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生死抉择2

“你帮林夜枫开启前世记忆，怎么会牵扯出凝笙呢？”紫蝶坐在桌旁，显然有些不解。

羽仟已经休眠几日没好好吃过东西了，他拿起她桌上的糕点咬了两口，紫蝶一直温柔地看着他，还给他倒了一杯茶，他顺着一口茶咽下去后，才道：“其实我一开始也不太明白，后来看他们的回忆才清楚。”

“那是因为？”

“繁檀和琴华一同进入转凡盘，但因为转凡盘损坏，所以他们漂荡了十万年才得以投胎，转世时两人的魂魄又有牵连，一起诞生，一起忘却，所以开启一人前世时，另一人也会伴随开启。”羽仟道。

紫蝶浅浅叹了一口气，其实仙族和琴华的事她从前了解地并不少，但唯一完全没有想到地便是那林夜枫竟是繁檀，曾经如此深爱的人如今却变成了杀父仇人，吕凝笙怎么受得了呢：“凝笙想必很难过吧，这几日你休眠，我多次去看过她，她很沉默，一言不发，又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羽仟想了想，问道：“紫蝶，以你的眼光来看，如今她的身体是由琴华主导还是吕凝笙主导？”

紫蝶微皱眉头，却也答不出个所以然来，有些迟疑道：“大概是琴华做主导吧。”

羽仟拿起糕点端详片刻，似乎不再有什么食欲，慢慢放下：“如今她的精元已经补齐，所以你说她会做出什么选择呢？她对仙族究竟是爱还是恨呢？”

紫蝶看出了他内心深处的徘徊，她站起身，满满走近他，羽仟自然地一把把她捞入怀里，紫蝶道:“无论她是琴华还是凝笙，她都会把选择权交给我们。”

羽仟解开她的面纱，如今的紫蝶再也没有当初的疏离感，她望向自己的眼睛里满是柔情，他用指腹缓缓勾了下她的脸：“那你呢，你的抉择还是不变吗？”

紫蝶玉臂慢慢勾住他的脖子，缓缓道：“羽仟，我改主意了，从前我觉得拯救仙族是我唯一的使命，我可以为了它舍弃一切，包括爱情。”

羽仟呼吸一滞，她又道：“可是这几日，你休眠的时候，我一直在想，在我心里最重要的是什么，我已经抉择不出来了，羽仟，你在我心里已经无可比拟，我想，我就做一回小女子，你去哪儿我去哪儿。”

若你想完成使命，拯救仙族，那我们就一起赴死，绝不回头，若你不想，我们便也一起走，回你的幻仟族也好，恣意江湖也好，我都不会再有任何迟疑。

羽仟怔愣了一下，心像水一样温柔，他将紫蝶搂紧，深深地吻了下去。

第二日，羽仟醒来时，紫蝶已将早饭送了过来，他起身，刚想说些什么，却见一张东西从门外飘进，直直向紫蝶打过来，羽仟迅速冲过去，一把搂过紫蝶，刚想施展法术，却见那东西已经打开，竟是一张字条。

紫蝶眼睛眨了眨，似乎才反应过来，开始读上面的字：“午时一刻，小竹阁见。是凝笙的字迹。”

羽仟嘴唇微张，也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些过大，有些失了颜面，转而之间无语愤慨道：“神经病吧，不就住楼下吗？还传信？”

紫蝶自然是懂他的生气，偷偷笑了笑，然后把他按在凳子上：“吃饭吧，你今日起的也太晚了，这也算午膳了，吃完我们就赶紧去吧。”

午时一刻，二人到达了小竹阁，紫蝶知道这个地方，曾经吕凝笙与她提起过，那也是他们吕府的一处小地方，是凝笙幼年时时常跑出来玩的地方。

穿过层层的竹林，终于到达了中间的一处阁楼，羽仟和紫蝶上楼，却发现无妄，凝笙和齐鸣已经在了。

羽仟自然而然地找了个地方坐下：“直接谈不行吗，还找个地方。”

齐鸣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近来嗜睡的很，她已经趴在旁边的小椅子上睡去了，凝笙给她盖上了小被子。

紫蝶犹豫了一会儿，终究心中愧意满满，开了口：“凝笙，对不起，同命人的事情我一直没能和你说清楚。”

没能和你说最终的代价终究是什么，反而把你一个人蒙在鼓里，开始是不忍说，后来是不知该怎么说，她终究是没有据实以告，其实谁又愿意做那个浑然不知被牵着鼻子走的人呢？羽仟沉默了一会儿，但没说出什么话来，他的心中是愧疚吗，非也，其实，他之所以没有告诉吕凝笙真相，有一个深层次的原因是因为，他觉得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他是个能预测未来的人，吕凝笙的命运错综复杂，朦胧不定，有些话，他以为不说比说更适合。

吕凝笙好似并不在意，她淡淡道：“不必在意，这些都不重要。”

“今天我叫各位来，想必你们也知道是什么事情，如今我们五颗同心珠已聚齐，我想各族蠢蠢欲动要追杀我们，如果要复活仙族，我们就要尽快，但如果大家都不愿意，那我们就此解散，从此隐姓埋名，再不问世事。”

她开门见山，说的过于直白，一瞬间四下沉默，吕凝笙微微垂眸看了一眼沉睡的齐鸣：“齐鸣......她心智并不成熟，就先我们四个人决定吧，我既然受了先仙帝的恩惠，又在仙族长大，我会选择留下，但如果我们四人之间，有两人选择离开，我们就不再选择拯救仙族。”

无妄从一开始就闭上眼眸，一言不发，无人知道他的内心在想些什么。紫蝶听出来了，吕凝笙也想为他们争取退路，因为她知道她和羽仟是共进退的，所以只要羽仟选择离开，那么结局就定了。

羽仟不动声色，心中却有了答案，其实在没有回看吕凝笙和林夜枫的前世回忆时，他已经说服自己，就当是还了当年先仙帝对幻仟族的恩惠，他与紫蝶愿意共生死拯救仙族，可看完后，他从未想过仙帝如此卑劣，他在想，如果真的仙族复活，而仙帝拿着他们牺牲了生命而合体的同心珠串，可以说是天下无敌般的存在，那样的后果究竟天下能不能承担，而那时候他们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了。他心中已经动摇，只是不愿紫蝶伤心，但偏偏昨日紫蝶又将这个选择权放在了他的手里，是的，他承认，与紫蝶携手看遍世间繁华和与她生死相依共赴黄泉，他都愿意，可如果只能选择其一，他为什么不能选择前者，曾经他看着韭韭死去，他尚且心痛不已，如果想到紫蝶也会死去，哪怕他陪着她，他也会觉得痛彻心扉。

所以，就让他自私一回吧，让他带着紫蝶走，让他们五个人就此踏上另外一个人生。

他直起身子，准备开口，但一直静默的无妄忽然睁开双眼，他看了一眼羽仟，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却说道：“在此之前，我想先说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