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郁从雅挨打
昨天下午,郁从雅带回一个消息。
郁建华一家闷不吭声就把初中门口的房子租了下来,以后全家人都搬到镇上去住不说,还要开始大展拳脚做生意了。
郁建国着急忙慌就跑去找到父母,三人凑一堆把老四一家骂了个透,随后就在想以后该怎么办。
老两口让他回家,他们会处理。
回到自个家里,郁建国失眠了大半夜。
从小到大,郁建国早已习惯了弟弟处处不如自己。
他们一家过得比自己差,那是自己本事强,是理所应当。
可一下子这么突然的,郁建华就要做生意去了!
他思前想后,一方面生怕四弟一家挣了钱,把自己比下去。
一方面却又幸灾乐祸的想,真当生意那么好做啊?真当钱那么好挣啊?
保不齐他们到时候亏个血本无归,灰溜溜的又回来呢。
他正烦着呢,媳妇儿淑兰猛不丁的说:“四弟他们要去做生意,那他们家的地怎么办?”
郁建国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
是啊!做生意就没法种地,那四弟家那么多田土,理所应当该给他种啊!
后半夜,他睡得相当好,都已经迫不及待要让郁建华赶紧把土地让出来了。
结果怎么着,今天他在家等了半天消息,最后坐不住了去四弟家看情况。
他们家的地却已经租给别人了!
晴天霹雳啊!
他已经在心里骂了一天:老四糊涂,一点都不顾及亲情!
他已经下定决心,等他们的生意做不下去了,夹着尾巴回来村里的时候,若想让自家帮衬,他可是一点力气不会出,一个子儿也不会搭!
直到吃晚饭的时候,他还阴沉着脸。
唯一让他感到安慰的,是爹娘还不算傻得透顶,白白放他们离开。
而是要了每年六百块的生活费。
这还不错,爹娘的钱,反正最后都是他的。
无论如何,老四一家高高兴兴搬去了新家,听郁从雅说,还是各方面都比自己家好些的房子,他就气得肝疼。
他垮着脸,连老两口都大气不敢出。
宋淑兰却比他更难受!
跟郁建国思前想后、权衡利弊了那么多不一样,她纯粹是因为,公婆以后竟然要一直跟她住在一起了!
老天爷呀!这世上有几个媳妇喜欢跟公婆一起住的?
还是那种,外人眼中懂事明理、处处为你着想,实际上却控制欲强到爆炸,稍不注意就给你眼色看的。
外人看来,公婆两人偏心自己家,帮着里里外外的操持,这不假。
但与此对应的,他们在家里也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可以说,结婚二十多年,为郁家生养了两子一女的宋淑兰,实际上却处在这个家庭食物链的最底端。
她的公婆强势霸道,她的丈夫大男子主义,且事事跟公婆一条心。
结婚这么多年,因为她是大儿媳妇,因为外头贤惠的名声,她不得不在这个家里处处忍让。
因为会做人,因为嘴甜,她还算讨公婆欢心。
可天知道,她根本就不想跟这两人同处一个屋檐下啊!
跟李秋红一样,她巴不得两个老的去另一个儿子家。
也只有在那空闲的一个月里,她才觉得自己是这个家里真正的女主人。
现在倒好,老四一家拍拍屁股走了,两个老的以后每天都要抬头不见低头见。
她已经没心思计较那些土地、牲口上的得失。
就算老四每年都给两老钱,她也丝毫不能感到安慰。
因为那钱肯定会被婆婆紧紧攥在手里,一分也落不到她手上。
她只觉得天都塌了。
郑瑞琴只消一眼,就把老大媳妇的心思猜了个透底儿。
在小儿子面前碰了壁的老人不悦的敲敲筷子:“我说老大媳妇,跟你说话呢!”
她嗓门儿大,宋淑兰回神之际吓了一跳:“怎么了妈?”
郑瑞琴瘪嘴,再次敲敲手里的空碗:“去给我添碗米汤。”
宋淑兰心里暗骂老不死的有手有脚却爱使唤人,面上却只能做出殷勤的模样,双手接过碗:“这就去。”
郁从铮一直在外地打工,郁从波这几天也不知道干嘛去了,晚上都没回来。
一家人都没什么兴致,郁从雅也闷闷不乐的。
在她看来,学校门口的位置肯定赚钱。
一想到将来郁从心就要过上跟自己一样的日子,甚至还可能把自己比下去,她就快气死了。
尤其从今往后她住村里,郁从心住校门那口,下雨天自己穿雨鞋走泥巴路,郁从心却能脚不沾泥干干净净,她就嫉妒到发疯!
“爸!我也不要住村里了,我们也去城里做生意,我们也搬去城里住吧!”
这句话不知为何触动了郁建国敏感的是神经。
“咣”的一声。
郁建国把碗重重摔在桌上:“不吃饭就滚,胡说八道老子今天扇你!”
郁从雅绝少受到这样的对待,眼泪都吓出来了,傻在那里不知所措。
她看向爷奶,想寻求安慰和保护,却发现连爷奶都阴沉可怖的盯着她。
郁从雅“哇”的一下哭出来。
宋淑兰在厨房里听见,急匆匆过来:“怎么啦怎么啦?小雅哭什么?”
郁从雅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轴劲儿也上来了:“我就要说!我偏说!”
“凭什么小叔家能去做生意?凭什么他们不用做农民?凭什么她郁从心就能住城里而我必须住农村?”
“我不信!我不依!我们家谁都不比她差!我们要是做生意……”
宋淑兰吓坏了,想捂住女儿的嘴阻止她说下去,可她还没来得及……
“啪”!
郁建国喘着粗气,一耳光甩在郁从雅脸上。
“天呐!我的儿……”
宋淑兰哭着扑向郁从雅,小心宝贝的抱着,嘴里大骂:“天杀的郁建国,你发神经吗?连自己亲生女儿都打!我苦命的儿啊……打疼了没有啊……”
这一掌郁建国下了大力气,郁从雅被整个人扇得摔倒在地,连板凳都倒了。
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嘴巴里已经有了血腥味。
她难以置信的抬起头,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只发出呜呜呜的哭声。
她已经完全懵了,往日里亲切高大的父亲,这一刻竟变得比修罗魔鬼还要可怕。
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媳妇儿孙女哭作一团,吵得人头痛。
郑瑞琴敲着桌子高声咒骂:“要命了要命!青天白日的鬼嚎什么?这是要败家啊!”
原本就对自家男人打了女儿感到不满的宋淑兰,此时心疼、埋怨、厌恶交织在一起。
她再也不想忍耐,抱着郁从雅放纵的大哭出来。
郁建国家里顿时鸡飞狗跳。
“别吵了!”
“别哭了!”
“哭哭哭真是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