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谁在扯淡？

就在皇甫冲和系统斗嘴之时，辛弃疾的大军已经攻克黔北重镇遵义，继续向南挺进，直逼贵阳。

辛弃疾这一路兵马共计五万人，其中战兵一万五千人，其余是辅兵和民夫，辛弃疾任主帅，加封平南将军，秦良玉任副将，还有郑成功、王平、陈到等将领一同出征。

《史记·西南夷列传》记载有云：西南夷君长以什数，夜郎最大。

翻译为白话文就是西南夷的君长多得要用十来计算，其中夜郎的势力最强大。

攻克不知名小部落统治的遵义后，辛弃疾大军面对的正是由彝族先祖建立的夜郎国。

夜郎自大的故事国人耳熟能详。

据考证，夜郎古国的地盘大概就在今天的贵州省，首府很有可能就是贵阳城。

别看夜郎国不大，但真的不好打。

因为贵州这个地方地处西南山区，地无三里平,天无三日晴，崎岖的山路、恶劣的天气，在这里行军打仗实在是一件苦事。

五万大军在贵阳城外扎营，辛弃疾带着一众将领登上附近的山岭探查敌情。

黄昏时分，辛弃疾终于拄着拐杖从山上下来，身后跟着一群将领，皆是浑身泥水，犹如一群落汤鸡。

坐镇大营的秦良玉上前迎接，拱手问道：“辛帅，贵阳城情况如何？”

辛弃疾抖抖蓑衣上的雨水，脸色有些难看：“夜郎人还是有点本事的，至少这贵阳城依山傍水，修得易守难攻，不好啃啊。”

随同探查的陈到也叹气道：“确实不好打，夜郎这鬼地方的天气真怪，三天两头就下雨，弓弦受潮威力大减，火药也大受影响。”

“西南山区自古就是这样，道路崎岖难行，气候多雨潮湿。”秦良玉想了想提议道，“我的两千白杆兵最擅山地作战，明日不如由我儿率军打头阵？”

辛弃疾闻言摇头：“不慌，你的白杆兵是此次南征的绝对主力，不能轻动，明日先让王平率三千人马攻城，试探夜郎人的斤两。”

“是！”王平当即抱拳领命。

一旁的参军蒋干突然来了兴致：“辛帅，何必妄动刀兵，明日且让我去招降夜郎王，我这三寸不烂之舌定能说得他举城投降。”

靠，又来！

就你那水平？

辛弃疾眉头一皱就要拒绝，他对蒋干可没什么好印象，在他眼中，这货就是一嘴炮，只会夸夸其谈，要不是皇帝强行塞人他绝不想带这货出征。

郑成功突然拱手道：“辛帅，末将愿陪蒋学士一同劝降夜郎王，就算不成功，也可以进城打探一下敌人虚实。”

见郑成功主动请缨，辛弃疾不好再拒绝，考虑到就算失败也没什么影响，于是捏着鼻子点头。

翌日，蒋干和郑成功一同出使夜郎国。

贵阳城王宫。

彝族尚黑，夜郎王苏阿纳出身黑彝贵族，本就一身黝黑，再身穿黑衣黑袍，头戴黑冠，整个人黑成一团，才四十多岁的年纪，头发已经花白，容颜甚是苍老，犹如一经常下地的老农，看得蒋郑二人一愣。

不过蒋干好歹也是能言善辩之士，短暂失神后恢复了镇定，略显做作地拱手道：“大渝国平南军蒋干（郑成功）奉命出使，见过夜郎王。”

“不敢不敢，”夜郎王苏阿纳黧黑的脸庞堆起了惨淡的笑容，话语中带着讨好之意：

“两位使者大人好，我夜郎地处西南群山，乃是一山野弱小部落，土地贫瘠、气候恶劣，本与世无争，更与上国无仇无怨，不知何处得罪了上国，以致招来处罚，请上国示下，夜郎一定痛改前非！”

呃，蒋干呆住了，这是《史记》里那个夜郎自大的夜郎？

蒋干下意识地掏掏耳朵，不敢相信如此谦卑的话竟然出自夜郎王之口，昨晚他可是熬夜读了一遍《史记》的，都准备好如何以理服人了。

谁知这画风与预想大相径庭，这夜郎王不应该神态倨傲地来一句“汉孰与我大”嘛？

你妹，我都还没痛斥你不知天高地厚，你直接就伏低认小了，这让我怎么接话，我说夜郎王，你不按常理出牌啊！

见蒋干绷着脸不说话，夜郎王苏阿纳弯腰拱手道：“上国天使，贵国有什么要求，请告诉我吧，我夜郎虽小，一定举全国之力办到。”

淦，蒋干心头骂娘：你龟儿如此客气，我都不好意思提要求了呢。

讷讷了半晌，蒋干清清嗓子：“咳咳，夜郎王，我大渝国兴起于重庆城，以三万弱兵大败蜀汉三十万大军，阵斩蜀汉皇帝刘备，一战而灭蜀汉，全据四川、云南等地。

如今吾皇文韬武略，准备一扫南方诸地，然后以此为根基，蚕食中原，问鼎华夏，最终建立统一中华的大帝国。你若有心，就直接归顺我渝国，这样才能让夜郎人免遭兵灾之苦。”

夜郎王苏阿纳赶紧赔笑点头：“原来如此，小王愿意归附渝国，从此成为渝国的臣子，为渝国驱使。”

咦，这就答应投降啦？

夜郎王的痛快表态把郑成功也震住了，后者不解地看了一眼蒋干，心头狐疑：这厮两句话就让夜郎王投降了？我没听错吧？

蒋干自己也不敢相信劝降会这么顺利，又确认道：

“夜郎王，你可能没听懂我的意思。我说的可不是名义上的归附，以往那套行不通啦，我渝国已经不再实行汉朝的羁縻政策了。

夜郎之地今后要彻底纳入渝国版图，由我渝国设置市县，统一管理。你也不可能再担任夜郎的实际领袖，最多封个食邑万户的夜郎公。”

夜郎王苏阿纳再次点头：“明白，能成为渝国治下子民，是我夜郎人民的福气，我能当夜郎公更是大幸运，请上使受我一拜。”

苏阿纳说完不但对着蒋干和郑成功跪拜，更是拱手将夜郎王的金印献上。

蒋干木然地接过夜郎王金印，整个人陷入懵逼状态。

这，这他妈就劝降成功啦？

我的三寸不烂之舌已经这么厉害啦？

蒋干眨巴着小眼看看夜郎王，又看看郑成功，心头爆出一句粗口：

淦，究竟是夜郎王太怂，还是司马迁的《史记》乱写，这他妈到底是谁在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