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上药
场面一度有些安静。
还是越星洲率先有了反应,快步走到了苏洛面前,皱眉看着她的额头,想伸手又不敢碰的模样:
“这是怎么伤到的?还痛吗?”
“还好吧,就……嘶!”苏洛伸手就想摸摸额头,表示只是小伤而已,谁知一碰就痛得倒吸一口凉气。
刚刚还只是一块淤青的地方,这会儿竟然已经鼓起了一个小包,看上去还有几分喜感。
越星洲一把拉住了苏洛的手:
“怎么这么虎啊,这都受伤了怎么还乱碰!”
“啊,我这……这不是没想起来嘛……”苏洛讪讪地收回了手。
越星洲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不仅拉了小主子的手,还上嘴斥责了。
他的手往回一缩,赶紧低下头说道:
“您还是要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别不当回事,叫我和嬷嬷担心了。”
“知道,知道,”苏洛晃了晃脑袋,“就碰了一下而已,头都不晕的,过几天消肿了就没事了。咱们看猪,看猪!你看,这头够大吧?嘿嘿~”
听她这么一说,此时也走到近前的姚满仓可就不客气了,上手就摸了摸那结实的猪身。
这手感,这肉肉……
太让人踏实了!
姚满仓抬头就想夸几句,目光却一下子落在了旁边断裂的树干上:
“乖乖……”
这苏娘子的脑袋,该不会就是撞在了这上面才受伤的吧?
看着柔柔弱弱的小娘子,原来不仅长了一双铁拳头能砸猪头,还长了个铁脑袋,连树干都能一头撞断啊!
“这……”姚满仓干笑两声,绞尽脑汁才想出了夸奖的话来,“这也挺好,可以运回去给林师傅看看能不能做点儿什么东西,剩下的木料还能当柴火烧呢。苏娘子这脑门儿……咳咳,苏娘子这力气,挺好的,挺好的。”
“噗……”连暂时不能说话的忘忧,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苏洛只当不知,对着姚满仓说道:
“姚师傅,你带了绳子的吧?来帮把手,把这野猪捆起来吧,要不待会儿等它醒来又得折腾一番了。这玩意儿,还挺能跑的。”
姚满仓果然被引开了注意力,立马关注起了大野猪,不再去想苏洛的脑门儿和树干的亲密关系了。
当越星洲和姚满仓在捆猪的时候,忘忧则站在了苏洛的身旁,一脸担心地看着她的额头,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瓷瓶,然后指了指苏洛的伤口处。
苏洛诧异地看向他:
“是伤药吗?多谢多谢,不过等我回去以后清洗一下再上吧,这会儿看不到伤口不方便。”
忘忧不赞同地摇了摇头,直接将小瓷瓶塞到了苏洛手里,然后转身找姚满仓,从他方才放食材的那个挎篮里拿出了一个水囊,从里面倒了些水,沾湿了帕子,又走过来对着苏洛招了招手,示意他帮忙处理。
正在捆野猪的越星洲看到这一幕,本能地就想过去。
可看了看自己掌心里因为捕捉野猪弄上的污渍,再看了看忘忧那白净的手,顿时停下了动作,略有些黯然地垂下了眼眸。
苏洛没那么敏感,完全没察觉出这些变化。
就连一直在越星洲旁边的姚满仓,都满心满眼是野猪肉,根本没顾得上这小年轻的心理。
倒是忘忧正往苏洛这边走的时候看了个正着。
要是之前,他就又要逗一逗那小子了。
可现在,忘忧正担心着苏洛的伤口,自然也没空再去逗乐子。
苏洛略有几分不好意思。
之前照顾她的都是金嬷嬷,越星洲大多数时候都十分守礼,很少接近他。
这会儿突然让一个刚认识的年轻男人给她伤药,苏洛自有几分别扭。
然而忘忧的态度看上去十分坚定,苏洛也不好拒绝他的好意,到底还是同意了,将额发往旁边捋了捋,露出了完整的额头。
白嫩的皮肤衬得那发青的小包更加明显了,看着就很疼的样子。
忘忧拿沾湿的帕子小心翼翼地替她擦了擦那个青包。
刚一碰到,苏洛就“嘶”地一下叫出声来。
冰冰凉凉的湿帕子触碰到额头,又疼又酸爽,她这一张小脸都扭曲起来,挤眉弄眼活像搞怪的喜剧演员。
忘忧却没有笑,动作还更轻了些,飞快地将额头上的汗水等擦了擦,又才从苏洛那儿将方才的那个小瓷瓶拿了回来,从里面倒了些药油,用手指沾了沾涂抹在苏洛额头的伤口上。
深褐色的药油一抹上去,就有一阵刺痛从伤口处蔓延开来,那一瞬间疼得苏洛两眼发黑,差点儿没一头晕过去。
可下一刻,清清凉凉的感觉就迅速升起,直接盖过了最初的疼痛,让她发沉的脑袋刹那间轻松起来,就跟有个小风扇不停对着额头吹似的。
“哇,这效果可真好啊!”苏洛眼睛一亮,竖起大拇指夸赞。
忘忧见她精神尚好,收起了伤药,微微笑了一下。
这笑容扯动了他脸上的伤疤,看着有些吓人,眼神却十分温和。
按理说,跟这么一个年轻男人近距离站着,苏洛怎么也会有些不好意思的。
可她现在却觉得很自在,全无一点儿暧昧的氛围,连对方那温和的眼神,看在她眼里也只觉得舒适,而没有面红耳赤的羞涩。
这和忘忧那满是伤疤的容貌无关,就是一种切身体会而已。
苏洛也来不及多想,那边二人已经捆好了野猪,拖着猎物过来了。
一见苏洛,方才沉浸在收获的喜悦中,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姚满仓被吓了一跳:
“嚯!苏娘子,您……您这脑袋怎么越来越严重了?方才还只是有些发青呢,现在都乌漆嘛黑了,该不会是那树上有毒,从树皮儿里出来什么毒液沾到你伤口上了吧?”
苏洛:……
所以她铁头撞大树的事迹现在是要被定下来为真了。
忘忧被她这悲愤的表情逗得一乐,想替她解释,又说不了话。
就在苏洛被姚大厨的话哽住的时候,越星洲开口道:
“是忘忧师傅给小七上了药,这应该只是药汁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