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过瘾叙旧
广州城刑部大牢。
来俊臣从皇宫出来后马不停蹄直奔此处，想到刚刚皇帝的话语，这厮脚步轻快，春风满面，好似中了状元一般兴奋。
快速穿过地下一层的普通牢房，对地下二层的重犯牢房视而不见，来俊臣径直来到地下三层的审讯室。
这是一个新挖好的二十平见方的房间，墙面还没来得及处理干净，部分墙壁有些渗水。
房间正中立着一个巨大的十字木桩，一个黑壮的汉子正呈大字型绑在木桩上。
房间四个角落立着猎猎燃烧的火把，一个火盆里正烧着通红的烙铁，火焰跳动下，依稀能辨认被绑着的人正是偏将尚喜。
呼呼，来俊臣喘了几口气，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然后笑容满面地走向尚喜。
尚喜一脸惊恐，用漏风的嘴对着来俊臣大叫：“来尚书，我招，我收了汪卫不少钱，我还霸占了不少良家，你问什么我就答什么，不劳你大驾，千万别用刑啊。”
来俊臣闻言故作嗔怒：“诶，什么招不招的，说得这么难听干嘛，你可是堂堂将军，赵爵爷手下的红人呢。
咱哥俩平时可聚不到一起，今天实在是个难得的好机会。
你也别紧张，咱这绝不是审讯，你就当是聊天叙旧，亲密朋友间的那种叙旧。
唔，这地方环境是差了点儿，但谁叫我是刑部尚书呢，咱这工作地方就是这么简陋，你多担待。”
来俊臣一边安抚，一边从手下手里拿起一块麻布，微笑着对尚喜道：“哎呀，尚将军，你看你脸都脏了，多不体面，让我给你擦擦。”
尚喜哪敢让来俊臣擦脸，头甩得跟拨浪鼓似的：“来尚书，别，别，我···呜呜呜···”
刚说了几个字，尚喜的嘴就被来俊臣手里的麻布塞了个严严实实。
来俊臣满意地拍拍手：“嗯，这才对嘛。尚将军，你是新人，不懂规矩也情有可原，我不怪你。咱们刑部的聊天叙旧不是这样的。我若没问，你是不能答的，知道不？今天我得好好教教你。”
说完来俊臣在尚喜的身上捏捏拍拍，像在检查牲口是否强壮一般。
良久来俊臣脸上的笑意更甚：“啧啧啧，尚将军真是一条壮汉，这身腱子肉我甚是喜爱啊。嗯，好久没干我的老本行了，也不知道手艺生疏没有，等会儿弄得不好还请你多担待。”
来俊臣伸出手，对身边的手下说：“你们让开，今天谁也别跟老子抢，老子好久都没过瘾了。”
“是！”一群手下退到一边，其中一个默契地把蘸了盐水的皮鞭递到来俊臣手中。
“呜呜呜···”尚喜双眼满是惊恐，不住地摇头。
唰！
来俊臣撸起衣袖，右手一挥，一道破空声响起。
啪！
尚喜的左臂顿时绽开一道血痕，身子也跟着剧烈颤抖起来。
“妈的，老子就说手艺生疏了吧，这一鞭明明是照着胸膛抽的。抱歉啊，刚刚那鞭不算，我重来过。”
来俊臣骂了一声，深吸一口气，又举起了鞭子。
唰！
这正中胸膛的一鞭拉开了叙旧的话头，来俊臣的各种问候接踵而至，既热烈又真诚。
唰唰唰！
啪啪啪！
审讯室里鞭影重重。
其实抽鞭子是个体力活，十分考验臂力。
一般人抽个十鞭就脱力了，手酸得抬都抬不起来。
来俊臣这厮练过，也曾大量实践过，因此一口气抽了十六鞭才停手。
十六鞭下去，尚喜的胸腹间皮开肉绽，鲜血淋漓，几乎找不到一块好肉。
一般人挨十鞭基本就是出气多进气少了，尚喜不愧是武人，生生撑到第十五鞭才晕死过去，给足了来俊臣面子。
“真他妈爽，过瘾！”来俊臣擦擦额头细汗，再一次挥挥手。
哗！
一盆冷水对着尚喜兜头泼去。
昏死过去的尚喜立马又醒了过来。
来俊臣朝着尚喜一拱手：“尚将军，谢谢你啊，我好久都没像今天聊得这么痛快了，咱们继续？”
“呜呜呜···”尚喜拼了命地摇头。
“哦，你说抽鞭子不给力是吧？嗯，我也觉得是这样，这鞭刑实在太小儿科了，配不上你这样的好汉，你可是要杀皇上的猛士呢。
要不，还是试试我那几个成名作吧。来人啊，把我的那些宝贝抬出来给尚将军掌掌眼。”
手下嘿哟嘿哟地把刑具摆了一排。
来俊臣两眼放光地殷勤介绍道：
“尚将军请看，这个叫‘突地吼’，这唤作“求即死”，这是‘死猪愁’，这三个刑具是我所有发明里最中意的，不知道你中意哪一个？”
“呜呜呜···”尚喜浑身乱颤，疯了一般用头撞击后面的木桩，整个人显得非常激动。
“哦，都喜欢是吧，太好了，那咱们挨个试一遍？”
噗嗤！
随着尚喜下身一抖，一股恶臭传来。
这可怜的偏将被吓得大小便失禁了。
来俊臣赶紧捂着口鼻躲远：“切，这还没上真家伙呢，真他妈怂包一个，扫兴！”
来俊臣突然觉得有些意兴阑珊，转身走到审讯室旁的小窗前，透过两根木棍对窗后正在筛糠的汪卫露齿一笑：
“汪大官人，尚将军这会儿不太方便，要不咱两叙叙旧？”
刚刚尚喜的惨状汪卫可是看得一清二楚，此刻闻言两个眼白往上一翻，随即往后一躺，不省人事。
来俊臣见状嗤笑：“妈的，跟老子装呢，来人，上夹棍！”
手下刚把夹棍夹上，正待发力。
汪卫突然两眼一睁，涕泪四流地哇哇大叫：
“来尚书，饶命啊，我什么都招，只要不给我用刑，你杀我全家都行。”
哈哈哈哈，来俊臣闻言一阵长笑：“好久没听人这么说了，看来老子的威风还是不减当年啊，不错不错。”
啪，手下将纸笔扔在了汪卫面前。
来俊臣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翘着二郎腿说道：
“写吧，把汪直的情况都写下来，他的老巢在哪，兵力几何，以及和倭寇的勾结情况都写下来。
还有你们对我渝国文武的贿赂情况也写清楚，有多少写多少。
我告诉你，你只有这一次机会，写得不好的话，刚刚尚喜没用上的刑具就只有请你代劳了。”
汪卫把头磕得砰砰作响：“来尚书放心，小人只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