇，开始害怕，甚至开始后悔，后悔自己鲁莽的决定。
事实上，除了记忆刚被封印的那几天，她的日子还是比较舒坦的。
失去记忆之时，她对卡缪并没有太多敌意。
虽无法自由出入，但至少每天吃好睡好。
有高床软枕，有珍馐美食。
毕竟，跟在卡缪身边伺候的她，总能沾到这位西疆少主的光。
卡缪能睡多软的床，她就能睡在另一半上。
卡缪能吃什么佳肴，就总有她的一杯羹。
在这个战乱不休的时代，寻常女子若能有这般待遇，或许早就顺从了吧？
直到她的记忆恢复…
往事历历涌入脑海，卡缪对她做的事情，如同梦魇笼罩心头。
她才开始厌恶，开始憎恨。
恨不得撕了这个欺辱她的恶魔！
身为娜迦泽国戈耳贡王族的她，身上流着魔神美杜莎的高傲血脉，不允许她向一个弱小无能的男人臣服。
只是她没办法啊！
战败被擒之后，她便被人封了记忆，而后便糊里糊涂的侍奉了那恶魔两个月。
等到记忆恢复，生米都快煮成稀粥了！
她也就只能佯装记忆未复，卧薪尝胆，以图良机…
说来也奇怪，路西菲尔家乃是魔族旧朝皇脉。
历代家主乃至继承人，皆是天骄。
唯独这个卡缪，实力弱小得可怜，除了懂得依仗西疆势力狐假虎威，根本就是个废物。
虽然数日前一战，这废物展现出不同以往的实力，但在墨莎眼里，卡缪仍然是一个只懂得仰仗外物的废物！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废物，夺走了她身为女人所珍视的一切！
心中的怨恨，不必多言。
此时再言，也是毫无意义。
再度沦为俘虏，她再难有逃脱机会…
这一次，她忍受了三个月的屈辱，才换来一次失败的反扑。
可下一次呢？
是三年？
还是三十年？
墨莎动摇了，她真的能够忍受这么久的折辱吗？
她真的还能活着等到那个机会吗？
随着伤势的恶化，伤口的溃烂程度愈加严重…
墨莎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在发热，额头好烫，好烫。
神智开始迷糊，甚至令她产生了幻觉…
黑暗的地牢中，亮起了一丝光明。
一个魔族的少年，手执蜡炬，缓缓走了过来…
那张脸，是那么令她厌恶，那么令她讨厌。
“该死，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是你…”
无力的质问，未能持久，随着沉重的眼睑合拢，化作游丝。
意识昏沉的状态，不知持续了多久。
不知多久之后…
迷糊间，墨莎只觉有人撬开了她的嘴巴…
一股腥臭粘稠的液体，被强行灌注在她的口中，墨莎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艰难的反抗着。
“呜…呕…”
强烈的恶心感，令墨莎反呕，连同胃液，一同呕吐出来。
她的状态很差，早已没了往日的神采。
嘴角犹然挂着一丝粘稠的液体，疲惫的双眼，看着眼前的少年，已经失去了憎恨的力气。
“恶魔…你杀了本宫吧，不要再这样…折磨本宫了。”
“那可不成，要是你死了，我会苦恼的。”
卡缪踮起脚，继续将那粘稠腥臭的液体灌入墨莎口中。
这时，墨莎逐渐清晰，渐渐看清了方才所食之物…
她，没有再反抗。
强忍着不适，将那些稠液吞下。
草绿色的粘稠液体，看着有些恶心，腥臭中却散发着一股药味。
粘液上，还混杂着一些碎叶，这是治伤的内服汤药！
墨莎没有再反抗，乖乖的张开嘴巴，让卡缪将这些恶心的东西尽数灌入口中。
“怎么？小冤家，你这是舍不得本宫死吗？”
口吐蛇信，墨莎舔了舔嘴角，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墨莎是个聪明的女人，如果卡缪真的对她不管不顾，任其死活，那么她将毫无生机。
卡缪的到来，带来的不仅仅是一剂汤药，更是一线生机。
博弈的基础，便是知己知彼。
卡缪的出现，让她明白自己还有博弈的本钱，即使这本钱微不足道。
在敌进我退与敌退我进的方寸之间，她需要博取到最大的利益。
只是墨莎不明白，自己的本钱，到底是什么？
是她的身份？
还是她的身体？
言语的挑逗，并非毫无意义。
墨莎的目的，是要从卡缪的口中，确认自己的价值为何。
这样，她才能据此进行博弈，为自己争取利益。
只是卡缪，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墨莎的盘算落空了…
将盛药的空碗放在一旁，卡缪再度走到墨莎的身边。
只见他一把撕碎了墨莎的领口，连带整个左袖都被扯了下来！
“果然，魔族都是无耻的生物。”
墨莎苦笑，看来自己的本钱，正是她这诱人的身躯。
只是，卡缪接下来的动作，却是出人意料。
只见卡缪从怀中取出一把匕首，放在烛火之上反复灼烧…
而后，那烧得通红的利刃，很快就落到了她的身上！
滋…滋…滋…
“啊！”
通红的利刃，与肌肤相亲的瞬间，散发出一阵焦臭，疼得墨莎惨叫。
“你，你想干什么！”
“如果你不想烂成一堆腐肉，就给我闭嘴！”
厉声呵斥，随后卡缪手起刀落，在墨莎的身上，刮下一片溃烂的肉泥。
此刻墨莎明白了，她的伤势拖延了数日，身上的伤口早已溃烂，这恶魔是要将自己身上腐坏的皮肉割去。
“哼，既然要救，为什么不早点来救？”
“偏偏要等到现在，等到本宫伤口化脓，等到本宫肌肤溃烂？”
“你…到底是安的什么心！”
墨莎幽怨的眼神，多少显得有些无力。
“我看你就是一天不受棍棒教育，皮又痒了，非要造反！”
“没把你千刀万剐就不错了，鬼叫个什么？”
卡缪虽是嘴上不饶人，心里却是舍不得。
没办法啊！
前世之时，唯有墨莎和他的妻子怀过他的骨肉。
而这两个孩子，最终都胎死腹中，家族血脉也因此断绝。
如有可能，卡缪是很希望墨莎能生下这个孩子，为家族留下血脉。
一想到这，他就狠不下心来。
“那你为何还要救本宫，为何不让本宫痛快的死去！”墨莎质问道。
“怎么？你想找死吗？”
卡缪一声冷笑，他早已看透墨莎。
这个女人，可不是会轻易求死的角色，否则三个月前，她就已经不堪受辱自杀了。
墨莎，比寻常的女子，更加坚韧。
“本宫确实想死，一想到你对本宫的折辱，本宫就恨不得与你玉石俱焚！”
墨莎无力的瞪着眼，恶狠狠的看着卡缪，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
“古之名将，因受胯下之辱，而成就一番伟业。你不过是多忍受了三个月，何必要死要活的？”
“哼，难不成本宫还有机会？你肯放本宫离开？”墨莎回怼道。
她这是认清了现实，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卡缪冷笑道：“你想离开？我倒是能放你走。只是放你离开后，你认为你还能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