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大战伊始

“混账！”关羽指着周仓大骂，“威胁杀死关平又怎样，我蜀汉先锋大军岂能因为一个关平就放弃攻城？给我重新发动进攻。”

“不可啊，”周仓话语带着哭音，“将军，关兴已然人事不省，若是关平再有个意外，关家可就绝后了啊！”

关羽闻言浑身一颤，顿了顿继续骂道：“无知！关某从军，早将生死置之度外，绝后又如何，此时停战，这两日战死的将士不白死了吗？继续攻城。”

“三思啊将军。”关羽手下的文臣武将开始轮番劝解。

主薄王甫道：“将士们没有白白牺牲，这两日我军英勇攻城，已然试探出了钓鱼城的虚实，亦是大功一件。”

部将赵累接道：“正是如此，我军掌握了钓鱼城的弱点，只待皇上大军赶到，动用攻城器械，可以一鼓而下，此时强行攻城，徒增伤亡啊。”

一番劝解，关羽骂归骂，原本按刀的手却松了开来，也不再提攻城的事。

众人闻弦知雅意，默契地向周仓传递眼神，周仓点点头，转身传达军令，大军随即暂停了攻城，开始有序撤退。

魏延在一旁冷眼瞧着这一帮人的表演，心中一万匹草泥马神兽奔腾：妈的，刚刚羞辱我不敢攻城，现在敌人以你儿子性命威胁，你就不敢攻城了？什么玩意儿！

魏延的亲兵见魏延一脸忿怒，为给主子出气，索性上前拱手道：

“关将军，我部将士按照您的命令已经集结完毕，做好了攻城准备，请您下令攻城！”

“你！”关羽霍然转头，怒目而视。

王甫皱眉痛斥道：“好大胆！看不清形势，睁眼瞎吗？懂不懂顾全大局？”

亲兵哼了一声，梗着脖子道：“小的不懂什么大局，小的只知道军令如山！”

赵累“刷”的一鞭抽向亲兵头面，骂道：“你他妈是白痴吧，故意找抽老子就满足你！”

魏延亲兵不躲不避，站得直直的挨了这一鞭子，右脸自耳边到嘴角绽开一条血痕。

魏延本是心高气傲的人，耐着性子在关羽手下当副将，原以为曲意迎合就能得到关羽的认可，没想到关羽不识好歹，对自己始终抱有敌意，不时敲打自己。

魏延忍了很久，今日关羽对他的羞辱让他出离愤怒，眼见关羽手下的部将也敢如此嚣张，魏延再也忍不住了，干脆撕破脸干一架。

只见他上前对着赵累就是一脚飞踹，边踹边怒骂：

“你他妈凭什么打老子的兵！怎么？老子不攻城就是胆小怂包，你们他妈的不攻城就是顾全大局！我们按军令准备攻城却又变成了睁眼瞎和白痴？这他妈攻和不攻就是你们随口乱说的吗！军令就是儿戏吗！”

说到最后魏延已然怒发冲冠，双目怒视关羽，再无妥协转圜的余地。

“好，好，好！”关羽被怼得下不来台，颤抖地戟指魏延道，“军令如山，当然不可更改！今天务必拿下钓鱼城，你是副将你先上，你战死了老子这个主将再上！老子关家军今日就死战钓鱼城，尽忠报国！”

魏延心底冷笑：呵，副将就他妈该死？真拿老子当白痴看吗？行，你不仁就别怪老子不义，搅黄这场攻城战，看这失败的责任是你主将背得多，还是老子这副将背得多，老子玩不死你！

魏延当即暴喝一声：“好，老子就先上，也算对得起先锋之名，今天谁不敢登城，谁他妈就是孙子！”

魏延随即转身，对亲兵做了个隐蔽的手势，亲兵追随魏延多年，早已摸透魏延的心思，当即点点头，先是“呜呜”吹响进攻的号角，接着对身边的传令兵耳语几句。

传令兵将魏延的军令传下，魏延部不避大军，直接逆着撤退的大军向前移动，撤退和进攻的军令前后矛盾，士卒们前后挤做一团，进退不得。

城头的渝国军队见状，又开始密集抛洒箭雨，射得城下哭爹喊娘，场面一时混乱无比。

关羽紧皱眉头，看出魏延生了捣乱的心思，却也拿不出证据，只得急命亲随重整军队。

就在此时，“铛铛铛！”大军后方一阵急促的鸣金声传来，这下魏延部的人马也彻底懵了，不明所以。

“是谁在乱传军令？给我砍了！”关羽勃然大怒，转头看去。

只见后方一队骑兵正迅速赶来，为首两人一老一少，正是五虎上将之一的黄忠和刘备的养子刘封。

这两人和关羽都不对付。嗯，准确地说，关羽桀骜不驯，除了刘备、张飞，他和谁都不对付。

老成持重的黄忠知道自己不受关羽待见，也不多话，一手握着马缰，一手高高举着一道明黄圣旨，狂奔近前后高声道：

“关先锋，皇上有旨意，暂且休兵！”

关羽瞟了旁边一脸冷笑的魏延，哼了一声：“抱歉，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钓鱼城破城在即，黄老将军稍待，等我打下城头再休兵。”

“关羽！你敢抗旨？”黄忠睁圆双眼怒喝。

刘封似早已料到如此，从怀里掏出一包草药和药膏，对着关羽道：

“关将军，丞相得知关兴身中箭毒，特意命我带来这副奇药，此刻收兵回营，让关兴内服外敷，或许还来得及救关兴一命。”

周仓欣喜若狂地一把接过草药和药膏，急道：“将军，二公子有救了，快回营吧。”

王甫、赵累也劝道：“将军，既然皇上有旨，咱就收兵回营吧。”

关羽稍作犹豫，最终还是假惺惺地叹道：“罢罢罢，皇命不可违，收兵！”

魏延呸了一声，心中再也瞧不上关羽一星半点，如此沽名钓誉、好大喜功、目中无人、不识好歹之徒，还配位列五虎上将之首？当真耻与为伍。

同时魏延也恼自己昨晚多事，早知道关羽今天会如此羞辱于他，昨晚说什么也不会派出报信的斥候，干脆就让关兴毒发身亡，再让关平被斩于城头，让这莽夫尝尝什么是丧子之痛。

“铛铛铛！”这一次鸣金声响彻整个战场，关羽的大军在晕头转向中终于撤回了大营。

先锋军经此一役也损失不小，军中数百白毦兵伤亡殆尽，普通士卒也伤亡近半，更重要的是军队内部的嫌隙公开化，整个先锋军可以说在短时间内失去了战力。

钓鱼城头响起一阵欢呼，城头险被攻破，此战当真凶险至极。

来俊臣和祢衡击掌相贺，心生一股劫后余生的快感，浑身缠着绷带的辛弃疾愁眉紧锁，他看了看面无表情的皇甫冲，走上前说道：

“皇上，蜀汉的大军到了，这场大战终于要开始了。”

皇甫冲点点头，极目望去，只见天边一道人流组成的长蛇正蜿蜒而来，皇甫冲似乎听到了这长蛇的嘶嘶声，闻到了蛇口的战争腥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